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翡成功用一句話,惹得宋瓷當場灑淚。宋瓷覺得丢臉,忙跑進洗手間去躲着。好在她還沒化妝,倒也不擔心眼淚會弄髒了妝容。
想到三年前宋翡還是個躺在床上沒有一點知覺的植物人,轉眼間就要嫁人了,宋瓷開心之餘,又覺得心酸。
剛重生回來那會兒,宋瓷還有些疑惑。疑惑老天爺爲什麽會把她送回來,是要讓她報仇嗎?
現在宋瓷終于明白,重生回來不僅是爲了複仇,更是爲了讓身邊的人幸福。
本該單身一輩子的韓湛,這一輩子娶妻生子,圓滿了外公的心願。而一輩子都戴着宋翡的照片,孤苦伶仃的顔江,也如願娶到了宋翡。
而早該喪命于穆冕之手的宋翡,不僅蘇醒了,今日便要嫁給她的真命天子。
這一切,都太完美!
宋瓷擦掉眼淚,整理好心情,才拉開廁所門走出去。
宋翡擡頭朝她看了過來,她說:“不許哭。”
“誰哭呢!”宋瓷死鴨子嘴硬。
時間還早,顔江他們得八點半才會來娶親,現在才七點。
宋瓷說:“我先去換衣服,等會兒再來找你。”
“嗯,好。”
早上冷,宋瓷爲了保暖,穿了一件紅色的皮草外套,内搭一條絲質感的黑色吊帶裙,配一雙黑色高跟鞋。
她披着發,妝容濃豔,讓韓湛看了都感到驚豔。
姿色妍麗的宋瓷非常适合這種浮誇而大膽的造型,她尤其适合紅裙,穿上紅裙,就有種老娘天下第一美的氣場。
“好看。”結婚三年半了,韓湛仍會爲宋瓷感到驚豔。
同宋瓷一樣,韓湛也非常重視今天的婚禮,他少見的穿了一套高定酒紅色三件式英倫西裝,更像是一名英俊的紳士。
“我們湛湛啊,今天也很帥呢。”宋瓷搖曳着性感的嬌軀,朝韓湛靠攏。她修長的玉指在韓湛的領帶上摸了摸,又将腦袋靠在韓湛的肩膀上,她突發奇想,竟說:“怎麽辦,我突然想再結一次婚。”
韓湛笑容頓時凝固住,當即皺眉拒絕,道:“換個别的都行,這個不行。”
“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宋瓷盯着韓湛的容顔,三十五歲的韓湛,說話和笑起來的時候,眼尾已經能看到一些淺淡的皺紋了。
宋瓷見韓湛皺眉,便伸手按住韓湛的皺紋。“韓哥,你長皺紋了。”
韓湛直男一個,卻對自己日漸變老這件事特别在乎。誰讓他找了個吃了凍齡草的小妖精呢?
韓湛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見自己真的有了皺紋,他有些憂傷地望着宋瓷,不禁問道:“你爲什麽不會老?”
“我還不滿25歲,正是年輕漂亮的時候。”
韓湛十分憂傷。
蔡管家突然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韓湛揚聲問:“何事?”
蔡管家說:“先生,夫人,顔先生他們已經進入監控範圍内,正在往山莊這邊過來。”
第一道監控就設立在禦龍山腳下。從山腳開往山頂,開車隻需要七八分鍾的時間。
“行,知道了。”
韓湛對宋瓷說:“走吧,咱倆把姐姐嫁出去。”他擡起手臂,等宋瓷将玉手搭了上去,又拍了拍宋瓷的手背,這才牽着她下樓,去宋翡的房間。
聽說顔江快到了,宋翡略有些緊張。她一會兒覺得口紅花了,一會兒覺得要上個廁所,像是突然尿不盡了。
宋瓷把宋翡那副不安的模樣瞧在眼裏,她說:“宋翡,你怕了?”
