韓湛側頭朝酒店大門望過去,便看到龍之澤信步從那氣派的酒店大門下走了出來。他行走間步伐仍有些緩慢,顯并沒有适應地球上的重力。
雖然走得很緩慢,但龍之澤的每一步都很穩,很有總裁範兒。
韓湛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站在車旁沖龍之澤招手。“龍總,這邊。”
龍之澤臭着一張臉走了過來。
韓湛揣摩着他的表情,沒猜明白這人生氣的原因,便放棄了。他邀請龍之澤上車落座,“龍總,請。”
“謝謝。”龍之澤動作緩慢地爬上了車,直到坐下,他這才籲了一口氣,歎道:“在飛船裏飄了幾天,還真的不适應地球上重力了,怪不得那些宇航員每次返航,都要做訓練。”
“都一樣。”韓湛當時從太空中旅行回來,呆的時間比龍之澤更長,回到地球後的反應比龍之澤要更狼狽一些。
兩人坐在後排,中間隔着一個操控台。車子剛一啓動,龍之澤便沒頭沒腦地說道:“韓先生,我們來做個假設。”
韓湛将西裝外套的紐扣解開,敞開外套,露出裏面煙灰色的打底襯衫。聞言他嗯了一聲,“龍總請講。”
龍之澤提出一個問題,他道:“假設某一天,你發現尊夫人其實是個男人,你還會喜歡她嗎?”
韓湛:“...”
大概是從沒料到過有朝一日還能從龍之澤的嘴裏聽到這樣荒唐無厘頭的問題,韓湛沉默了好久,才笑道:“這個假設,還挺有趣。”
他在笑,但龍之澤卻繃緊了一張嚴肅的俊臉,眼睛發直地盯着他,锲而不舍地追問他:“會嗎?”
韓湛,你不能笑!再笑兩人之間的合作怕是要到頭了。
韓湛努力忍住了笑意,順着龍之澤提出的問題仔細思考起來。如果瓷寶某一天突然成了一個男人,他還會愛她嗎?
答案是肯定的。
“我會。”
聞言,龍之澤多少有些意外。“爲什麽?”
“因爲我愛的是她這個人,是最真實的她,無關性别容貌和年齡。”韓湛說完,有些尴尬地笑了起來,“是不是覺得我這話聽上去很矯情做作?但真的發生了那種情況,我仍然會愛她。”
宋瓷胖了,瘦了,老了,醜了,他愛她的心,永遠都不會變。
聞言,龍之澤抿緊了唇,韓湛看不透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段,韓湛想起一件事,這才說:“龍總,還沒有恭喜你好事将近。”
龍之澤問他:“什麽好事?”
“你不是跟董小姐求婚了嗎?董小姐答應你的求婚了吧,打算何時結婚?”
龍之澤的臉色猛然黑成了鍋底,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變得可怕起來。
見狀,韓湛趕緊閉上了嘴巴,看樣子,他是踩到了大魔王的尾巴,大魔王惱羞成怒了。
韓湛扭頭朝着窗外望去,假裝自己是個透明人。
龍之澤冷哼了一聲,惡狠狠地說道:“我跟他之間是誤會一場,讓你們看笑話了。”
韓湛:“...既然是誤會,那說清楚了就好。”
龍之澤:“嗯。”
韓湛帶龍之澤去了一家中式酒莊,體驗最正宗的中式菜肴。
飯桌上,龍之澤面對滿桌美食佳肴提不起食欲來,他端起酒杯,邀請韓湛與他一起飲酒。
宋瓷現在懷孕了,韓湛并不想飲酒。但龍之澤喝醉了格外難纏,抓着韓湛的胳膊,一個勁地威脅他:“韓先生,看不起我是不是?他看不上我,連你也看不上我是不是!”
韓湛:“...”
韓湛無奈,隻能讓服務員重新拿了一瓶被白開水替換過的酒來。桌上,龍之澤喝酒,韓湛喝水。
到後來,龍之澤喝醉了,韓湛怕他酒精中毒鬧出人命,便将龍之澤的酒也給換了。
龍之澤抱着一瓶白開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韓湛。他像是透過韓湛在看另一個人的影子,嘴裏說着韓湛聽不懂的胡話。
開始他還在說話,後來就變成了哭訴。
“董炀,你夠狠,你真的夠狠!”龍之澤突然将酒瓶子放在桌上用力地磕了兩下,又罵道:“宴清修,滾你媽的!”
