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
那裏有他的媽媽,有霍夫。
阿讓摸了摸脖子上的蛇形吊墜,他突然站了起來,掏出身上的槍、匕首、針頭武器、虎爪、暗器...
阿讓将那些東西,全部丢進了大海。
看着東西沉海,阿讓突然撐開雙臂,對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氣。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由,就在他指尖觸手可及的地方。
霍夫如約定的一般,帶着他找到了自由。
他沒有失約。
眼淚順着阿讓的臉頰滑落進衣領之下的鎖骨,落在他身上那些新新舊舊的傷疤上。可他的嘴角,卻是上揚着的,像是個天真的孩子。
阿讓當天就屁颠颠地跑了。
晚上,韓湛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賽西裏奧的電話。
“你把阿讓拐走了?”賽西裏奧聲音很沉。
韓湛聽到這話,便是一聲冷笑,“我輕易勾勾手指就跑我這邊來的人,你也留不住。怎麽,有意見?”
聽出韓湛的嘲弄,賽西裏奧有些惱怒。“霍夫,我的生意需要他幫助。”
“可是賽西裏奧,阿讓并不想留在意大利。”
對别人來說,意大利是浪漫的國度,是适合旅行和居住的國家,可對阿讓來說,意大利是牢籠。
他被愛德華打斷了翅膀,從小就被關在那個看似漂亮浪漫的籠子裏,他早已厭倦,向往搏擊藍天!
“他離得開嗎?”賽西裏奧冷笑,“他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你以爲,他真的能離開?”就是人離開了,心也永遠被困在黑暗裏。
成長于黑暗中的人,就是爬出了深淵,站在太陽下面,也會因爲适應不了刺眼的光線,重新逃回地獄裏繼續苟延殘喘。
他們這種人,是見不得光的。
如果在以前,韓湛也會認可賽西裏奧的話。但有一對老人,用一輩子告訴他,沒有人活該一輩子蹲在地獄裏。
誰都有資格做個善良的人。
“賽西裏奧,你其實是在嫉妒我們,是嗎?”嫉妒他,也嫉妒阿讓。
“笑話!”賽西裏奧像是聽到了笑話,當場在電話裏笑了出來,“我嫉妒你什麽?”
财富、權利,賽西裏奧應有盡有。
賽西裏奧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被韓湛用三個字便徹底打碎,他說:“蘇歡顔。”
賽西裏奧的笑聲戛然而止。
韓湛知道蘇歡顔就是賽西裏奧心裏的禁忌,用蘇歡顔來對付賽西裏奧,屢試不爽。
沒聽到賽西裏奧說話,韓湛就知道自己戳中了賽西裏奧的痛處。
韓湛繼續無情地指出:“我有宋瓷,我每天都可以想親她就親她,想抱她就抱她。我有孩子們,我們每天都過得很幸福。”
“而你呢?你愛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已結婚生子。在你親女兒的心裏,你還不如程硯墨重要。”
“你是愛情裏的敗者,是親情裏的殘缺品。”
“你問我,你嫉妒我什麽?”韓湛一針見血地說道:“你嫉妒我家庭美滿生活幸福,嫉妒我獲得了愛情,嫉妒阿讓得到了自由。”
賽西裏奧的呼吸越來越重。
隔着電話,韓湛也知道賽西裏奧動怒了。
人爲什麽會動怒?
因爲被說中了心事。
韓湛已不是兒時那個羸弱的小孩子了,他早就不怕賽西裏奧了,尤其是這幾個月在意大利的相處,更讓韓湛見識到賽西裏奧也是個人,他有血有肉,會哭會痛。
“隻有你,賽西裏奧。隻有你被永遠困死在了意大利!”
“你永遠都是‘神之子’的家主,你一輩子都要爛死在‘神之子’家主寶座之上!你就跟愛德華一樣,坐擁了财富和權利,可你的心裏永遠都是寂寞的。”
但他與愛德華又不一樣,愛德華是沒有心的,賽西裏奧有心。
愛德華壞到無可救藥,而賽西裏奧還有藥可醫。
韓湛字字都是在挖賽西裏奧的心。賽西裏奧不肯承認一切都被韓湛說對了,他就是在嫉妒他們!
嫉妒韓湛有一對疼愛他的外公外婆,嫉妒阿讓還有個挂念他的媽媽。隻有他,生下來就被母親丢棄,從小就被三觀扭曲的父親給帶歪了。
他們可以想愛誰就愛誰,可以想娶誰就娶誰。
而他呢?
他的女人都跟程硯墨生孩子去了!