宋翡白了她一眼。
踢踏聲越來越近。宋瓷聽到這動靜,有些疑惑地起身走到卧室北面。推開窗戶,宋瓷朝莊園外望過去,竟看到顔江帶着一群兄弟,騎着一群俊逸的烈馬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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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驚呆了。
“宋翡,顔江開了他們騎的馬!”
宋翡起身走到宋瓷身邊,躲在她身後玩大門口看去,正看到蔡管家打開門。門開後,顔江和自己的伴郎團,一共六人,都騎着駿馬跑了進來。
宋翡唇角微微揚起,“我喜歡這個迎親的方式。”宋翡都不等宋瓷他們攔親,便自己跑到樓下。
宋瓷穿着高跟鞋跟在她身後追,“宋翡,你急什麽,我們還要攔新郎呢!”
“攔什麽,反正是要嫁人的。”
宋翡跑到樓下,便跟顔江他們正面撞上。
瞧見新娘子自己跑了下來,沒穿婚紗,而是穿着一身針織魚尾裙,顔江身後的伴郎們都驚呆了。
顔江本人也有些意外。“阿翡。”
顔江有些驚喜地看着宋翡的模樣,宋翡穿裙子的機會不多,隻偶爾在晚上會換裝。第一次看到宋翡打扮成這幅溫暖可人的模樣,顔江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阿翡,你真好看。”
宋瓷拎着裙子從樓上跑下來,看到顔江便說:“宋翡不準我們攔門,但紅包還是不能少。阿江,紅包呢?”
顔江身後走出來一個模樣英俊的伴郎,正是男演員魏萊。魏萊手裏提着一個包,他笑呵呵地走向宋瓷,邊走邊說:“韓夫人,這裏呢!”
那包塞得滿滿當當,一看就誠心十足。
宋瓷這才滿意。
她把紅包交給蔡管家,對他說:“把紅包都分給下人們。”
“好的夫人。”
顔江将宋翡帶上馬,一群人便揚長而去。
宋瓷站在大門口,一臉惆怅的望着宋翡他們的背影,心裏一陣洩氣。
這個沒志氣的女人!
韓湛見宋瓷這般郁悶,他感到好笑。“我倒覺得,這樣挺好。”宋翡那人本來就性格古怪,做事全憑喜好。像迎親主動跑向新郎這種事,由宋翡做出來,韓湛絲毫不覺得意外。
宋瓷直搖頭,“女大不中留。”
“可不。”
“把孩子們抱下來吧,我們也可以出發了。”
“好。”
韓湛他們開了兩部車去參加婚禮,他與宋瓷以及兩個女兒坐一台。另一台車,坐的是孩子們的管家和保姆。今天宋翡結婚,宋瓷跟韓湛都很忙,孩子們隻能交給保姆和管家照顧。
韓湛坐在副駕駛,宋瓷與孩子們坐在後面。
兩個小家夥今天都穿上紅色的小襖子,戴着一頂圓頂小帽。韓淼肉嘟嘟的臉蛋更顯得圓潤,韓珺看着也比平時要可愛一些。
到了酒店,宋瓷和韓湛抱着孩子在宴席廳去溜達了一圈,混了個眼熟,韓湛便讓龍雨将小姐妹倆帶回了房間。
宋瓷去宋翡那邊看了下,宋翡已經做好了婚禮儀式的造型,她說餓了,讓宋瓷去給她弄點巧克力來。宋瓷早知道宋翡會餓,聞言她說:“昨晚讓你吃飽,你偏不聽。”
宋翡餓得胃裏難受,有些反胃。
造型師看到宋翡幹嘔,笑話她:“是不是懷了啊?”