罵完,龍之澤又一把握住韓湛的手,他動作溫柔地摸了摸韓湛的手背,把韓湛摸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韓湛正襟危坐着,手被龍之澤拉了過來。龍之澤将臉頰貼在韓湛的手心,喝醉酒的他眼神已經模糊,看誰都是宴清修的樣子。
龍之澤将臉頰放在韓湛掌心蹭了蹭,他呢喃道:“宴清修,我不介意的,我不介意的...”
韓湛想把左手抽回來,但試了試,沒成功。
韓湛幹脆拿出手機,将龍之澤喝醉酒拉住自己的手發瘋的畫面拍攝下來,發給宋瓷看。
宋瓷坐在家裏,瞧見龍之澤勾引韓湛,心裏好笑不已。
到了夜裏十一點,韓湛才成功脫身回家。他一回家,就被宋瓷取笑了。“喲,怎麽舍得回來了?是外面野男人不帥,還是不夠火辣?”
韓湛擰着眉心,歎道:“龍之澤那孫子醉酒了太磨人了,把我當成了宴清修,今晚差點就被他拖回房間了。”
龍之澤在酒店裏抱着韓湛的腰,怎麽都不肯撒手,嘴裏嚷嚷着要跟他試一試。韓湛沒辦法了,最後将龍之澤一個過肩摔給丢到了地上。
宋瓷站在廚房裏,手中端着一碗解酒茶。聞言她走了過來,将解酒茶塞到韓湛的手裏,“喝了,不然明天起來有你腦袋疼的。”
韓湛端起解酒茶一口喝幹淨,這才問宋瓷:“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還好,目前還沒有要孕吐的迹象,我困了,我先睡了。”
“我陪你一起。”
睡覺前,宋瓷跟韓湛問起找管家的事,韓湛告訴宋瓷:“還在找,一直沒有遇見合心意的。”
有了曾蘇跟王泉的前車之鑒,韓湛現在給孩子挑選管家,就不敢掉以輕心了,生怕再遇到奇葩。
宋瓷嘟哝道:“那這事急不得,再等等吧。”
宋瓷睡着後,韓湛因爲喝多了水,夜間不停地上廁所,一晚上都沒怎麽睡着。翌日醒來,韓湛腦袋有些疼,像是感染了風寒。
他許多年沒有感冒過了,突然感冒就跟那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完全提不起精神。
韓湛穿了一件長袖衛衣,坐在餐桌旁對宋瓷說:“我今天不去上班,有些感冒,瓷寶你離我遠點,别讓感冒傳染給了你。”
宋瓷現在是孕婦,要是被感染了風寒,不能吃藥會很痛苦。
“那我等會兒去找蓓蓓玩,她的新小說出版了,我去找她要個典藏版回來收藏。”吃過早飯後,宋瓷就被龍雨送下了山,去找蘇蓓蓓。
韓湛吃了兩粒藥,蓋着一塊薄被在院子裏躺着曬着早上的太陽。蔡管家見他并未真的睡着,這才走過來,對他說:“先生,我們找到了一名管家,她非常的優秀,你要不要面試一下她?”
韓湛拿下身上薄被,站了起來,對蔡管家說:“帶她來見我。”
“好的。”
韓湛拿起水壺給羅漢松澆了些水,便看到蔡管家領着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天氣漸熱,女人穿着圓領連衣裙,頭發綁了起來,顯得很利落。
蔡管家個子高,擋住了那女人的臉頰,韓湛沒看到對方的長相。他放下水壺,摸了摸羅漢松,說道:“老家夥,你又活過來了。”
外公若看到羅漢松重新活了過來,一定會很開心吧。
真有轉世投胎的話,外公肯定已經去了一個好人家,開啓了另樣精彩的人生。不知道下一世,外公還會不會找到外婆呢。
韓湛出神間,聽到蔡管家說:“先生,董女士到了。”
董女士。
聽到這三個字,韓湛并沒有别的反應。他慢慢轉身,待瞧清楚了身後人的長相後,頓時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董女士,竟然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董女士。
韓湛有些愕然,“董小姐,别告訴我,你就是前來應聘的新管家。”韓湛盯着董炀,隻覺得玄幻。
董炀不是入殓師嗎?怎麽跑來當管家了?
