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
也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蘇媽媽到的比預估的時間要早一些,她到的時候,廚子們的菜還沒有炒好,程硯墨的那盤猕猴桃也還沒有拼成盤,還差兩個。
賽西裏奧的火龍果倒是弄好了,還用保鮮膜覆蓋得嚴嚴實實。
蘇媽媽進了屋,本以爲家裏隻有女兒和女婿,冷不伶仃看到站在女兒女婿身後的高個子陌生男人時,蘇媽媽的表情難掩迷茫與驚訝。
這是誰?
蘇媽媽記得,程硯墨的弟弟程子昂不長賽西裏奧這樣。
再說,面前這人,很明顯是個外國人。
“媽,您來了!”程硯墨熱情地一把握住蘇媽媽的手,那素來表情甚少的臉上,竟然罕見的浮出了熱情的笑意。
蘇媽媽受寵若驚。
而身後,賽西裏奧在聽到程硯墨這聲媽後,覺得渾身骨頭都疼。
兩人較勁了這麽多天,這一次,賽西裏奧是輸得一敗塗地。他臉皮再厚,也沒資格沖着蘇歡顔的母親喊媽。
程硯墨一看到賽西裏奧那副不甘的表情,心裏便覺得痛快。
看到女婿那熱情的笑容,蘇媽媽瘆得慌。蘇媽媽将手從程硯墨手中抽出來,打量似地看着身高馬大的賽西裏奧,好奇地跟蘇歡顔問道:“歡顔,這是硯墨的朋友呢?”
蘇歡顔看了眼賽西裏奧,她說:“嗯,是硯墨商業場所上的朋友,意大利人。”
蘇歡顔爲母親和賽西裏奧做介紹,“媽,他叫賽西裏奧,你可以稱呼他裏奧。”
“賽西裏奧,這是我母親,姓汪。”蘇媽媽姓汪,叫汪晴。
賽西裏奧非常恭敬地伸出雙手,主動與汪晴問好:“汪女士你好,請叫我賽西裏奧。”
汪晴跟賽西裏奧握了手,笑得有些局促,“塞、裏奧,你好你好。”
汪晴在沙發上坐下後,總覺得那個叫做賽西裏奧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過分熱情了。
汪晴有些尴尬。
她将手提包放在身側,拿出手機,假裝在玩手機。
透過手機屏幕,汪晴看清自己那張雖然年長卻依然美麗的面頰,不禁憂心忡忡地暗想:莫非硯墨這商業夥伴好姐弟戀這一口,看上了她不成?
賽西裏奧若知道了汪晴的内心活動,隻怕是要吐血。
“媽,吃點水果吧。”
蘇歡顔将兩盤水果都端了過來。
汪晴看了眼那水果盤,見火龍果的拼盤擺得好看漂亮,而猕猴桃的表面卻被剝皮的人,弄出許多坑坑窪窪,一看那賣相就讓人沒有食欲。
汪晴便伸出細長的手指,取了一片鮮紅的火龍果吃了。
見未來嶽母娘先吃了自己端上的水果,賽西裏奧内心充滿了成就感,沒忍住朝程硯墨送去一個眼神,那眼神看上去是冷冽的,卻掩飾不住其中的嘚瑟之意。
程硯墨則當場黑臉。
瞧見賽西裏奧與程硯墨的明争暗鬥,蘇歡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起身說:“媽,餓了吧,我讓廚子做了飯,我們先吃飯吧。”
“也好。”
汪晴雖然不年輕了,卻十分注重保養,也注意保持身材。廚子炒了五個菜,熬了一個排骨海帶湯。汪晴怕長胖,就隻喝了一碗湯,吃了幾筷子蔬菜。
汪晴吃飯時,蘇歡顔一直在打量汪晴身上的衣服,注意到媽媽今天穿的是一件深紫色奢華風格的大衣,領口也有一圈真狐狸毛。蘇歡顔這才敢肯定,宋瓷之前在機場遇見的那個女人,當真是她媽。
這麽說,母親真的迎來了第二春?
爲了一探真相,蘇歡顔便說:“媽,明天慶陽湖上有賽龍舟比賽,八點鍾準時開始,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汪晴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目光也無波動。她放下了筷子,用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的湯汁,這才說道:“明天早上不行,我約了一個老朋友,要見一面。”
“哦?哪個老朋友啊?”蘇歡顔控制不住那顆好奇的心,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大學時候的同學,她年輕時候遠嫁到了望東城,我們去年才重新聯系上。那時候朋友之間的聯絡不像現在這樣方便,我們多年沒見了,明早我想陪老友吃個早餐茶。”
“哦,這樣啊,那是應該去見一面...”蘇歡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低頭時,嘴角是帶着笑意的。
借口!