聞言,宋翡和宋瓷同時沉默下來。
造型師察覺到宋瓷和宋翡的沉默反應,她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宋翡小姐,我沒有壞意的,我也不會傳出去的。”
造型師以爲宋翡和顔江這是奉子成婚,以爲宋翡是擔心她會把這事外傳,造成不好的輿論風評,所以不開心。
宋翡搖了搖頭,說:“沒事。”
宋瓷看了眼造型師,卻說:“麻煩你們先回避下。”宋瓷平時看起來很好相處,但當她臉色稍微嚴肅一些,首富太太的威儀便顯露出來,看着有些唬人。
造型師忙恭恭敬敬地帶着同事出去了。
他們走後,宋瓷從包裏掏出幾顆巧克力,是宋瓷最愛吃卻不敢多吃的那個品牌。“我給你準備了巧克力,吃點嗎?”
宋翡拿走巧克力,剝開一顆,丢進嘴裏,像吃跳跳糖那樣用舌尖轉着巧克力。
巧克力的濃郁口感散開在口腔的每一個角落,但宋翡的心卻依然難受。
不能生育,始終是宋翡心裏的一個疙瘩。一個女人,願不願意生孩子是一回事,但不能生孩子又是一回事。
宋瓷知道宋翡心裏不好受,她告訴宋翡:“韓湛跟我說,美國冰龍研究所有一項人造子宮技術,可以給你和顔江代孕個孩子。”
“你隻是不能孕育,又不是沒有卵子。宋翡,你想要孩子的話,我帶你和阿江去美國做。”
“這事我知道。”宋翡也是醫學界的人,當她蘇醒後,聽說了這項科技的存在,也感到神奇。
隻是...
“我隻是想親自生一個我和顔江的孩子。”她想親自感受一下孕育的過程,想要親眼看着孩子出生,呱呱墜地。
聞言,宋瓷心中發酸,滿是愧疚。
“算了,不說這個了。”宋翡摟住宋瓷的肩膀,對她說:“你不許偷偷在心裏愧疚,宋瓷,我從來不怪你。”
她隻是遺憾不能生孩子。可若要她在生孩子和救宋瓷的命之間做選擇,宋翡依然會選擇救宋瓷。
畢竟孩子從來不曾擁有過,而宋瓷卻是她的妹妹,她們是在子宮裏都打過架的鐵姐妹。
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
宋瓷:“是誰?”
“請問這裏是宋翡小姐的房間嗎?”
宋瓷聽到了一道女音,粗聽陌生,再品便覺熟悉。
哪裏聽過來着?
宋瓷走過去打開門。
一道高挑的身影映入宋瓷的眼球。
來者背着一隻黑色單肩包,披着卷發,穿一身駝灰色女士款大衣。白襯衫黑長褲,配一雙平底女士單鞋。是一個胸部平平卻貨真價實的女人。
宋瓷盯着女孩子的臉蛋,心中感到詫異。
“江碧?”來人不是别人,正是住在宋瓷家樓下的江碧,韓旺旺的好姐妹。
江碧一眼便認出面前這人是宋瓷而非宋翡,宋翡沒她這麽性感的身材,也不似她這般風情妖娆。
江碧禮貌的問道:“韓夫人,宋翡小姐在嗎?”
宋瓷點了點頭,“在的。”
她沒放江碧進來,而是回頭問宋翡:“宋翡,江家的大小姐找你,要不要見?”宋瓷不确定宋翡是否認識江碧,便将江碧的詳細身份告訴了宋翡。
但宋翡在得知門外人身份後,竟說:“讓她進來。”
“好。”
宋瓷放江碧進了套房。
江碧跟在宋瓷的身後,繞過小客廳跟茶室,這才進到宋翡的卧室。一進屋,江碧便看到宋翡坐在床尾,穿着一襲露背婚紗。
第一次看到宋翡的婚紗造型,江碧有被驚豔到。
宋瓷随手拿起桌上一個橘子,這還是酒店送的。她正準備在沙發上坐下,就聽到宋瓷說:“宋瓷,去幫我看看顔江那邊準備好沒,幫我拍張他的禮服照片。”
宋瓷有些吃驚。
宋翡這是要支開她啊。
宋瓷探究的眼神在宋翡和江碧身上來回飄了幾眼,這兩人是怎麽認識的?她們看起來似乎還很熟。
她們要背着自己聊什麽?
