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讓沒聽出南煙煙話語裏藏着的深意,他在南煙煙身旁坐下,脫了西裝外套,還是覺得有些熱,幹脆将襯衫的紐扣揭開兩顆,還卷起了衣袖。
阿讓的金發長長了一些,有點兒遮住了雙眼。
南煙煙伸手将他額前的頭發推了上去,露出那雙迷人的深邃藍眸,笑着與他說:“你把眼睛露出來更好看。”
“真的?”
阿讓沒刻意整過頭發,以前頭發長了,就自己用推頭随便推個簡單的發型。阿讓手比較巧,自己推的發型也不比理發店弄的差。
南煙煙說:“眼睛露出來,會顯得你五官鋒利氣場強大,眼睛被擋住,就有種...”南煙煙想了想,忍着笑說:“奶乖奶乖的。”
阿讓不懂奶乖是什麽意思,但他明白‘奶’是什麽意思,一般跟奶扯上關系的形容詞,都是指小而萌。
阿讓暗自決定晚上回去就要把頭發推短。他翹起長腿腿,拿出煙盒,禮貌地詢問南煙煙:“我可以抽煙嗎?”
南煙煙把玩着玫瑰,語氣充滿了幽怨之意,反問他:“你覺得,在一個戒煙人士面前提抽煙,不會很殘忍嗎?”
阿讓将煙放在手裏轉了轉,最後還是将他放回了煙盒裏。
他盯着遠處,瞧見那賣花的婆婆以八塊錢一支的價格又賣出去了幾隻玫瑰,頓時眯起了眸子。“我覺得賣玫瑰花可能比送外賣更賺錢。”
南煙煙沉默了片刻,才說:“你可以試試?”
阿讓摸了把他那非常有型的下巴,說:“我這麽帥,我的花兒肯定賣得好。”阿讓開始琢磨起賣花的成本跟利潤來,都把之前問過的那個問題給遺忘了。
算完一筆賬,他又掏出手機,打開那個記賬的軟件,将今天的開銷跟收入都一筆一筆地記錄在裏面。
南煙煙不是第一次看到阿讓做賬了,她實在是對阿讓的記賬本本好奇已久,終于忍不住,冒昧地問他:“我能看看你的賬單嗎?”
“可以。”
阿讓将手機遞給南煙煙,南煙煙便看到今日支出頁面上,清清楚楚的記錄着大到三四千一頓的飯錢,小到五塊錢一支的玫瑰。
哦,中間還有個兩塊錢的娃哈哈礦泉水。
南煙煙往前一頁拉,便看到昨日收入上面清楚地寫着:單日炒股日進賬三十萬,福利彩票中獎十五塊,賽西裏奧還款兩萬...
南煙煙一臉木然。
一個日進賬數十萬的人,竟然連買包紙巾的錢都要算清楚。
南煙煙從從沒有遇到過阿讓這類的男生。
摳門的這麽可愛。
将手機還給阿讓後,南煙煙說:“談戀愛開支很大啊,你跟我談戀愛,看到越來越多的日開銷賬單,會不會心痛滴血啊?”
阿讓非常誠實地說道:“起初的确會,但現在不會。”
“爲什麽?”
“因爲剛開始,我并沒有愛上你。”
南煙煙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她問阿讓:“換言之就是說,現在你愛上我了嗎?”
阿讓态度很坦率,他說:“也許吧,畢竟我從來沒有對其他人像對你這樣大方過。”
就是對他自己,阿讓都沒有如此大方過。他的哈雷摩托,是跟韓湛要的。他的那些奢侈名牌貨,都是跟賽西裏奧耍賴搶來的。
聽到這個答案,南煙煙心裏一陣發暖。一瞬間,她有了想要傾訴過往的欲望。“你之前問我跟肖烨是怎麽分手的。”
南煙煙剛起了個話頭,阿讓臉上明媚的神情就變得陰鸷起來。“他跟别的女人劈腿了?”
