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歡顔心裏酸澀不已。“裏奧,你是不是傻?”
“我不傻。顔顔。”賽西裏奧輕輕捏住蘇歡顔的手,像是個孩子在讨好自己的小朋友,卑微地問道:“顔顔,别不要我了,回來我身邊,好嗎?”
蘇歡顔留着眼淚點頭,“...好。”
聞言,賽西裏奧滿足了。
身上的燒傷很疼,很折磨人的那種程度,但賽西裏奧卻感到幸福。
他終于找回了顔顔。
韓湛與阿讓在外面等了會兒,才被準許進來。一進屋,阿讓就倒在隔壁的陪護床上,當着蘇歡顔的面擠兌賽西裏奧:“厲害厲害,賽西裏奧終于抱得美人歸了。”
蘇歡顔有些尴尬,賽西裏奧是不能動,能動的話,他能把阿讓錘成殘疾。
韓湛警告性地看了阿讓一眼,接着又望向賽西裏奧,對他說:“你盡快回國去,我過幾天要外出一段時間,你呆在中國,我怕你惹是生非,到時候我可沒法保護你。”
賽西裏奧眼珠微轉,問他:“你去哪兒?”
阿讓幫韓湛回答:“他要上天。”
賽西裏奧就當沒聽到阿讓的話,他還是問韓湛:“你去哪兒?出差?”
韓湛:“這次是真的要上天。”
賽西裏奧:?
蘇歡顔不忍見阿讓和韓湛聯手戲耍賽西裏奧,她告訴賽西裏奧:“韓湛他們公司的宙斯飛船,要在元旦節的晚上發射,前往月球旅行。”
“韓湛要随着駕駛員一起去。”
賽西裏奧恍悟,“原來如此。”
賽西裏奧盯着蘇歡顔,目光那麽灼人,他對蘇歡顔說:“你什麽時候随我一起回意大利?”
蘇歡顔沒做聲。
她跟程硯墨肯定是要離婚的,而蘇城這個傷心之地,蘇歡顔也不打算回來了。帶着兩個孩子随賽西裏奧回羅馬,也不是不行。
隻是...
“我該怎麽跟硯墨提出離婚這事?對外公開,總得有個理由。”
這事是蘇歡顔和賽西裏奧對不住程硯墨,真離了婚,外界得怎麽評論程硯墨?蘇歡顔說:“你必須給我一個好理由,這個理由必須保全硯墨的面子。”
“你讓我想想。”
韓湛與阿讓在病房裏待了會兒,就走了。
他們隻是過來确認賽西裏奧是否安然無恙,見賽西裏奧還能演戲求歡,看來死不了。于是沒在蘇城過夜,他二人便在當天飛回了望東城。
晚上,程硯墨來醫院看望賽西裏奧。
一坐下,就說:“你們和好如初了?”程硯墨早就注意到蘇歡顔手上的戒指了,不想讓蘇歡顔爲難,所以他故意沒在歡顔的面前提起。
賽西裏奧點了點頭,他說:“你們盡快離婚。”
“呵!”程硯墨冷笑,“理由呢?誰不知道我程硯墨與妻子蘇歡顔感情和睦,是青梅竹馬,我們之間還有個愛的結晶呢?”
“突然離婚,總得有個體面的理由。”
賽西裏奧瞪了他一眼,“離不離!”
程硯墨:“婚可以離,但川東集團的掌權人,不能被綠。”他就這麽一個要求。
賽西裏奧有些發愁。
那樣的好理由,根本就找不到好嗎?
等過了會兒,程硯墨又輕輕開口,意有所指地說:“也不是絕對不能被綠,條件足夠誘人的情況下,我被綠一綠也沒關系。”
足夠誘人的條件?
賽西裏奧狐疑地盯着程硯墨,問他:“你想要什麽?”
“聽說你跟一批珠寶供應商關系不錯,我正好有一家珠寶公司,你看看,我們兩人其實可以達成長期商業合作。我每年找你購買幾批珠寶...”
扶了扶鏡腿,程硯墨又補充道:“當然,我們關系這麽好,都同睡過一屋了,價格方面,你看可不可以給點優勢?”
賽西裏奧:“...”
人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并不介意自己頭頂是黃色還是綠色。
賽西裏奧佩服程硯墨。
賽西裏奧陰冷地笑着,心不甘情不願地說:“我能不同意嗎?”