都是借口!
哪裏是去看大學同學,是去看男朋友才對吧!
汪晴突然看向程硯墨,問他:“硯墨明天有工作嗎?若沒工作的話,你可以陪歡顔去看看。”
程硯墨正要答話,便聽到賽西裏奧用不算标準的中文說:“程先生,上次你談及的那個投資項目,我十分感興趣,明天你若沒事的話,便代我去項目大樓,怎麽樣?”
程硯墨磨了磨牙,正準備撕開賽西裏奧的假面目,便聽到汪晴說:“硯墨明天有工作是吧?正事重要,要不歡顔,你就跟你的朋友約一約?你不是經常在電話裏說,你跟宙斯國際的韓夫人認識嗎?”
“跟韓夫人多來往,對你隻有好處,沒壞處。”
汪晴身爲蘇家的女主人,她與人交友,都是帶着目的性的。在她看來,女兒與宙斯國際的韓夫人無論是真的朋友,還是場面朋友,多聚一聚,總是沒壞處的。
蘇歡顔點了點頭,順着母親的話說:“那也可以。”
賽西裏奧忽然看向蘇歡顔,用意大利語同她說:“你明天想要去看賽龍舟比賽?程硯墨明天要工作,我可以陪你。”
蘇歡顔淺淺一笑,搖了搖頭,“算了。”她用意大利語對賽西裏奧:“清嘉最近說玩膩了,想回羅馬了,裏奧,你看,什麽時候帶着清嘉回羅馬?”
她非常溫柔地下達了逐客令。
但賽西裏奧臉皮有城牆轉角那麽厚,他想也沒想,便說:“清嘉年紀還小,趁她還沒有正式讀書之前,多陪陪你。等她以後開始讀書了,再回國能待的時間,就非常有限。”
“你确定不再多陪她幾天?”
賽西裏奧拿捏死了蘇歡顔的軟肋。
蘇歡顔低頭喝茶,不做聲了。
汪晴聽不懂意大利語,賽西裏奧與蘇歡顔的對話在汪晴聽來,就像是天書。汪晴見程硯墨神色如常,便也沒多想。
程硯墨不精通意大利語,卻也能聽懂幾句。
他大概聽明白了蘇歡顔是在趕賽西裏奧走,而賽西裏奧就找理由繼續留。等汪晴吃完飯,拿着給外孫帶的禮物上樓後,程硯墨才拉住蘇歡顔,問她:“賽西裏奧什麽時候走?”
蘇歡顔:“不清楚。”
“啧,臉皮真厚。”
“誰說不是呢。”
程硯墨将猕猴桃塞到蘇歡顔懷裏,“吃了吧,别浪費。”
蘇歡顔剛想說自己已經吃飽了,就聽到程硯墨說:“你媽吃了我情敵給切的水果,你确定不吃了我給你媽剝的猕猴桃?安慰安慰我受傷的小心肝?”