隔着電話,賽西裏奧想打韓湛也打不到。他憤怒地挂斷了電話,有些狼狽地撸了把性感的金發。
挂完電話,還是氣不過,賽西裏奧突然拿起沙發上蘇清嘉的布娃娃,給了那布娃娃一巴掌。“小混蛋!你是忘了小時候每次見到我那慫樣了!”
霍夫這孩子,長大了就一點也不乖了。
還是小時候可愛,遠遠地看着他,小聲的糯糯的喊一聲哥哥。那時候多萌啊,哪裏像是現在。
一點也不可愛。
“爹地...”蘇清嘉在外面遊玩了回來,看到爹地拽着自己的布娃娃,還在對布娃娃扇耳光,蘇清嘉直接驚呆了。
蘇清嘉憤怒地吼道:“爹地,你打了布布...”
賽西裏奧忙解釋:“小甜心,對不...”道歉還沒說完,蘇清嘉便邁開小粗腿跑到了賽西裏奧的面前,一把從他手裏奪走了布娃娃。
“布布,是不是很痛!”蘇清嘉給布布吹了吹毛乎乎的臉蛋,瞪了眼賽西裏奧,就走了。
賽西裏奧盯着蘇清嘉的背影,有些無奈。
這丫頭就跟她媽一樣,敢瞪他!
這世界上,也就這兩個女人敢在他身上動手動腳,偏偏,他還不敢還手。
蘇清嘉飛快地跑回房間,把布娃娃和自己其他珍貴的玩具,一股腦地塞進了行李箱。
蘇清嘉用盡力氣,撅着屁股,推着小行李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賽西裏奧瞥了她一眼,心裏覺得好笑。
倒要看看她能去哪裏!
一屋子裏的硬漢,就那麽看着蘇清嘉鬧離家出走,不敢說話。
蘇清嘉走到了門口,将行李箱從樓梯上推了下去,自己穩穩地走下去。
見狀,賽西裏奧有些詫異地挑眉。
是個聰明的狠丫頭。
重新撿起行李箱,蘇清嘉推着行李箱繼續走。
賽西裏奧真是被蘇清嘉給氣笑了。盯着那個小肉團子那胖嘟嘟的背影,賽西裏奧沉聲問道:“你去哪兒?”
蘇清嘉松開行李箱,轉過了頭來,紅着眼睛控訴他:“我媽媽說,扇女孩子耳光的男人,都是渣男!”
“爹地,你是個渣男!”
才兩歲多的蘇清嘉,說話都還有些不利索,渣男被她說成了‘炸男’。
被女兒罵是渣男,被弟弟冷嘲熱諷不幸福,賽西裏奧内心十分的委屈。
他對蘇清嘉解釋道:“爹地不打人的,爹地也不是渣男。那就是一隻布娃娃。”打布娃娃也犯法嗎?
“你撒謊,布布就是小女孩,她穿裙子的。媽媽說,穿裙子的都是女孩子!”
賽西裏奧:“...”
“那我給你的布娃娃道歉,好嗎?”這是賽西裏奧的底線了。
蘇清嘉努了努嘴,想了想,說:“那再給我和瓶牛牛,我就原諒你。”
賽西裏奧更加無語。
“行。”
下屬趕緊去拿了一瓶水牛奶,打開了塞到蘇清嘉的嘴裏。蘇清嘉一邊喝牛牛,一邊流眼淚,還将布布從行李箱拿出來。
蘇清嘉一手拿奶瓶,一手抓布布,對賽西裏奧說:“爹地,快跟布布姐姐道歉。”
從來就不知道道歉爲何物的賽西裏奧,非常的爲難。他沉聲說:“都下去,我要好好教育教育小姐!”
“是!”
所有下屬都屏蔽了,賽西裏奧氣勢洶洶地蹲下來,準備好好地教育一下蘇清嘉。
他...
他溫柔地注視着蘇清嘉的布布姐姐,用不算很标準的中文,讨好的道歉:“布布小美女,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知道錯了,布布原諒爸爸好不好?”
蘇清嘉抹了把眼淚,打了個奶嗝,這才點了點頭,“爹地,我原諒你了。”
賽西裏奧猛地松了口氣。
狗日的韓湛!
“阿嚏!”
正坐在閱覽室裏,陪韓珺看繪本書的韓湛,突然用力地打了一聲噴嚏。
韓珺目光從繪本上身上移開,盯着突然打噴嚏的爸爸。她小手抓着韓湛的衣領站了起來。
韓珺一隻手按住韓湛的下巴,另一隻手扳開韓湛的嘴巴,想看他是怎麽打噴嚏的。
發現韓湛不打噴嚏,韓珺便一巴掌拍在韓湛下巴上。
“啊!”
給我打噴嚏!