“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阿讓冷笑,“劈腿就是劈腿,但凡一個男人開始跟另一個女人搞暧昧,那就是劈腿了。”
“你要這麽說的話,那他的确是劈腿了。”
“喲。”阿讓陰陽怪氣地哼了聲,“你的眼光可不咋的。”
“是不行。”南煙煙手搭在阿讓的肩膀上,反問他:“那你呢,我這次眼光行不行?”
阿讓神情嚴肅地冥想了片刻,才說:“至少,我不會背着你跟人搞暧昧。我讨厭你了,對另一個人有好感了,我會提前告訴你,與你分手。”
南煙煙并沒有被安慰到。
她從包裏摸出一根筆放在手指尖夾着,仿佛夾着一支煙。
阿讓盯着她手心裏的筆,明白她大概又是煙瘾犯了。
那支筆在南煙煙的手指上轉着圈圈,她望着賣花的老婆婆,說:“肖烨是隊長,也是蟬聯了好幾屆電競比賽的個人賽總冠軍。”
“他是我的偶像,我入圈,就是受他影響。”
阿讓聽到這話,心裏就格外不是個滋味。“喲,還是偶像跟粉絲的愛情啊。”他語氣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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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煙煙說:“我們之間的事情,說起來有些狗血。我十五歲的時候,很瘦,是個死讀書的。有一天晚自習放學回家,我遇到了兩三個不良少年,他們先找我要錢,我把錢給了他們。但他們不肯罷休,又要我陪他們睡覺。”
阿讓眉頭輕蹙,猜到了後面的發展。“是肖烨救了你?”
南煙煙尴尬地點了點頭,“是的,他救了我。那天他們隊剛拿下一個全國比賽冠軍,便出來唱歌慶祝,他出來透口氣,正好遇見了被欺負的我。”
“我一直都被父母保護的很好,沒有遇到過危險,所以第一次碰到這種事,就很容易動心。那時候畢竟年輕,還是個小女孩嘛。後來我開始收集肖烨的資料跟周邊,關注他的微博...”
“十五歲的寒假,我說服了我的父母,跑去打電競,當了兩年的青訓生。十七歲那年,我主動跟信仰戰隊投了求職書,他們的經理最後挑中了我。”
“那時候我長高了一大截,時隔兩年再見面,肖烨早就不認的我了。我成了信仰戰隊的替補成員,跟着空跑了兩場賽事後,終于迎來了我的電競事業個人首秀。”
“那一次,我與肖烨配合默契,帶領本來隻能甘居第四名的戰隊,登上了第二名的好成績。首秀後,肖烨終于注意到了我。他可能意識到我的打法與他有多默契,開始有我無意帶我排位,做日常。”
“十八歲那年,肖烨發現了我是他腦殘粉的事,我倆之間的關系變得暧昧起來。十九歲那年的生日,他給我煮了一碗長壽面,給我表白了。”
盡管過程是個悲劇,但戀愛的過程卻是充滿了蜜糖的。南煙煙語氣平淡的講述着她與肖烨戀愛的甜蜜過程,阿讓聽着,心裏漲漲的,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
他聽得不耐煩了,幹脆打斷了南煙煙的講述,“直接說說分手的原因。”他對她跟肖烨那些蜜裏調油的往事絲毫不感興趣。
南煙煙看出來了阿讓的不喜,她心裏有種古怪的甜蜜。“有句話怎麽來說,叫久處不結婚,必定有妖。我跟肖烨十七歲開始朝夕相處,十九歲确定戀愛關系。談了五年的戀愛,對彼此太熟悉了,我們從一開始的甜蜜情人,變成了類似戰友跟親人一般的感情。”
“我們仍然愛彼此,但我們已對彼此失去了激情。在我二十三歲那一年,電競圈新來了一名電競女主播,那女主播也是肖烨的粉絲,爲了他特意入圈的。”
“好幾次在賽場上,那女主播講到肖烨的時候,語氣都特别崇拜。但我把那理解成了小粉絲對偶像的崇拜,從來沒想過,那女人不僅僅是崇拜肖烨,更是想要得到肖烨。”
“我當年考入首都學府後,一直處于休學狀态。因爲我手出了毛病,年紀大了,就打算複學去完成學業。那段時間事情多,就沒注意到肖烨的變化。”
“還是Frie看不下去了,主動跟我透露了這件事。我當時真的如遭雷劈,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南煙煙擰着眉頭,她停下轉筆的動作,将玫瑰花插在了阿讓襯衫紐扣之間。
她盯着那朵紅豔豔的玫瑰,小聲地說道:“那天晚上正巧我們一個圈内朋友過生日,肖烨去給對方慶祝生日。我開車去找他,聽他們說肖烨提前走了,我從宴會出來,路過一條小巷子,就看到肖烨跟那個女人在車裏...”