蘇歡顔端着盤子吐槽,“硯墨你知道嗎,我十多歲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那時候正十八,性格中還有點叛逆。後來你接管了川東集團,人就變得沉穩起來,話也越來越少。”
“我二十歲那年再遇見你的時候,你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貴少爺。可現在...”蘇歡顔一言難盡地看着程硯墨,她說:“相處久了,我才看清楚你的本質。”
“我的本質是怎樣?”程硯墨略有些好奇。
蘇歡顔:“有點兒欠收拾。”
程硯墨靠着冰箱,他摘下眼鏡,揉了把有些酸脹的近視眼。
年輕氣盛的時候,程硯墨一雙眼睛看人總帶着淩厲的光芒,奶奶便讓他戴上眼鏡。這鏡片很厚,能軟化他攻擊性十足的目光。
程硯墨摘下僞裝的眼鏡後,整個人都變得鋒芒畢露起來。
他有些疲憊地歎了一口氣,才開口說:“歡顔啊,我年紀很輕的時候就得掌管川東集團。我父親不争氣,我弟弟不成器。對我期盼最深,栽培最多的爺爺去世多年,現在連唯一一個疼愛我,會問我餓不餓累不累的奶奶也離世了,我隻能将最真實的一面給藏起來。”
程硯墨把那個有點兒欠,有點兒貪玩,有點兒幼稚的家夥藏了起來,隻敢在沒人的時候才敢露出來。
在外面,他從來都是披着一張狼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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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咱倆之間吧,沒愛情,但我們也做了兩年夫妻,也是差點就睡到一起的伴侶了。你是我的家人,也是當做妹妹疼愛的人,在你面前,我不想僞裝了。”
程硯墨很少對蘇歡顔說這種掏心掏肺的真心話。
蘇歡顔聽了,心裏特别難受。
“硯墨,你是不是還覺得愧疚我?”蘇歡顔早想問這句話了。
程硯墨在經過數秒鍾的沉默後,才說:“我怎麽不愧對你?你哥生前最疼愛你了,他知道你未婚懷孕後,就曾在電話裏跟我開過玩笑。”
“安知說:硯墨啊,反正你也沒老婆,你看我妹妹長得也漂亮,你要不要娶了我妹妹啊?雖然把我妹妹給了你,我心裏挺舍不得,但說實在的,這個世界上,我隻信得過你。”
程硯墨苦澀地一笑,他擡頭望着上方,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咽,“歡顔,如果不是我突發奇想要出海,你哥就不會死。”
“安知那麽年輕,是我害了他。”
如果那天不出海,蘇安知就不會死。是他一時貪玩,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程硯墨這輩子,最後悔的事隻有兩件,第一件事是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弟弟,讓他誤入歧途成了一個纨绔。第二件事,便是三年前一時貪玩,鬧着要讓蘇安知陪他出海垂釣。
蘇安知死後,程硯墨内心很痛苦,他不爲蘇安知做點什麽,實在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那時候,蘇歡顔過得也不容易,她是偷偷将蘇清嘉生下來的。蘇清嘉的存在,蘇歡顔連汪晴都不敢說。蘇清嘉就一直跟羅橙呆在可可西裏,那裏生活條件不比大城市,醫療、學業都不适合小孩子生活。
那時,恰逢穆秋入月照庵當了尼姑,徹底斬斷了與程硯墨之間的姻緣。程硯墨内心無欲無求,對結婚一事可以說是沒有半分期待。
他可以沒有老婆,但川東集團不能沒有老闆娘。
綜合考慮之下,程硯墨便與蘇歡顔定了親。娶蘇歡顔,一是因爲他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夫人,二是因爲蘇歡顔是蘇安知的放不下。
兩人心裏都裝着一個未亡人,他們靠近了彼此,組建了一個小家庭。
程硯墨是打算跟蘇歡顔認真過日子的,但新婚之夜,他對着蘇歡顔喊出了穆秋的名字,兩人再也沒法裝傻充愣繼續下去。
蘇歡顔就知道程硯墨還在愧疚蘇安知那件事,她說:“可我不怪你,我哥也不會怪你。硯墨,那件事隻是一場意外。”
“我哥愛垂釣,愛潛水下海,就算你不找他,也有别人會找到。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哥他就是命不好。”
蘇歡顔從來沒有埋怨過程硯墨,那不是他的錯。
她痛失了哥哥,程硯墨也痛失了好友,他們都是受害者。
程硯墨心中的郁結并沒有被解開,他很痛苦,他說:“但是歡顔,偏偏是我在那一天叫他出的海,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蘇歡顔還要再說點什麽,這時,高跟鞋下樓的聲音傳了過來。
程硯墨與蘇歡顔停止了交談。
兩人默契地從廚房裏走出來,汪晴一看到他們,便快步走過來,一把拉住蘇歡顔的手,同她問道:“樓上怎麽還有一個小女孩啊?”
除了蘇安知,程硯墨,羅橙,以及賽西裏奧和韓湛他們這些知情人外,并沒有人知道蘇清嘉與蘇歡顔的真實關系。
程硯墨說:“那是賽西裏奧的孩子。”
汪晴恍然大悟,“我說呢,那孩子長得就有點兒像外國人,但五官特征又不明顯。”
突然看到了一個小女孩跟程序睡在一屋,汪晴還以爲那孩子是程硯墨與别的女人厮混生下的私生女,才被接回程家。她擔心蘇歡顔嫁給程硯墨後,會受了委屈。
弄明白小女兒的身份後,汪晴徹底放了心。
“哎啊,幾個月不見程序了,我才發現程序長得跟你哥是越來越像了。”程序是蘇安知孩子這件事,是瞞着所有人的。
蘇歡顔連汪晴都沒有說過。
汪晴拍着蘇歡顔的手,無不開心地說:“那話怎麽說來着,外甥像舅!看來是對的!”