宋瓷有種自己的寶貝兒被人搶走的感覺。
她多看了江碧幾眼,這才拿着那顆橘子,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等宋瓷把門關上後,江碧笑着對宋翡說:“你妹妹把我當敵人了,像是我搶了她的寶貝。”
宋翡說:“她比較幼稚。”聽上去宋翡像是在罵宋瓷,江碧卻是看見了宋翡眼裏的笑意。
這對姐妹啊。
看見她們感情深厚,江碧不由得想到自己的親人,眸色随之一沉。
宋翡問江碧:“你一個人來的?”
“不,跟我父親一起。”上次相親泡湯後,父親就有意帶江碧出來見世面,廣交朋友,想給他找了乘龍快婿。
“師父今日大婚,徒兒帶來了一份賀禮。”江碧将包打開,将裏面的各種産權轉讓和公司股份數交到宋翡手裏。
宋翡一份份地看完那些文件,心裏有些感動,同時又覺得受之有愧。
明明隻比江碧大一歲,宋翡卻用看孩子的眼光看着江碧,宋翡說:“小徒弟,師父也不是經商的料,這些股權書你拿走,産權轉讓書我便收下了。”
一下子分走江碧這麽多的股份,對江碧肯定是有影響的,她不能害了江碧。
宋翡當年将那些軟件丢給江碧,隻是想賺點小錢,哪知道她這個小徒弟太厲害了,竟給她賺了兩百多億。
宋翡從來不是個貪心的女人,她很清楚,她寫的那些軟件就隻值那幾套房子的價格。
然而聽到宋翡這話,江碧卻說:“師父,沒有你當年的幫助和傾囊相教,就沒有如今的江碧。”
在江碧生活最苦的那段黑暗時光裏,是宋翡的出現,給了他希望。若沒有宋翡的幫助,江碧可能會死在地下拳莊的擂台上。
“師父,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救贖。這些股份,你必須收下。”
聽江碧這麽說,宋翡不再堅持,收下了那些東西。
等以後再找機會還給他吧。
宋翡記得剛認識江碧那會兒,江碧的生活正處于困窮潦倒的時候。“你小時候是在拳莊讨生活的,怎麽一轉身,就成了江家的大小姐?”
盯着江碧那一身女士打扮,和腳底那雙寬大的女士單鞋,宋翡更覺得奇怪,“你小時候不是跟我說,你是個男孩子嗎?”這性别還能說變就變了?
還是說,江碧後來去做了變性手術?
可看着也不像啊。
江碧眸色千變萬化,面對從小就疼愛自己的師父,江碧難得的撕開了僞裝已久的面紗,滿心疲憊地說:“我裝的。”
宋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說:“你遇到了什麽難事?”
“還記得我小時候同你說過,我有個雙胞胎妹妹的事嗎?”
“嗯,記得。”
江碧捏緊了拳頭,他啞聲說道:“我妹妹被人領養走後,因爲長得漂亮,被一群纨绔子弟欺負了,後來她...”
江碧喉嚨一陣滾動,哽咽說道:“她卧軌自殺,屍首都沒留下...鐵路部門将她的身體組織交給法醫驗屍,剛好那個法醫是我一個兄弟,他發現死者是我的妹妹,便打電話将這事跟我說了。”
“我在查清楚妹妹的死因後,便讓那個法醫朋友将妹妹的檢查報告改成了我的,而我,則裝喬裝成我妹妹的樣子去上學。”
哥哥原名江若飛,妹妹叫江碧。一個成年的男性,要扮成女孩子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好在江若飛跟江碧本來就是龍鳳胎姐妹,而江碧本身就長得高,還曾被模特公司相中過。
所以在扮演妹妹的時候,江若飛隻需要學會模仿妹妹的聲音,學會女孩子們的生活習慣,并且假裝每個月都會來經期便行了。
當年他和妹妹走丢後,父母一直在尋找他們的下落。母親在發瘋跳樓前,曾去尋親基因庫留下過她的基因,期待未來某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孩子。
而那份死亡報告,也跟尋親基因庫的數據對上。
江家遺失多年的女兒找到了!