在車裏做什麽,南煙煙沒明說。但大家都是成年人,還有什麽不懂的。
阿讓不禁問道:“車震?”
南煙煙點頭。
“震成了?”
“我不出現,那就能震成。”她出現的略早一些,那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進入最後一步。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那天,肖烨是開着我的車去的生日聚會。”
阿讓:“!”
“我靠...”阿讓表情非常扭曲,像是剛吃了一坨牛屎一樣。“這麽惡心?”
南煙煙低着頭,沒有答話。
那場戀愛将她的自尊心跟所有熱情都消耗空了,以至于後面這幾年,她始終都對感情提不起興趣。
阿讓揉了揉肚子,嫌棄地說道:“幸好你沒在餐廳裏說這事,你要在餐廳裏說了,我肯定會吐在餐廳裏。”
但現在,這種想吐又不能吐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南煙煙聳了聳肩膀,問他:“聽到這個故事,你想說什麽?”
阿讓什麽也沒說,說什麽都是對南煙煙的一種奚落。他将玫瑰從紐扣中間拿出來,站了起來,抖了抖腿,皺皺巴巴的西裝褲便垂了下去。
阿讓拿着玫瑰敲了敲南煙煙的腦袋,對她說:“聽說逛街會讓人開心,走,讓哥帶你去購物。”
南煙煙仰頭望着他,問了他一個拷問靈魂的問題:“你出錢還是我出錢?”
阿讓更用力地打了她一下,才說:“當然是我。”
南煙煙這才笑了起來。
阿讓将左手上的西裝外套丢給南煙煙,“穿我的西裝。”後背那麽性感,露給誰看呢?
南煙煙個子也高,但阿讓更高,他的衣服披在南煙煙的身上,顯得有些寬大,但好歹是遮住了那性感的好身材。
南煙煙挽住阿讓的手臂,踩着那細長的高跟鞋,跟他一起進了商場。一進商場,阿讓就說:“先去買雙矮點的高跟鞋吧。”
南煙煙點頭,“好。”
女裝服飾跟鞋履箱包主要在商場的二樓三樓,阿讓與南煙煙乘坐扶手電梯來到二樓。
走近一家精品女鞋店,阿讓第一眼看的就是那些造型經典耐看的款式,而南煙煙的審美則跟阿讓完全相反,她喜歡所有blingbling的鞋子,最好是帶鑽的,造型精美華麗的鞋子。
阿讓拿起一款白色高跟鞋,上面有着精美的藍色蕾絲花紋,是比較成熟性感的款式。“這個适合你。”
南煙煙有些意外,這雙鞋子,恰好也是她一眼相中的。
“我試試。”南煙煙試了試鞋子,很合腳,跟的高度走起來也不累。她皮膚白,蕾絲高跟鞋與她非常相配。
南煙煙踩着鞋墊站在鏡子前端詳了片刻,才說:“還挺好看。”
阿讓盯着南煙煙白皙的腳腕,微微動了動喉結骨,才說:“嗯,挺好看。”
南煙煙脫了鞋子,翻過鞋底看了眼價格,要七千六。她不是沒買過這麽貴的鞋子,但那是花她自己的錢。花自己的錢,一百塊一萬塊都無所謂,但這鞋等會兒是要阿讓買單的...