程硯墨與蘇歡顔臉上笑嘻嘻,心裏在想什麽,卻沒人能懂。
汪晴拉着蘇歡顔回房,與她說了許久的話。她先把家裏面發生的那些事跟蘇歡顔說了一遍,然後又講弟弟蘇志文大學表現有多優異,跟着某個知名導師做了哪些多少項目...
蘇歡顔已經聽得麻木。
在蘇家三兄妹之中,蘇安知是最優秀的那個,蘇志文是讀書最好的那個,蘇歡顔在哥哥和弟弟的比較下,就顯得平庸。
幺兒最受寵,蘇志文是最小的那個,生下來就沒了爸爸,所以汪晴對蘇志文的關照也是最多的。
可爸爸去世的時候,蘇歡顔也才六歲。媽媽爲肚子裏的寶寶哭泣沒了爸爸的時候,蘇歡顔也曾躲在被窩裏面偷偷地想念爸爸。
那段時間,都是哥哥蘇安知陪着蘇歡顔。所以蘇歡顔與哥哥的關系最親密,與小了六歲的弟弟,反而少了些親密感。
父母永遠無法将一碗水端平,蘇歡顔能理解,但總聽汪晴說弟弟如何如何優秀,蘇歡顔心裏并不痛快。
等時間到了十一點,蘇歡顔便說:“媽,我得去睡了,你明早還要跟去跟朋友吃早餐茶,也早些起來,化個妝再去。”
“诶,也行。”
汪晴将蘇歡顔送到房門口,等蘇歡顔走了,才關門。
蘇歡顔表情落寞地上樓,心裏有些悶悶不樂。
賽西裏奧竟然沒睡,就站在三樓樓梯的入口處,一看就是在等她。
從那日在遊艇上,得知賽西裏奧通過電吹風裏面的針孔攝像頭,監控到自己和蘇歡顔在床上的‘滑稽表演’後,程硯墨就懶得再跟蘇歡顔演戲了。
演來演去,賽西裏奧心知肚明那都是假的。
程硯墨現在都懶得管賽西裏奧跟蘇歡顔那些破事了,哪怕這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幽會,他都無所謂了。
程硯墨已經做好了随時被戴綠帽子的準備。
蘇歡顔看見賽西裏奧,表情有些迷茫,“你怎麽還沒睡?”
賽西裏奧低頭看着蘇歡顔。
卸了妝的蘇歡顔,臉頰上可以看到幾顆黑色的小痣,很真實,卻不影響她的美貌。相反,賽西裏奧就愛她最真實的模樣。
賽西裏奧說:“我看你久不上來,對你放心不下。”
“有什麽放心不下的,那是我媽媽。”
賽西裏奧卻說:“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每次你回國,你媽都會拉着你跟你講你弟弟如何優秀,哥哥如何争氣的事。”
賽西裏奧打量着蘇歡顔的表情,見她悶悶不樂,眼神不似平時那樣靈動,便道:“她今晚又說那些話了?”
蘇歡顔突然感到鼻頭發酸。
賽西裏奧見她心裏委屈,他大膽地将蘇歡顔摟進懷裏,“别委屈,她忽視你,我把你當寶貝兒疼的。”
蘇歡顔差點流眼淚。
她貪戀賽西裏奧懷裏的溫度,她心裏無聲地說着:你别這樣,你繼續這樣攻心幾次,我就要投降了。
蘇歡顔很快冷靜下來,鎮定地推開了賽西裏奧。“去睡吧,時候不早了。”
蘇歡顔越過賽西裏奧準備走,賽西裏奧迅速地往她手心裏塞了個東西。賽完東西,賽西裏奧大長腿一邁,踹開了程硯墨的房門。
程硯墨本來就沒睡,在發短信催程子昂明天去相親。程硯墨這輩子是沒打算生孩子了,他打算讓程子昂盡快找個女人生個孩子,好過繼到自己名下,把那孩子培養成接班人。
程子昂當年被韓旺旺踹得差點不能人道,後來被送去國外及時醫治,已經好了。被女人狂揍過一回,程子昂如今變乖了許多,不敢再亂撩人了。
他現在都有點恐女了,每次收到程硯墨叫他去相親的短信,就感到抗拒。
但身爲程家的公子,沒能幫哥哥分擔重任,連傳宗接代這種不需要智商跟精力的活兒都辦不好的話,那他就真的是一塊廢鐵了。
程硯墨剛發了短信,就聽到房門被粗魯踢開的動靜。
程硯墨不耐煩地擡起頭,看到立在門下的賽西裏奧,他頓時坐了起來。“你做什麽!”