宴清修将公文包垂放在腹部前方,他微微彎腰,說道:“韓先生,禦龍莊園貼出了新招管家的招聘書,我是看了招聘書來的,已經通過了前面幾次考核。”
“莫非...”宴清修露出了煩惱的表情,他說;“是不是因爲我做過入殓師,所以韓先生比較在意?”
一提到入殓師這個職業,大多數人都會皺眉,畢竟那可是跟死人長期打交道的職業。
韓湛鎮定下來,他說:“這個倒沒有。”
入殓師這份職業,在韓湛看來是值得尊敬的。外婆當年因病去世,去世之時已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她臉上瘦成了皮包骨的樣子,徹底失去了健康時期的優雅與端莊。
爲了讓外婆能離開得體面些,韓翺宇當年便請了一名入殓師來爲外婆化了一個妝,換了一身精緻的壽衣。
在入殓師那雙巧奪天工的雙手下,外婆重展紅潤神态,看上去非常的端莊聖潔。所以韓湛對入殓師這份職業,并不抵觸,反倒尊敬。
“我隻是比較吃驚,沒想到董女士不僅會算命,會化妝,還會照顧孩子。”
韓湛看了蔡管家一眼,蔡管家是個聰明人,當即便知道韓湛這是有話要跟董炀說,便轉身離開了。
他走後,韓湛邀請董炀在室外的茶桌旁坐下。
“這裏沒有外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韓湛倒了一杯茶,雙手遞到宴清修的面前,“宴先生身上發生的事,我夫人已經告訴我了。”
宴清修保持着優雅的女士坐姿,任誰看上去都無法想象這人美麗優雅的皮囊下,其實藏着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靈魂。
宴清修從容不迫地望着韓湛,他說:“我曾穿梭過十多個位面,曾當過一國國師、給一名總統的女兒當過保镖,還給一所學校當過院長,也曾當過律師、科學家...”
韓湛靜靜地聽着,心裏對宴清修這人産生了敬佩之情。
牛逼!
“對于管家這個職業,我相信我完全能勝任。畢竟,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比我更了解尊...更了解珺珺小姐。”
宴清修這話韓湛是相信的,但他并不相信宴清修此人。
韓湛目光淩厲地看着宴清修,他質疑地說道:“僅憑你一張嘴,我就得相信你是珺珺最忠誠的下屬?說不定,你是她的宿敵,故意接近她,想要傷害她呢?”
聞言,宴清修稍稍有些愕然。
他笑道:“在前面十一個位面裏,當我亮出真實身份後,幾乎沒有人懷疑過我跟尊主之間的關系。韓先生,您是第一個。”
宴清修站了起來,他右手攤開,手掌心中有一顆黑色的透明小珠子。
宴清修告訴韓湛:“這顆珠子的作用,類似于你們這個世界的相機,它能夠留住時光。這顆珠子裏面,便留存着尊主渡劫前與我之間的談話。”
“韓先生,您看。”
宴清修捏爆了那顆透明小珠子,頓時,一副3D投影畫面出現在韓湛身前的花園上空。
韓湛瞳孔微微一縮,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大家好,我們公衆.号每天都會發現金、點币紅包,隻要關注就可以領取。年末最後一次福利,請大家抓住機會。公衆号[書友大本營]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修仙之力吧。
韓湛盯着投影畫面中的兩個人,專注地看了起來。
畫面中,有一男一女。女子身材極爲高挑,身穿一身黑色裙裝,頭發隻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這女子長得非常貌美,五官與韓珺相似度并不高,可韓湛還是從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
那大概就是所謂的靈魂氣息吧。
女子目若冰霜,站在一片雪山之巅。
韓湛看見那片雪海便覺得冷,但那黑裙女子卻面色紅潤,絲毫不受冷空氣的影響。
宴清修就恭恭敬敬地站在宴清秋的身後,聽宴清秋交代事情。
“本君的渡劫日就要到了,但有種直覺告訴本君,這次渡劫,本君極有可能會失敗。”
宴清秋伸出一雙如冰雪般白皙的雙手在空中虛虛地握了握,又道:“本君的修爲已經足夠高強,但本君能感應到還差了點什麽東西。”
宴清修若有所思地說:“是不是,缺了感情?”