南煙煙将鞋放到展示架上,她說:“我不是很喜歡這種蕾絲面的,不好打理,再看看别的吧。”
她剛放下那鞋,阿讓又用一根手指勾住鞋跟,直接拿着那隻鞋走到售貨員面前,對售貨員說:“我要這雙,幫我拿雙同碼的。”
“好的先生。”
售貨員拿鞋去了,南煙煙走到阿讓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地說:“好貴,七千六,抵得上你送外賣二十天的收入了。”
“那怎麽辦呢,在我心裏,你就配穿這種昂貴的鞋子。”
南煙煙的心髒又被狙中了。
結了賬,阿讓讓南煙煙坐在凳子上,他彎下腰,脫了南煙煙腳上那雙十公分的細高跟鞋,親手将新鞋子給她換上。
南煙煙盯着他爲自己換鞋子的姿勢,突然說:“你這樣,會讓我産生一種你在下跪爲我求婚的錯覺。”
阿讓突然不動了。
南煙煙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阿讓不想結婚,她不該總提結婚的。南煙煙悄悄用手打了打自己的嘴唇,心道:這狗嘴巴就是吐不出象牙,盡說些破壞氣氛的話。
她突然聽到阿讓說:“那麽,你願意嗎?”
南煙煙一愣,沒明白阿讓的意思。“什麽?”
阿讓揚起脖子,他拉開了脖子上那枚蛇形吊墜,南煙煙這才注意到,那吊墜的下面還藏着一枚金戒指。
她瞪大了眼睛,“你什麽時候買的?”
阿讓說:“二十歲那年買的。”
“都十四年了...”南煙煙吃驚不已,“這戒指,你原本是想送給誰?”人總不會無緣無故買戒指,肯定是買給那時候他的心上人。
阿讓搖頭。“我沒有談過戀愛。”他都不敢碰愛情這種東西。
阿讓告訴南煙煙,“我買這枚戒指的時候,正巧那家店在打折,價格史無前例很劃算,我便買了。那時候奧利安娜還沒有遇到葉塵,賽西裏奧沒有遇到蘇歡顔,而我對愛情還抱有期待...”
可後來,因爲奧利安娜的愛,葉塵成了一尊鋼雕;因爲賽西裏奧的愛,蘇歡顔差點死于車禍。因爲對他産生了愛情,蘇菲從高樓頂上墜亡。
種種原因,導緻阿讓不敢找女朋友,談戀愛。他總有一種自己與人談戀愛,就會害死對方的恐懼感。
聽到阿讓的話,南煙煙特别難受。“我昨晚跟宋瓷聊過天,她告訴我關于奧利安娜前男友和蘇歡顔的事。韓讓,你在怕什麽?”
阿讓不吭聲。
南煙煙握住他的手,彎腰問他:“你是害怕跟我相愛,害怕承認你愛我,就會害死我,對嗎?”
阿讓依然沒說話,但瞳孔卻輕輕地顫動起來。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創傷是很難治愈的,縱然知道再也沒有人會拆散他跟南煙煙,但阿讓還是從内心深處感到恐懼。
見狀,南煙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南煙煙特别心疼阿讓,這倒黴孩子!“韓讓,你父親已經去世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也沒有人會傷害我。”
“我知道。”阿讓會努力克服心理的恐懼,盡快從陰影裏走出來,然後跟他的煙姐結婚。阿讓取下戒指,将戒指交到南煙煙手裏。“它屬于你,也隻會屬于你。”
南煙煙盯着手心裏的戒指哭笑不得,“我都還沒有答應你呢,你就把戒指丢給我了,這算什麽?算不算是逼迫?”
阿讓挑眉問她:“那你要還給我麽?”
還南煙煙是舍不得還的。“才不,到了煙姐手裏的東西,就沒有拿出來的道理。”大餐有了,玫瑰也有了,單膝下跪也有了,似乎該有的浪漫都有了,她也不該矯情了。
南煙煙把戒指遞給阿讓,說:“你給我戴上。”
阿讓直接将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面。
南煙煙提醒他:“求婚戒指應該戴在中指。”
阿讓卻說:“但我這是一枚結婚戒指。”
南煙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故意逗他:“那你什麽時候跟我結婚?”