賽西裏奧回頭對蘇歡顔說:“顔顔,你今晚去我房間睡。”賽西裏奧走進房間,主動拉開了程硯墨房間内的衣櫃,從裏面找到被子,往地上一丢,說:“我打地鋪!”
哪怕知道蘇歡顔與程硯墨關系是清白的,但賽西裏奧還是無法容忍程硯墨與蘇歡顔同睡一屋。
程硯墨見蘇歡顔很爲難,便說:“歡顔,你去旁邊屋睡。”
程硯墨家裏還有别的客房,他本可以讓賽西裏奧去客房睡,但他又擔心自己睡着後,賽西裏奧會偷偷地溜到蘇歡顔的房間。
所以賽西裏奧必須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蘇歡顔當真就去了隔壁房間。
房間裏多了個男人,程硯墨怎麽都睡不着,賽西裏奧亦是如此。睡不着,兩人就聊起了天。
“你當年,爲什麽要放開歡顔?聽說,你還故意給整了一出車禍。”提起這事,程硯墨便有些生氣。
程硯墨隻知道賽西裏奧的家庭背景很黑,他父親是個變态,但對愛德華的那些變态手段,并不了解。
賽西裏奧略作猶豫,便将葉塵與奧利安娜的事,以及韓湛小時候被注射藥品,和阿讓被打斷的腿的事,跟程硯墨講了一遍。
程硯墨聽完他們幾兄妹的遭遇後,終于能理解賽西裏奧對蘇歡顔做的那些極端的事了。
“也不容易。”
賽西裏奧也問道:“那你呢?你跟歡顔,又怎麽會結婚?”
程硯墨也懶得再騙賽西裏奧了,便将蘇安知的死,說給賽西裏奧聽。
“蘇安知...”賽西裏奧知道這個人,他以前經常在蘇歡顔的口中聽到蘇安知的名字。
“謝謝你。”賽西裏奧這聲謝謝顯得很真摯,“謝謝你對顔顔的照顧,對清嘉的照顧。”
“謝謝不值錢。”程硯墨商人的狡猾展露出來,他說:“羅馬是國際都市,我想要在羅馬建一座大商場,你們那邊的政府比較難搞,你看...”
賽西裏奧沒有猶豫,當即說道:“我會爲你搞定一切,我還會額外贈送你一塊寶地,你随意發揮。”羅馬是個寸土寸金的大都市,任何一塊地皮,都價值連城。
程硯墨對賽西裏奧的答案非常滿意,他勾唇一笑,道:“作爲一名純粹的商人,我就喜歡你這種實在的道謝方式。”
賽西裏奧冷笑,“奸詐!”
-
蘇歡顔就怕隔壁兩人晚上會打起來,可他們卻相安無事。
早上蘇歡顔起來的時候,明顯發現程硯墨與賽西裏奧之間的氣氛變了,如果說之前他們是亦敵亦友的關系,那現在就真成了朋友。
大早上的,程硯墨跟賽西裏奧在後花園裏切磋過招。程硯墨身手也不差,但他學習的正規的格鬥術,而賽西裏奧的一招一式,都是在血拼中練就出來的真功夫。
程硯墨很快敗下陣來。
輸了,他竟然也不撓,還稱贊賽西裏奧很厲害。
蘇歡顔表情詭異地看着這兩人,嚴重懷疑昨晚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若不是清楚賽西裏奧有多直,蘇歡顔都要懷疑賽西裏奧對程硯墨産生了愛情。
汪晴也起床了,已經化好了妝。
今日,汪晴穿着一件駝灰色拼接款長裙,上半身是貂毛蝙蝠裝,下半身是修身長裙。她左手臂上搭着一件保暖的風衣外套,右手上拎着一隻包。
汪晴這樣一打扮,更是風韻貌美。
“喲,媽今天穿成這樣,像是要去見男朋友。”蘇歡顔一邊打趣汪晴,一邊觀察着汪晴的反應。
汪晴将墨鏡往臉上一戴,笑道:“去見老朋友,不能被對方比了下去。”
蘇歡顔忍着笑,又問她:“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我自己開車去吧。”
“那也行。”蘇歡顔拿着她的車鑰匙,走進汪晴。“開我的車去吧。”将鑰匙遞給汪晴的時候,蘇歡顔也在汪晴的包裏,丢了一枚不打眼的迷你追蹤器。
“那行。”汪晴握着蘇歡顔的鑰匙離開了。
汪晴一走,蘇歡顔便迅速上樓去換了衣服。見蘇歡顔穿得暖和,還戴上了圍巾,明顯是要外出,賽西裏奧忙問她:“你去哪裏?”