宴清秋愣了一下,才說:“修仙者,當六根清淨無情無欲。”
“可是尊主,既是人,又怎會真的無情無欲?”宴清修鬥膽問道:“尊主,您飽受過各種折磨與苦難,但在這些磨難中,從沒有情劫。也許,也許你還缺了一道情劫呢?”
宴清秋若有所思地望着身前的冰雪山川,過了好半晌,她才歎道:“本君誕生于極惡之地,成長于冰川城域。我誕生之時便是一名小女孩,我懵懵懂懂走出那片萬人坑,曾遇到過一名少年。”
後面發生了什麽,宴清秋不肯再說,宴清修隻聽到宴清秋呢喃道:“難道,是因爲他嗎?”
宴清修不知道宴清秋跟那個少年之間發生過什麽,自然答不上話來。宴清秋倏然回頭,冷眸注視着宴清修,她道:“宴清修,如果本君此番渡劫失敗,本君會自行撕開靈魂,逃出天道的捕殺。”
“這個世界上,我能信任的隻有你。宴清修,本君交給你一個任務。”
宴清修趕緊彎腰拱手道:“尊主,您說。”
宴清秋告訴她:“我要你找齊我的靈魂碎片,助我複生。”
宴清修跪地發誓:“徒兒,定當完成尊主的交代!”
3D投影到此結束。
韓湛看完這段畫面,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宴清修說:“你是珺珺徒弟?”
宴清修微笑着點頭,無不驕傲地說:“是,我是尊主唯一的弟子。”傲勝大陸無數人想要成爲宴清秋的弟子,但宴清秋卻對他們嗤之以鼻。
能成爲宴清秋的徒弟,是宴清修這輩子最值得吹牛逼的事。
韓湛看宴清修的眼神,宛如在看一頭待宰的肥碩羔羊。
宴清修的能力,的确是最強的,加上他與韓珺關系又不一般。讓宴清修來教導孩子們,是最合适的。
更何況,龍之澤對這人的态度非常耐人尋味。宴清修住在了他老韓家,還愁龍之澤不會主動乖乖地與他繼續合作嗎?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先生了。”
雖說宴清修如今是女兒身,但他畢竟是個大男人,讓他貼身照顧兩個丫頭,韓湛自然是不同意的。
他權衡了一番,才做出決定,告訴宴清修,說:“宴先生,男女有别,我會在爲淼淼和珺珺尋找兩名保姆。就請宴先生就當她們的老師啓蒙老師。從今往後,你負責教導她們知識、做人的道理、以及功夫。”
宴清修求之不得。“謝過韓先生。”
韓湛帶着宴清秋去見韓淼和韓珺。韓淼看到新來的老師是個美女,頓時喜得直笑。韓珺高冷地看了‘董炀’一眼,覺得這位阿姨看着還算順眼,便沒有爲難他。
而宴清修被韓珺那麽看了一眼,頓時激動不已,恨不能爲韓珺抛頭顱灑熱血,以死明志!
-
當天,宴清修便正式工作了。
晚上阿讓回到家中,瞧見了新來的老師,他撇了撇嘴,故意挑撥離間。“宋瓷,你就不怕這女老師勾引霍夫?這可是大美人啊!”
‘董炀’的外形的确是美麗動人的,她真要勾搭一個男人,還真沒幾個男人能把持住。
但宋瓷清楚‘董炀’内裏的殼子是個男人,她實在是無法對一個男人産生情敵之間才有的敵意。
宋瓷露出不屑的表情,“怕什麽,我年輕漂亮又優秀,無懼任何挑戰。”
阿讓朝宋瓷豎起大拇指,“你可真大度。”
宋瓷注意到阿讓一直在用手機跟人聊天,就問他:“在跟煙煙聊天?”
