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月,終于回到韓湛的懷裏,疲憊感鋪天蓋地地襲來,宋瓷很快便抵不住睡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本就是硬撐着一口氣的韓湛,在見到宋瓷後,在死裏逃生劫後餘生的喜悅感中,也忍不住睡着了。
奧利安娜将小女孩送回賽西裏奧的懷裏,她走進休息室,看到并躺着睡着了的韓湛與宋瓷。
覺得宋瓷臉蛋有些紅暈,奧利安娜皺着眉頭,伸出手,貼在宋瓷的額頭。
高燒了。
又摸了摸韓湛,奧利安娜發現韓湛的體溫偏低,明顯是血液流失過多,生命迹象變弱的樣子。
阿讓跟其他随從一起随性的坐在地上,他皺眉望着韓湛夫婦,擔憂地跟奧利安娜問道:“你的表情很難看,霍夫他...會死嗎?”
奧利安娜低頭看着阿讓,沉聲告訴他:“盡快找到醫院,就不會死。”
奧利安娜來到駕駛艙,跟蘇問說:“往東北方向開,盡快找一家大醫院降落,霍夫必須立馬手術。”
蘇問點了點頭。
他操控着飛機繼續前行,才發現奧利安娜沒有離開,一直站在自己的身旁。
蘇問擡頭看着她,對她說:“安娜,你可以坐在副駕駛,隻要别碰到任何一個按鍵。”
“哦。”
奧利安娜不知何時已經脫了那累贅的高跟鞋,她擡起長腿,小心翼翼地在副駕駛坐下。
奧利安娜盯着面前那一排排亮着光的按鍵,她突然問了句:“你有受傷嗎?”
别人都有人關心,隻有蘇問不同。他是她的影子,是她的專屬暗衛。她不關心他,就不會有人關心他。
奧利安娜突然發現,除了自己,蘇問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沒有任何牽絆!
蘇問揉了揉大腿,這才說:“之前混戰中,大腿被刺了一刀。”
可蘇問習慣了受傷和疼痛,大腿被刺了一刀,他全程竟然都沒有吭一聲。
奧利安娜點了點頭。
一陣沉默後,蘇問突然說道:“如果你願意親我一下,我就不痛了。”
奧利安娜慢慢轉頭,盯着蘇問的臉。
蘇問來自中國,五歲的時候同親人走散,被走私賣出國,差點去做了制毒童工。他後來自己逃了出來,成了乞丐,在街上遇到了愛德華。
蘇問長了一張不算俊秀,卻很有男人味的臉。一對眉峰顯得鋒利無情,但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裏,卻裝滿了溫柔。
正如他這個人一樣,明明鋒芒畢露,卻低調溫柔,是個多情種。
奧利安娜問他:“親哪裏?”
蘇問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點完嘴唇,蘇問是有些緊張的。他覺得,奧利安娜會罵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是在癡心妄想。
但奧利安娜卻說:“麻煩,轉個身。”
蘇問下意識轉過半個身體。
奧利安娜将上半身湊過來,竟真的親了他一口。
不止是親,還舔了一下。
“好了。”奧利安娜坐回原位,問他:“還疼嗎?”
蘇問沒說話,隻沉着一雙黑眸,用勢在必得的眼神注視着她。
奧利安娜不知道的是,在每一次歡愛的時候,身後的男人都會用這種充滿了占有欲的眼神凝望她。
她把他當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但在蘇問的心裏,奧利安娜是妻。
他隻會睡自己的妻子。
蘇問藏好自己情緒。問奧利安娜:“愛德華已經死了,安娜,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安娜想了想,她說:“等你們都安定下來,我會去找葉塵。”
聽到葉塵這個名字,蘇問臉色微僵。
“葉塵?”他想到了那個小少年,眉頭都皺了起來。“葉塵還小,他不愛你,你别去找他。找他就是自虐。愛德華跟Rain的例子擺在前面,你還不吸取教訓?”
蘇問膽子突然大了起來,竟然敢訓誡奧利安娜了。
奧利安娜似笑非笑地盯着蘇問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在吃醋?”
蘇問詞嚴義正地解釋道:“你是我的女人,你要去見别的男人,我不該吃醋?”
奧利安娜覺得新奇。
“我是你的女人?”