“等你父母和我哥見面後。”阿讓一臉嚴肅臉。
南煙煙意識到阿讓是在說真的,她心跳略快。“好了好了,該走了。”南煙煙搶走阿讓手裏另一隻鞋,自己彎腰穿好鞋,便提起原來的那雙舊鞋子走了。
阿讓趕緊跟上,主動拿過她手裏的購物袋。
将二樓跟三樓都逛了一遍,南煙煙沒看中想要的東西,就和阿讓一起來到了四樓。四樓是奢侈首飾區,南煙煙給阿讓挑了一隻碗表,略貴,要十二萬。
“讓哥,試試。”聞言,阿讓取下他手腕上那塊價值五十多萬的愛彼手表,戴上了南煙煙爲她挑選的表。
深藍色的表盤,恰似阿讓的眼睛,與他相配。
南煙煙決定買下這塊表,送給阿讓。這還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送人如此貴重的禮物。
她告訴阿讓:“雖然這塊表不及你的那些表名貴,但對我來說,它等于我一個季度的工資。所以你得珍惜。”
阿讓微微一笑,說:“我很喜歡。”
“我來結賬。”
南煙煙拿着那塊表跟單子去結賬,站在結賬台,正要刷卡,突然聽到一道尖酸的女音在她身後響起:“讓女人結賬,算什麽本事。”
那女人聲音并不算很小,不禁南煙煙聽見了,南煙煙前面的店員也聽到了。
頓時,就有些尴尬。
南煙煙轉過身來,便瞧見自己身後站着身穿白色襯衫,配一條藍色包臀裙的妙齡女子。
女孩一頭黑長直披在腦後,顯得有些乖巧,耳朵上戴着一對白色珍珠耳環,精緻的妝容将一張甜美的臉蛋修飾的更加可愛紅潤。
這種模樣的女孩子,最受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喜歡。
南煙煙認出這人的身份後,眼神裏飛快地閃過一抹厭惡。
陸青青在這裏,那麽肖烨應該也在。
南煙煙朝展廳大堂望過去,果然瞧見了肖烨。身穿黑色西裝的肖烨,正跟阿讓保持着兩米遠的距離。
肖烨身高一米八出頭,比阿讓要矮一些,那張被譽爲電競圈男神臉的臉,跟阿讓站在一起一對比,頓時就有些不夠看。
注意到南煙煙的目光,肖烨目光微閃。
這是分手六年以後,他們第一次私下裏見面。以前在賽場上,南煙煙都坐在戰隊的休息室裏,并沒有露面。
而競賽結束後,南煙煙也總是最快離開的那個。所以盡管知道南煙煙就是AK電競隊的經曆,肖烨他們竟然從沒有跟南煙煙碰過面。
南煙煙跟肖烨印象中的小女孩,截然不同了。
剛認識的時候,南煙煙非常乖巧,留着一頭齊肩短發,總穿着舒服休閑的衛衣或者格子襯衫牛仔褲,穿裙子的機會都不多。
那時候的南煙煙,更像是領家妹妹,溫柔内斂。
短短六年時光,南煙煙已然蛻變成了一名風情萬種的女生。她身穿一襲黑色緊身包臀連衣裙,露出一雙白皙健康的長腿,大波浪卷發跟美豔妝容,襯得氣場強大似女王。
這樣的她,有種殺伐果決的氣場,與記憶裏乖巧溫柔的女孩,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盯着南煙煙身上屬于别的男人的外套,肖烨眸光微沉,但沒有說什麽。
南煙煙隻冷淡地瞥了眼肖烨,發現阿讓眸子裏閃現着殺意,南煙煙怕惹怒了阿讓,趕緊收回了目光。
她背靠着結賬台,環抱着雙臂,微微擡高下颌,仗着身高優勢鄙夷地盯着面前甜美可人的女孩。
“好久不見,不知道我是該稱呼你一聲陸小姐呢,還是肖夫人呢?”南煙煙這話剛說完,便注意到陸青青的臉色猛地一僵。
她假裝看不懂陸青青的神情,又自顧自地說:“都六年過去了,當年你們感情那樣好,每晚都用手機聊天到深夜,肯定早就是肖太太了,怕是孩子都二胎了吧?”
南煙煙妩媚一笑,大大方方地與陸青青打招呼,“你好啊,肖太太。”
陸青青盯着南煙煙臉上得逞的笑意,怒火中燒!
肖烨結沒結婚,她南煙煙會不知道!