“不,跟我妹妹。”
“你妹妹?”阿讓的妹妹?宋瓷想了下,才記起阿讓在沁水鎮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姓鍾。
“你妹妹叫什麽名字?”她沒有見過那姑娘,自然也不記得那姑娘的名字。
阿讓說:“鍾靈爾。”
“好名字。”
阿讓驕傲地翹起唇角,他說:“我妹妹不止名字好聽,人也長得好看,現在放暑假了,她要來望東城實習,到時候我帶她回來給你們見見。”
宋瓷也想見一見那姑娘,她告訴阿讓:“你把她帶來,我跟你哥一定會給她一個大紅包。”
阿讓頓時雙目放光。“那可要包個大的。”
“放心,小不了。”
得到宋瓷的肯定回答,阿讓低下頭去繼續發短信。
他看到鍾靈爾說:“我找到工作了,我師兄在望東那邊發展,現在是電視台的一名導演。我們關系不錯,他答應讓我進電視台去實習了。”
“哥,你要吃什麽嗎,我讓媽提前準備好,來的時候給你帶去望東城。”
阿讓自己倒沒什麽愛吃的,想到宋瓷喜歡吃沁水鎮那邊的炒年糕跟臘腸,便說:“帶點兒年糕和臘腸過來吧,我嫂子喜歡吃那個。”
鍾靈爾:“沒問題。”
阿讓又問鍾靈爾:“你哪天來?”
鍾靈爾:“後天吧。媽跟爸要28号才來,隻買到那天的飛機票。”
阿讓:“好。”
高芸芸和鍾爸爸已經收到了阿讓的婚禮邀請帖。高芸芸一想到要參加大兒子的婚禮了,就有些激動,當天便去了一家口碑很好的旗袍店,定制了一身禮服,打算在婚禮上穿。
阿讓忙着籌備孤兒院建造跟婚禮的事,都忘了跟南煙煙說起鍾靈爾要來的事。鍾靈爾到了機場,給阿讓發了短信,阿讓讓她直接打車去他的精品房樓下等他。
讓鍾靈爾一個人住宿舍,或是在外面租房子住,阿讓并不放心。他跟南煙煙結婚後打算先住在南煙煙那套房子裏,想到精品房還一直空着,便邀請鍾靈爾過去住一段時間。
鍾靈爾打車到了小區樓下,等了三十多分鍾阿讓才匆匆趕到。阿讓是剛從孤兒院那邊趕過來的,身上的褲管都沾了黃土地的泥巴。
見鍾靈爾帶來了兩個行李箱來,他問鍾靈爾:“你一個人怎麽帶了這麽多行李?”夏天的衣服可不占地方。
“給你和你二哥他們帶了些特産,媽非讓我帶。”
“哦,那這個就放在樓下,等會兒直接帶到禦龍山莊去。”阿讓幫鍾靈爾拎着另一個行李箱,帶她去看房子。
韓湛将房子交給阿讓後,阿讓往裏面添了軟裝就沒有來住過。
鍾靈爾參觀完房子,感慨韓湛對阿讓真好。
阿讓坐在沙發上,聽到鍾靈爾贊歎韓湛好,他這次沒有反駁。當着韓湛的面,阿讓喜歡跟韓湛犟嘴,但阿讓心裏很明白,韓湛對他是真的沒話說。
在精品房待了一會兒,阿讓便帶鍾靈爾回了韓家。AK戰隊一名隊員的母親生患癌症,要去了美國一家醫院做手術。南煙煙不放心,也跟着過去了,要等三四天才會回來。
鍾靈爾沒能看到準嫂子,還有些失落。在去韓家的路上,鍾靈爾跟阿讓說:“我在百度上查過嫂子的照片,看到了很多嫂子在役時候的參賽照,嫂子穿着信仰戰隊的隊服,特别有魅力!”
“哥,你真厲害,能泡到嫂子!”
阿讓每次聽到有人誇獎南煙煙,他心裏就甜滋滋的。“嗯,你嫂子很有魅力。”當南經理的時候很有魅力,玩全息遊戲的時候很有魅力,開摩托車的時候更有魅力。
該死的女人!
怎麽那麽美呢?