這個消息放出去,江偉民迫于輿論的眼光,勢必會将女兒接回江家。
男扮女裝的江碧,便回了江家,開始了卧薪嘗膽,調查母親去世真相,爲妹妹讨回公道的艱辛之路。
宋翡在聽過江若飛的事後,心中感慨頗多。“你何必這麽麻煩,直接把他們一鍋端了,多簡單。”
“師父,我要的是将他們的罪行昭告天下,我要他們公然跟我妹妹道歉,我要他們...生不如死!”隻是痛快得死去,那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
叩叩——
外面有人敲門,跟着,響起婚慶策劃經理的嗓音:“宋翡小姐,準備一下,還有十分鍾你就要下樓,準備入場了。”
“好。”
江碧看了下時間,說:“師父,我先下去了。”
“好。”
江碧拉開門時,與門外一臉狐疑的宋瓷目光對上。宋瓷見江碧終于出來了,她不禁問道:“江碧,你跟我姐姐認識?”
江碧冷着臉點頭,“嗯,我們小時候就認識,是關系很好的網友。”
江碧大大方方的解釋了他跟宋翡從小就認識這件事,宋瓷反而沒有懷疑他們的關系。“原來如此,對了,你是跟旺旺一起來的嗎?我剛才在樓下看到旺旺了。”
聽到韓旺旺的名字,江碧眸光亮了一些。“我去找她。”
江碧大步離開,進了電梯。
宋瓷回房,問宋翡:“你跟江碧小時候就認識?是網友?”
面對不依不饒的宋瓷,宋翡顯得很有耐心。“嗯,是網友,他電腦技術不錯,我們小時候一起切磋過。”
“那難怪。”
宋瓷幫宋翡整理頭發,爲她戴上首飾。
宋翡身上帶的珠寶,全都是宋瓷送給她的嫁妝。
宋翡的婚紗款式比較簡約,不适合佩戴造型過于繁美的首飾,宋瓷便給她配了一條鎖骨鏈流蘇吊墜。
流蘇吊墜是一個小天使,小天使垂落在宋翡的胸膛之上,起到點綴之美。
“宋翡,顔江等會兒看到你,一定會被驚豔到。”認真打扮過的宋翡,真的很美,令人心醉。
宋翡站了起來,在宋瓷的陪伴下,掐着點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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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江碧走入宴席廳,目光在大廳内找尋了一圈,便看到了韓旺旺。
今日宋翡和顔江大婚,韓旺旺是跟弟弟韓軍軍一起來參加的婚禮,他們的父親和爺爺都很忙,沒法來參加。
韓旺旺穿着深藍色的禮服裙,披着長發,妝容顯得幹淨而皮膚無瑕。
韓旺旺跟韓軍軍坐在一桌,三年半過去,韓軍軍也已成長爲挺拔的少年郎,穿着白西裝坐在那裏,引來許多小姐姐們的注視。
韓旺旺手機響了一下。
她打開微信,看到消息——
女朋友:【我在廁所,來見我。】
韓旺旺忙站了起來。
她環顧了一圈大廳内的嘉賓,便在某一桌看到了江碧的父親江偉民,以及那位珠光寶氣的講太太。韓旺旺跟韓軍軍說:“我去趟廁所,幫我占兩個位置。”
“兩個?”
韓軍軍有些詫異,“還有誰要來?”