韓湛哭笑不得,非常配合地打了聲噴嚏。“阿嚏!”
韓珺愣了愣,然後哈哈大笑。
啪——
“啊!”
再打一個!
韓湛握住韓珺的手,表情嚴肅地教育她:“爸爸可以再打一個噴嚏,但珺珺不能再打爸爸了。”
韓珺懵懵懂懂的,卻也知道不能打人了。
韓湛又打了個噴嚏,逗得韓珺笑了,這才抱着她繼續看書。将一個系列的小繪本看完,韓珺這才去找姐姐。
姐姐就喜歡玩娃娃,韓珺喜歡玩積木。
姐妹倆玩到九點多鍾,便都睡了。
韓湛陪宋瓷去看了一部電影,兩人也睡下了。第二天,韓湛帶着航空飛船的總設計師和助理一起飛往俄羅斯,去查看一批重要零件,得過一周才回來。
宋翡快要結婚了,這天,她找到宋瓷,告訴她:“我聽說,顔江背着我準備了一個節目,是一個舞蹈。小蠢貨,你說我要不要也準備一個節目?”
宋瓷:“也可以啊。”
“那我唱首歌?”
聞言,宋瓷忙說:“大可不必。”
宋翡唱歌是真的不好聽,跑調,關鍵還自我陶醉。
“那...你教我拉小提琴?”
“一個星期你學不會。”聰明人,不代表學什麽東西都快。宋翡天生對數字和藥物類的東西敏感,但對文藝這一塊,就是個白癡。
“那怎麽辦?”宋翡說:“你結婚的時候,不是跳過肚皮舞?要不,我也跳個舞?”
“你會跳什麽?兩隻老虎?小白兔乖乖?還是讀書郎?”宋瓷一句話把宋翡堵得死死的。
宋翡想了想,說:“要不你陪我一起,表演個萬箭穿心?”
宋瓷被吓到了,“...萬箭穿心?”
“不是讓你殺人。你箭術比我好,到時候你替我辦件事...”
宋翡要表演的節目難度系數比較高,宋瓷爲了配合好宋翡,就天天在家練習箭術,确保婚禮上絕對萬無一失。
練了三天,蔡管家便收到消息,過來射擊場找到宋瓷,說:“夫人,帝國娛樂的寒總已經生産,于五分鍾前,誕下一名男嬰。”
“先生還沒回來,夫人,你看要不要派送禮品前去恭賀?”
韓湛跟北戰可是好兄弟,派人送禮品去過,未免太沒誠意了。“我自己去。”宋瓷早就給孩子買好了玩具和衣服,她便自己開車去見寒情深。
寒情深是在一家私家醫院生的孩子,宋瓷将車停在樓下,準備下車的時候,想到了什麽,便拿出手機給顔江撥了個電話。
“宋宋,長話短說,我這裏還有隻胃等着我解剖。”早剖早下班。
宋瓷沉默了下,才說:“等會兒再剖,我跟你說個事。”
“說。”
“寒情深産子了,今天生的,是個男寶。”
顔江嗯了一聲,沒繼續吭聲。
顔江其實是個愛貧嘴的,他突然間話少,便是心裏亂了。
宋瓷知道顔江心裏在糾結什麽,她索性把話講開了,“你跟我姐也要結婚了,我們這邊沒有長輩,你那裏卻是有的。如果你想邀請你父親參加婚禮,這就是個好機會。”
顔江是恨顔如風的,但每個孩子也是愛父母的。
顔江心裏,其實對這個父親還是有一些期待的。
顔江将宋瓷的話聽了進去,他說:“我考慮下。”
“嗯,挂了。”
宋瓷拎着大包小包去到病房。
北戰見宋瓷提着東西來,他喜氣洋洋地走過來,一邊伸手去拿東西,一邊客客氣氣地說:“人來就好,還帶什麽東西。”
宋瓷跟北戰關系也熟,聞言她就說:“給小寶貝兒買的,又不是給你買的,你倒是接的迅速。”
“嗨!”
宋瓷壓低聲音,問北戰:“嫂子睡了嗎?”
“沒呢,在喂奶。”
宋瓷走進房間,便看到寒情深抱着了小寶寶在吮吸奶。而他們的大寶北寶寶正趴在媽媽的枕頭上,好奇地看着小弟弟。
看到宋瓷來,北寶寶趕緊擡起頭,豎起食指放在嘴前,“噓,瓷瓷阿姨,我弟弟在吃奶奶,不能打擾哦。”
宋瓷快要被北寶寶給萌化了。
不知道她家兩個女兒會說話後,會不會也像北寶寶一樣體貼可愛,溫柔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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