一想到那麽優秀的女人要跟自己結婚,阿讓就覺得不真實。
鍾靈爾就坐在阿讓的摩托車上,車速不快,但戴着安全頭盔,阿讓還是得大聲說話鍾靈爾才能聽到。
阿讓告訴鍾靈爾:“你還小,實習的時候就好好實習,别談戀愛。我跟你說,職場那些老油條,就喜歡泡實習妹妹,但沒幾個真心的。”
鍾靈爾嘿了一聲,她說:“我哥這麽帥,見過你之後,别的男人都入不了我的眼。你放心,我不會這麽早談戀愛的。”
阿讓成功地擡高了鍾靈爾找男朋友的眼光,這個從江南小鎮走出來的女孩子,眼光已經被養刁了。
這話阿讓聽了開心,“你知道就好。”
韓湛出差一段時間,要跑好幾個國家,得婚禮前一天才能趕回來,因此家裏隻有宋瓷一人在。
知道鍾靈爾今天到,宋瓷特意在家等着。宋翡已經跟美國冰龍實驗室那邊的人聯絡好了,明天就要出發過去做全身檢查,爲新生命的到來做準備。
因爲明天就要去美國了,這一去不知道要在那邊呆幾個月,所以宋翡便在臨走前拉着顔江一起來了禦龍莊園。
鍾靈爾從摩托車上下來,跟着阿讓走進莊園,遠遠地便瞧見一個短發男人泡在泳池裏,正在陪兩個小寶貝一起遊泳。
鍾靈爾認出了那個男人的身份,她激動得一把抓住阿讓的手臂,咬着牙齒興奮地喊出她偶像的名字。
“顔江!”
“是顔江啊!我江哥!”
在鍾靈爾還在讀初中和高中的時候,顔江是娛樂圈頂流明星,是公認爲的娛樂圈天花闆顔值。那時候,不知道多少中學生爲他癡迷,多少女人天天喊着要爲他生猴子。
鍾靈爾也曾在微博上留言喊過顔江老公呢。
在這裏見到自己瘋狂粉了多年的偶像,鍾靈爾心都快要蹦出身體外,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阿讓見妹妹對着别的男人犯花癡,頓時不樂意了。他告訴鍾靈爾:“顔江也就一張臉長得可以,他其實不行的,最多三分鍾。”
鍾靈爾愣了一下,才明白所謂的最多三分鍾是指什麽。
鍾靈爾爆紅了一張臉,用那雙膽小的眼神悄悄地打量起顔江來。顔江今日穿着一條泳褲,他身上并沒有那種誇張的肌肉,但身體也算是結實有料。
他真的最多隻有三分鍾嗎?
宋翡端着一杯果汁走了過來,大概是聽到了阿讓诋毀顔江的話。她走到阿讓面前,二話不說直接将果汁潑向阿讓。
阿讓早有準備,趕緊拉着鍾靈爾閃到一旁,躲開了那杯果汁。
宋翡與宋瓷是風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今天的她穿着一件寬松體恤,做了一個公主發型,穿着一條超短褲配小黑鞋。
鍾靈爾一眼就認出這人是宋翡,并非宋瓷。
宋翡端着空杯子,冷冰冰地注視着阿讓,“再敢背地裏嚼舌根,我讓你最多堅持三分鍾。”
說完,宋翡對鍾靈爾點了下頭,才說:“我知道你們江哥很帥很有人格魅力,但江哥歸我了,小妹妹們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實習,争取早日成爲一名導演。”
“謝、謝謝。”鍾靈爾學的是導演專業,之所以選這個專業,其實也是受顔江的影響。當年顔江的經典之作,已經成了鍾靈爾無法忘卻的神作。
她夢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拍出一部優秀的電影。
她有一個狗膽包天的夢,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請顔江出演她電影的男主角。
但這個夢想,鍾靈爾沒臉說出來。
等宋翡轉身朝顔江走了過去,鍾靈爾才小聲地說:“江哥的女人好酷。”
阿讓撇嘴,“酷什麽,這就是個瘋女人,别學她。”阿讓拉着鍾靈爾往莊園内走,瞧見了身穿一襲粉色仙女裙,坐在莊園的草坪上,拿着自拍杆拍照的宋瓷,阿讓停下了腳步,指着宋瓷告訴鍾靈爾:“這是個自戀狂,你也别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