她就是故意在奚落她!
陸青青也是大小姐脾氣,被南煙煙擺了一道,又哪裏肯善罷甘休,當場拆穿南煙煙虛僞的嘴臉,“裝什麽,我跟肖烨還沒有結婚,你又不是不知道。”
“啧。”南煙煙唇角掀起,幅度顯得輕蔑,“陸小姐,都說談戀愛超過四年還不結婚的,最終都會以分手收場。六年前,你橫叉我和肖烨戀情一腳,将肖烨搶到了你的肚皮上。小心六年後的某天,也會有别的女人,來橫叉你們的感情哦。”
陸青青聽到南煙煙這些話,惱羞成怒,一張甜美漂亮的臉蛋頓時變得紅白交加。“南煙煙,你好賤啊!”
陸青青揚起手就要打南煙煙,還沒等南煙煙自己動手反抗,一隻黑色高跟鞋突然從後面飛了過去,準确地砸中陸青青的腦袋。
“啊!”
陸青青當場疼得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腦袋。
腦袋一陣眩暈,陸青青以爲自己會暈過去。
過了幾秒鍾,陸青青回過神來,扭頭朝後面望去,便看到南煙煙的男伴手裏拎着剩下的那隻高跟鞋,正表情冰冷地注視着她。
那男人打了女人不僅不道歉,反而朝她走了過來,高高在上地盯着她,用沒有任何感情的冷漠語氣威脅她:“你再敢對她動一下手,老子卸了你的手!”
陸青青被阿讓那兇神惡煞的樣子給吓到了。
這時,肖烨也終于回過神來。
他沉着臉大步走過來,一把将陸青青拉到了他的懷裏。肖烨看到陸青青手上的血,他趕緊扳開陸青青的頭發,發現陸青青頭皮被高跟鞋的鞋跟給蹭破了,頓時震怒!
肖烨瞪着阿讓,呵斥他:“這位先生,打女人未免太Low。”
阿讓咧開嘴,朝肖烨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像是一頭吃人的大白鲨。他嗤笑起來,反問肖烨:“袖手旁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女人打,就是高大上?”
阿讓拿着高跟鞋對肖烨拱手說:“先生如此高尚,小人佩服至極!”
他直起腰來,嚴肅地盯着肖烨和他懷裏的女人,卻又說:“但我就是個Low逼,誰欺負我女人,我就加倍的欺負回去。”
“誰讓她掉一滴淚,我就讓她掉眼珠子!誰讓她挨巴掌,我就剁了那隻讨厭的手!”
陸青青被阿讓的話吓得瑟瑟發抖,都不敢直視阿讓。
阿讓盯着臉蛋蒼白的陸青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溫柔地提醒她:“陸小姐,不想缺胳膊少腿,就管好你的胳膊腿。别搶了人家的前男友,還想着欺負我們煙煙。”
“前男友是渣男,搶了也就搶了。我們煙煙可是我的寶貝,動我寶貝,我心裏可痛了!”
說話時,阿讓不停地用高跟鞋的根去拍手闆心。
陸青青腦袋上的傷口疼得一突一突的,她瞧見阿讓那動作,跟臉上那配合的天衣無縫的猙獰邪惡表情,後背一涼,直接暈了過去。
“青青!”
肖烨急死了。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同樣表情呆滞的南煙煙,一言難盡地說道:“煙煙,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眼神怎麽這麽差,這種暴力狂你也敢招惹!
南煙煙被肖烨一激,也終于回了神。她挽住阿讓的手臂,擡頭挺胸對肖烨說:“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不劈腿,很維護我的那種絕世好男人。”
“你!”肖烨對南煙煙失望至極。
他怕陸青青被阿讓打出問題來,趕緊抱着陸青青就去醫院。
“行了,結賬了我們走吧。”
南煙煙去給阿讓結賬,阿讓跟在南煙煙身後。那店員接過單子,瞧見南煙煙身後長得帥氣英俊但出手兇殘的阿讓,竟說:“我、我可以給你們打個員工折扣...”
南煙煙:“...”
她回頭看了眼阿讓,好像是在責怪他:瞧你把人家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