程硯墨準備去上班了,手裏拎着公文包,聞言也轉過身來,詫異地看着蘇歡顔。
蘇歡顔說:“我懷疑我媽談戀愛了,一直瞞着我。我倒要去看看,她男朋友長什麽樣!”蘇歡顔說完,對保姆說:“等會兒孩子們醒了,記得先給他們喝牛奶,九點鍾的時候再吃雞蛋。”
“好。”
來接程硯墨去上班的司機已經到了,程硯墨隻能先走了。賽西裏奧甩了甩車鑰匙,說:“我陪你。”
“不必。”
蘇歡顔目前還是程太太,她是絕對不會跟其他男人在外面出雙入對的。
這是她對程硯墨的尊重。
賽西裏奧也理解,他心裏有些煩躁,不知道要怎麽做,蘇歡顔與程硯墨才會離婚。要不,給程硯墨找個女人?程硯墨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賽西裏奧認真地思索起這個辦法的可行性來。
蘇歡顔開了一輛不打眼的黑色轎車,一邊追着自己那輛車的定位,一邊慢悠悠地晃蕩在城市。看到母親的車真的停在了早茶店,蘇歡顔還有些意外。
難道母親真的是來早茶店見老友?
蘇歡顔把車停在早餐店對面的街道,便看到她的車子停在樓下。她正打算下車,就看到母親走了出來,出來時,她手裏提着食盒。
嗯?
原來不是來見老朋友,是來買早餐的。
蘇歡顔面前這家店,是望東城最知名的廣式早茶店,口碑非常好。媽媽這是要給她的男朋友帶早餐嗎?
蘇歡顔坐在車内,等着,等媽媽的車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不動了,蘇歡顔這才開車追了過去。
蘇歡顔将車停在酒店外的室外車庫,也走了進去。
捷達國際酒店是宙斯國際旗下的酒店,它的安保是最嚴格的,非酒店住客,一律不允許上樓。每個人在入住酒店的時候,都要錄入指紋,想上樓,要麽有人來接,要麽就得開房。
但認識宙斯國際的老闆娘,就省了很多事。
蘇歡顔給宋瓷打了個電話,宋瓷得知蘇媽媽與男朋友住在捷達國際酒店,立馬打電話通知捷達國際酒店的經理,讓他們給蘇歡顔開了一間房。
房間就在汪晴他們的隔壁。
酒店的隔音相當好,蘇歡顔是聽不到隔壁房間的人講話的。
她坐在床上,跟宋瓷聊着微信,等着母親和男朋友出來。
宋瓷在微信裏說:【你媽媽的男朋友,要是個二十多歲的小狼狗,你打算怎麽辦?】
雖然不敢想象那個畫面,但蘇歡顔還是決定當個開明的女兒,【如果對方人品沒問題,那我不會棒打鴛鴦。】
宋瓷;【期待,等你的後續。】
蘇歡顔:【好。】
蘇歡顔在房間裏等了兩個小時,注意到汪晴的定位在朝房門口移,蘇歡顔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她趴在門後,通過貓眼,瞧見汪晴從隔壁房裏走了出來。
汪晴站在兩個房間的中間,一邊整理風衣外套的腰帶,一邊與身後的人說說笑笑。
蘇歡顔看見一隻手搭在了汪晴的肩膀上,緊接着,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的身影占據滿了蘇歡顔的視線。蘇歡顔睜大了眼睛,努力看得更清楚些。
她看到那個男人轉過身來,低下頭來親了親汪晴的臉頰。
那人側身時,蘇歡顔看到了對方的臉,卻是如遭雷劈!
那人竟是...
蘇歡顔的瞳孔顫動起來,她看見母親與那人擁抱,吻别,最後離開。
汪晴走後,蘇歡顔靠着房門,隻覺得荒唐。
那個人是誰不行,怎麽偏偏是她的叔叔蘇錦城!
那可是她爸爸用命救回來的叔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