她指着自己的胸膛口,像個渣女一樣冷笑着說:“我屬于我可以自己,我從來不是任何人的女人。不要以爲我們睡過,你就有資格管我了。”
蘇問氣悶,不想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奧利安娜才說:“他若活着,我便将他是克隆人的真相告訴他。”就跟Rain一樣,葉塵的壽命也不會很長,也許他還能活一年,也許十年。
奧利安娜希望葉塵能活得清楚,在餘後的日子裏,做他想做的事,愛他想愛的人,看他想看的風光金色。
“他是被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我必須找到他。如果他死了,我得親手将他埋葬。”葉塵當年死後屍骨無存,是奧利安娜心裏的痛。
蘇問表情這才松動下來。
“安娜。”蘇問大膽握住奧利安娜的手,“放下執念吧。”
奧利安娜沒明确答應,卻沒有拿開蘇問的手。
飛機在高空繼續飛行了三十多分鍾,開到了墨西拿城市的領空。
受地震波的影響,這座城市也有不小的震感,不少人都從家裏跑了出來。
因爲距離震源中心比較遠,墨西拿城并沒有房屋倒塌和人員傷亡。得知卡塔尼亞那邊的災情後,當地政府開始組建醫療隊跟救援隊,準備前往支援。
與此同時,全球各地都收到了災情通報,紛紛組建好救援隊跟醫療隊,準備前往卡塔尼亞救援支援。
蘇問一行人直接降落在墨西拿一所大醫院旁的草坪上。
韓湛已昏迷不醒,在賽西裏奧的安排下,韓湛被第一時間送入了急救室。阿讓、蘇問,以及陷入高燒在說胡言亂語的宋瓷,都被送進了手術室。
賽西裏奧隻受了一些皮外傷,經過簡單的包紮處理,他便沒再管那些傷口。
賽西裏奧坐在手術室外面,低着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手機已經在之前的逃亡過程中丢掉了,賽西裏奧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護士台,借了一部電話。
賽西裏奧先往羅馬撥了一個電話。
“喂?”艾斯伯爵那華麗的嗓音,從聽筒裏面傳了出來。
賽西裏奧道:“是我,艾斯,我現在在墨西拿,我很安全。”
“太好了我的朋友。”艾斯伯爵站在窗邊,他望着遠處私人機坪上的飛機,告訴賽西裏奧:“我已經準備好了飛機,打算親自過去尋找你。現在看來是用不着了。”
“多謝。”被友人挂懷,賽西裏奧心裏感受到了一絲溫情。
想到什麽,賽西裏奧告訴艾斯伯爵:“我的兄弟姐妹都受了傷,現在正在手術室治療。艾斯,我打算等他們病情穩定下來,帶他們去你那裏休養。”
克隆尼家族在羅馬也是有房子的,但那處莊園許久沒有人住過了,賽西裏奧打算将它重新裝修。
霍夫從前住過的房間太小了,不适合他們一家人住,必須換大房間。
阿讓的房間太暗黑了,必須刷個明亮的漆。
奧利安娜的房間還是小公主風格,顯然已經不适合現在的她居住。
而他...
他的房間也得換個大的,不然歡顔回來了,沒地方住。
歡顔喜歡買買買,喜歡收藏各種漂亮的鞋子,他得給歡顔準備一間超大的收藏室才行...
房子要重新翻修,賽西裏奧隻能将兄弟姐妹送到艾斯伯爵那邊。反正艾斯伯爵的莊園十分豪華,房間長年空着也是浪費。
聽到賽西裏奧的請求,艾斯伯爵爽快的答應了。“歡迎你的兄弟姐妹來做客。你的兄弟姐妹,就是我的兄弟姐妹。”
“那好,我先挂電話。”
“拜拜。”
艾斯伯爵将電話遞給一旁的管家,盯着那幾架已經備好的飛機,他告訴管家:“裏奧平安無事。”
聞言,管家也感到欣慰,“那就好,伯爵閣下,那我現在就通知他們不必起飛了。”
“不。”
艾斯伯爵舉起手,阻止了管家的想法。
管家虛心地請教:“閣下,您有什麽吩咐?”
艾斯伯爵卻說:“飛機繼續前往卡塔尼亞,不救裏奧,救救其他可憐的人也好。”
聞言,管家心驚不已。
艾斯伯爵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沉睡醒來,艾斯伯爵突然變得善良且有愛心了,這正常嗎?
管家雖然無法理解艾斯伯爵身上的轉變,但他是個聽話的管家,主人說什麽,他便按照吩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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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西裏奧捏着手機,站在護士台前躊躇不已。
像是終于鼓足了勇氣,賽西裏奧迅速地按下了一串電話号碼,卻在即将撥過去之前,聽到了一聲小女孩的哭聲。
“嗚嗚~”
“姆媽!”
“姆媽!”
那小女孩子大聲地哭着,嘴裏不停地喊着姆媽。
賽西裏奧手一哆嗦,趕緊關掉了手機,并将手機還給護士台。他大步朝休息室走去,便看到奧利安娜跟一個小女孩面對面站着,大眼瞪着小眼。
那小女孩坐在休息室的床上,抱着一直枕頭,一邊癟嘴流眼淚,一邊好奇而好怕地注視着奧利安娜。
見賽西裏奧過來,奧利安娜那張精緻深邃的臉頰上,難得的浮現出一抹無可奈何之色。“裏奧,自己的種,你自己哄!”
奧利安娜扭頭就走。
她别的不怕,就怕小孩子哭,哭起來沒完沒了。
奧利安娜一走,就輪到賽西裏奧跟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賽西裏奧盯着小身闆胖嘟嘟,卻長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猶豫着不知該怎樣安慰對方。這時,卻見那小女孩用枕頭遮住臉,聲音怯怯的,軟糯糯地問道:“你、你是爹地嗎?”