“我朋友,你知道的,江碧。”
“哦。”
韓軍軍總聽姐姐提起江碧,倒是沒有見過那位江到底長啥樣,心裏還挺好奇的。韓旺旺拿着小包包,輕手輕腳來到廁所。
韓旺旺進了廁所,沒看到江碧的人,倒是見到幾個身材火辣的娛樂圈女星在廁所裏補妝。韓旺旺小聲喊道:“阿碧,你在哪兒?”
江碧的聲音從一個廁所隔間裏傳來,“這裏。”
韓旺旺提起裙邊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怕把漂亮裙子的裙擺搞髒了。她剛要敲開門,早就看到了她高跟鞋的江碧突然一把拉開門。
韓旺旺沒有防備,一頭跌了進去,直接摔進江碧的懷抱。
“诶!”
韓旺旺一擡頭,就被江碧捧着臉,低頭一口吻了下去。
江碧回過神來,趕緊将手伸到背後,把門關上。門合上後,韓旺旺才發現自己已經軟在江碧的懷裏,且雙腿都在發抖。
江碧非常有力,左臂摟着韓旺旺的腰,右臂捧住她的側臉,吻得忘我。
好會接吻!
韓旺旺之前跟江碧接吻,都是點到即止如蜻蜓點水的碰一下,哪裏像這樣,江碧幾乎都要把她拆了吞入腹中!
一吻結束,韓旺旺徹底倒在江碧懷裏。
江碧在她耳旁低笑,冷冽的女音聽上去有些亂,“就不行了?”
韓旺旺默默臉紅。
躲在廁所裏接吻,江碧覺得好刺激。
江碧抱着韓旺旺,輕輕地揉着她的耳垂,手指細心地避過她的耳環。江碧靠着廁所的牆壁,待心跳慢慢回歸如常,這才捧起韓旺旺的臉蛋打量。
“口紅花了。”
江碧拉着韓旺旺從廁所裏走出來。
先前那幾個女人已經走了,廁所間裏就隻有他們兩人。江碧将韓旺旺抱起來,放在盥洗池上。江碧打開韓旺旺的手拿包,從裏面找到韓旺旺最喜歡用的那隻蘿蔔丁口紅。
不需要韓旺旺低頭配合,江碧仰頭就能爲韓旺旺塗口紅。
韓旺旺微張着唇,江碧看着她的美唇,能記得她口腔中吃了小蛋糕的那股奶油味。江碧深呼吸一口,這才将口紅塗抹在韓旺旺的唇上。
宋瓷急急忙忙走到廁所,一轉身就看到了韓旺旺和江碧。
她:“...”
她被眼前這一幕莫名的給甜到了。
發現宋瓷來了,韓旺旺心裏一虛,但江碧還是捧着她的臉蛋,繼續在給她補妝。韓旺旺立馬又鎮定下來,心想:我跟江碧都是女孩子,小表嬸肯定不會想歪。
但殊不知,她小表嬸的思想已經彎成了一盤蚊香。
“小表嬸。”韓旺旺沖宋瓷甜甜一笑,說:“你也來上廁所?”
宋瓷點了點頭,“儀式要開始了,快點補妝。”
“好。”
宋瓷上完廁所出來,江碧還在爲韓旺旺修眉。
宋瓷在他們旁邊的水池裏洗了手,她用烘幹機把手吹幹,又從包裏掏出護手霜仔細地擦了一遍。一個精緻的愛美的女孩子,包裏永遠都準備着各種護膚品。
擦完護手霜,宋瓷準備走的時候,突然叫住江碧。
“江碧。”
江碧側頭無聲地注視着宋瓷。
隻見宋瓷用手指點了點唇角,說:“你嘴角沾了紅色口紅。”事實上,江碧今天用的是比較日常的肉桂色口紅,但他的嘴角邊上,卻沾着一些牛血紅色的口紅。
那是屬于韓旺旺的唇色。
江碧和韓旺旺聽懂了宋瓷的暗示,表情都是一變。
宋瓷轉身就走了。
回到宴客廳,宋瓷在韓湛身旁坐下,有些心不在焉,都沒怎麽開口說話。韓湛發現了宋瓷的異樣,他将一杯熱茶遞到宋瓷的手邊。
宋瓷接過茶杯,都沒試探水溫,揚手就要喝了那杯茶。韓湛趕緊握住她的手腕,教育她:“怎麽這麽魯莽,這可是熱茶。”
宋瓷回過味來,反而訓斥韓湛:“那你怎麽不放溫涼了再給我?”