程硯墨露出了他體貼而善良的一面,他道:“你當然可以不同意,隻是,你也等不到我與歡顔領離婚證的那一天。”
賽西裏奧:“...成交。”
聞言,程硯墨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站起身,說:“我這就讓法務部那邊寫個合同,你什麽時候簽合同,我跟歡顔什麽時候去離婚。”
賽西裏奧迫切想要程硯墨跟蘇歡顔離婚,于是僅在三天後,程硯墨便拿出了他的合同。而賽西裏奧也沒有猶豫,直接簽了合同。
兩人和平協議離婚,程序歸蘇歡顔,程硯墨會按年支付程序的生活費跟學費,直到程序讀完所有學業。
原本蘇歡顔是不肯接受程硯墨的補償的,但程硯墨卻說:“程序是你與我私自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歡顔,對程序來說,我們就是他的爸爸媽媽。”
“撫養他,是你與我共同的責任。再說...”程硯墨盯着離婚協議,嗓音低沉:“安知就這麽一個孩子,我也想對他好點兒。”
聞言,蘇歡顔這才同意。
在離婚協議上簽了自己的名字,蘇歡顔心情由衷變得輕松。“硯墨哥,這三年,多謝你的照拂。”
“我是哥哥。”揉了把蘇歡顔的腦袋瓜,程硯墨說:“照顧你,是應該的。”
蘇歡顔笑紅了眼睛。
簽了離婚協議後,兩人便帶着所需的證件,一道去了民政局。
在當天下午,他們順利領到了離婚證。
手捧着離婚證,蘇歡顔的心情還有些複雜。
她說:“其實跟你結婚的時候,我沒打算要和你離婚的。”她與程硯墨算是青梅竹馬,知根知底,認真相處攜手過一輩子,未嘗不能産生感情。
程硯墨也道:“我也是打算跟你過一輩子的,可當賽西裏奧再次出現在你的生活中,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程硯墨看到賽西裏奧的第一眼,就知道賽西裏奧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人。他看蘇歡顔的眼神,看似溫柔,其實暗藏兇光,像是随時要把蘇歡顔抓起來關在籠子裏面一樣。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朝對方伸出右手。
“祝你們幸福。”
“也祝你幸福。”
兩人走出民政局,同坐一輛車回家。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瞧着這兩人相處和睦愉快的樣子,實在是不明白他們爲什麽要離婚。
明明看上去感情很不錯的樣子啊!
回家的車上,蘇歡顔突然說道:“能跟我說說,你和穆秋之間的事嗎?”
程硯墨目光微凝。
倏然聽到這個名字,他的心稍微有些難受。
“我跟她之間,沒有可能。”程硯墨因爲那個夢,對穆秋的感情變得更加複雜。他是愛穆秋的,但他不能跟穆秋在一起,因爲穆秋那孩子心性太毒了。
況且,穆秋已經出家,聽說她修習頗深,已經被月照庵的主持當做接班人在培養了。
聽出程硯墨的決心,蘇歡顔歎息一聲,才說:“硯墨,找個人吧,找個懂你的女人。”
“沒有。”這世界上,沒有懂他的女人。
蘇歡顔笑了笑,打趣他:“你那個神秘的費助理呢?”
神秘的費助理說的是程硯墨的首席助理,叫費雯。
費助理身高一米七八,平日裏總是一絲不苟,身上衣服永遠都是黑白灰三個色調。
她夏天永遠都穿白襯衫OL裙,據說,她一年到頭從來不逛街,衣服款式總認準那一件,同一件衣服,她能買同款多達十件。
所以她每天都穿着一模一樣的OL裝。
神秘的費助理很能喝酒,曾幫程硯墨擋過許多次酒。神秘的費助理還很能打,有一次出差曾徒手幹掉過五個人高馬壯的大漢。
費助理長得很漂亮,費助理辦事能力很強。費助理很懂程硯墨,程硯墨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抿嘴代表着什麽,費助理都揣摩得明明白白。
蘇歡顔對費助理有種莫名的崇拜感。
程硯墨腦海裏閃過費助理的身影,下意識說:“費助理跟我不可能,費助理跟我一起共事六年了,要對我有感覺,早就該忍不住了...”
話沒說完,蘇歡顔打斷他:“她默默留在你的身邊,陪着你,與你共進退,這難道不是最長情的告白?”
蘇歡顔是女人,她懂女人,也許别人看出來那位費助理對程硯墨的感情,但蘇歡顔看得明白。
“硯墨,你可以好好觀察下你的費助理,也許會有驚喜。”
程硯墨蹙眉,在思考着什麽。
蘇歡顔回到程家後,收拾好東西,做好要搬家去羅馬的而準備。程序現在還小,加之程硯墨平時也總出差,他對程硯墨并不像對蘇歡顔那麽黏糊。
所以程序對父母離婚這事,是沒有什麽感覺的。
蘇歡顔将東西收拾好了,便帶着程序一起去了機場。他們要回蘇城去待一段時間,等賽西裏奧傷勢好了,便要回羅馬。
程硯墨親自送她們母子倆離開,他是很喜歡程序的,到了機場,程硯墨抱着程序又是親又是舉高高。
“喊爸爸!”
程序:“爸爸!”
程序已經會說一些話了,爸爸喊得尤爲響亮。
程硯墨用力地在程序額頭親了一口,“程序,去了蘇城,每天都要給爸爸打視頻哦。到了羅馬,也要記得想爸爸哦,爸爸有空,會去看你的。”
程序抓着程硯墨的頭發,用力地一揪,“想你。”
程硯墨抱着程序,直到工作人員催促乘客登機,程硯墨這才将程序還給蘇歡顔。
目送那對母子離開,程硯墨心裏還是非常不舍的。
他與歡顔雖不是真的夫妻,但也是感情不錯的朋友和兄妹,又一起生活了多年。而程序那孩子,也一直被程硯墨當做親兒子養着。
這對母子離開了,程硯墨心裏并不好受,他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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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着車從機場回市區,程硯墨在路上轉了轉,最後把車停到一家賣烤腸的店門口。
走進店内,程硯墨買了三根烤腸。
回到車裏,他一個人默默地吃着烤腸。沒有人知道,川東集團的大少爺,世家子弟之首的程爺,是個心情不好就愛吃垃圾食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