韓湛笑了下,“你啊。”他搖了搖杯子,一邊吹,一邊說:“你在想什麽?我看你從上完廁所回來就一直心神不甯的。”
長眸微眯,韓湛說:“是不是又在廁所裏聽到了什麽令人不開心的事?”廁所、咖啡廳、四合院裏的天井,永遠都是八卦滋生的地方。
宋瓷真想告訴韓湛:我看到你小外甥女和江碧搞一起了。
可又怕吓到韓湛的小心肝,宋瓷隻能忍住。再說,韓旺旺和江碧到底是什麽關系宋瓷也不清楚,貿然下結論,可能會傷到韓旺旺的心。
換個角度說,韓旺旺愛喜歡誰就喜歡誰,宋瓷管那麽寬做什麽。小明的爺爺之所以能活到98,不就是因爲他從不多管閑事麽?
咚——
咚——
忽然,音箱中傳出莊嚴的鍾聲。
司儀站在台下,高聲提醒大家:“全體請安靜,良辰吉時已到,有請新娘入場!”
聞言,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顔江背對着大門,站在紅毯中間的那塊圓形小舞台上。
顔江的頭發太短不适合做造型,造型師便給顔江戴上了假發。今日,顔江穿了一身黑色紳士燕尾款西裝禮服,挨着外套最底部兩顆扣子上面,釘了兩個字母,一個F,一個J。
一根銀色鏈條連接着兩個字母,小心機處處都暴露了他對宋翡的愛意。
顔江雙手垂于胸前,手裏捧着一束捧花,正大口地深呼吸着。馬上就套見到宋翡穿婚紗的樣子,他緊張地手腳不知道該何處安放。
宋翡邁着小步子,走入會場。
她今日穿着一件挂脖款的淺V領口婚紗,裸露出一整片性感秀美的後背。她的卷反全部挽了起來,沒戴頭紗,而戴了一頂蕾絲婚紗半遮面禮帽。
她走到顔江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顔江慢慢回頭,一眼一眼,将宋翡今天的模樣仔細地印刻在靈魂深處。看到着一襲婚紗,正面帶微笑望着自己的宋翡,顔江突然用手撐住額頭,低頭哭了出來。
全場:“...”
果然啊!
顔江這一哭,宋翡做了一個驚人之舉。她一把将顔江的腦袋拉了下來,按在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拍着他的背。“哭什麽,别哭。”
顔江抱着宋翡,哭着說:“阿翡,我...我好開心,我終于娶到你了。”
顔江哭得抽噎不停,現場觀衆卻是哄堂大笑。參加婚禮儀式這麽多回,他們還是第一次在婚禮儀式上,看到躲在新娘懷裏哭得這麽誇張的新郎。
宋瓷笑得倒在韓湛的懷裏,“艾瑪啊,這愛哭鬼,果然是個慫包。”
顔江在娛樂圈樹立了這麽多年的張狂自我的形象,在婚禮這一刻突然崩了人設。
受邀前來參加婚禮的顔江的粉絲團的幾位團長,看見顔江說哭說哭,都面面相觑。
誰能想到呢,一個明明看起來輕狂不羁,怼天怼地怼遍整個娛樂圈的男孩子,内心裏卻住着一個小哭包。
這才是偶像的真面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