賽西裏奧愣住。
那一聲怯生生的爹地,喊得賽西裏奧心窩子都軟化了。
“你...你叫我什麽?”賽西裏奧努力将自己的中文說好。
小女孩聽懂了賽西裏奧的話,她慢慢地放下枕頭,露出那雙圓溜溜的像是葡萄一般深黑的大眼睛,好奇而驚喜地看着賽西裏奧。
“爹地,你是爹地,對不對?”小女孩指着賽西裏奧的臉,解釋道:“我在媽媽的錢包裏,看到過爹地。”
賽西裏奧聽到小女孩這一口一個爹地,不知爲何,眼睛有些酸脹。
“等一下,我眼睛有點不舒服。”
丢下這話,賽西裏奧大步走出休息室,将門關上。
他在門外花了幾分鍾的時候平複心情。
奧利安娜就站在賽西裏奧的對面,她面無表情地注視着賽西裏奧,眼神充滿了玩味與鄙夷。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大哥麽?
那個據說小時候連自己奶媽都能狠心殺了的大哥?
賽西裏奧揉了揉眼睛,一擡頭,對上奧利安娜那鄙夷的眼神。他耳朵微紅,然後木着臉說:“你沒有孩子,你不懂我的心情。”
奧利安娜:“...”
“你繼續。”
奧利安娜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問賽西裏奧:“有煙嗎?”
賽西裏奧在兜裏摸了摸,還真的摸到了一包煙。
賽西裏奧直接将那包煙丢給奧利安娜,奧利安娜伸手一把握住煙盒。她打開煙盒,看到裏面十幾根煙,便挑起眉頭問賽西裏奧:“都給我?”
賽西裏奧:“拿遠點,我有孩子,要戒煙。”
奧利安娜張了張嘴,然後笑了,拿着煙打算去找打火機。
賽西裏奧雙手在大腿上搓了搓,這才将身旁休息室的門打開。
瞧見那門被打開,小女孩歪着頭,瞪大雙眼盯着進來的人。
看到是賽西裏奧回來了,小女孩眼睛一亮。“爹地,你回來了!”
賽西裏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嗯了一聲。
他走到床邊,猶豫了下,還是伸出長臂将小女孩抱了起來。在這裏,小女孩隻認識賽西裏奧一個人,被爹地抱入懷裏,小女孩趕緊拽着他的衣領子。
賽西裏奧愣了下。
每次他将蘇歡顔摟入懷中,蘇歡顔也喜歡拽他的衣領。要是他系着領帶,蘇歡顔還會把他的領帶打幾個轉。
每當這個時候,賽西裏奧就會推到蘇歡顔,用領帶綁住她的手...
他打住深想,怕自己忍不住,會立馬乘坐飛機跑去中國,用一切辦法将蘇歡顔綁回自己的身邊。
有父親與江時雨的慘案在前,賽西裏奧是吓怕了。
追求一個人,得徐徐圖之。
小女孩拽着賽西裏奧的衣領,趴在他的懷裏,嗲聲嗲氣地說:“爹地,我好餓。我要吃牛牛,要吃飯飯。”
賽西裏奧懵了幾秒,才理解‘牛牛’跟‘飯飯’指的是牛奶和米飯。
他與蘇歡顔分開三年,算來,他們的女兒才兩歲零四個月,這麽小的孩子,的确還要喝牛奶。
“好,我帶你去吃飯飯。”
“不不不,要先喝牛牛!”
小孩子說吃什麽,就得吃什麽。
“那行,我們去喝牛牛。”
賽西裏奧單手抱着小女孩走出休息室,他在走廊盡頭的樓梯找到了躲在那裏抽煙的奧利安娜。
賽西裏奧朝奧利安娜伸出手。
奧利安娜想了想,把煙盒遞到賽西裏奧的手裏。
賽西裏奧面無表情地丢掉煙盒,他說:“手機錢包都掉了,給我點錢。”
奧利安娜:“?”
她盯着自己身上的皮裙,說:“你看我像是身上有錢的嗎?”
賽西裏奧将女兒塞到奧利安娜的懷裏,直接進了手術室,走到阿讓的病床前。阿讓沒打麻藥,醫生正在給他縫手臂上的傷口。
阿讓疼得臉都白了。
看到賽西裏奧突然闖進來,阿讓有些詫異,“做什麽?”他有氣無力地問道。
賽西裏奧:“借我點錢。”
阿讓翻了個白眼,“你強行闖進手術室,不是爲了關心我,看我死沒死,而是要借錢?”
賽西裏奧說:“我女兒餓了,我帶她去吃飯,錢包掉了。”
阿讓直接拒絕,“我沒錢。我錢包也掉了。”
賽西裏奧冷笑,“你把錢看得比命還中,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每條褲子屁股後面都縫了個兜兒,專門裝銀行卡?”
阿讓:“...”
他難以置信地說:“賽西裏奧,你竟然偷偷看我屁股!”
賽西裏奧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又不是變态,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天,你一個不小心,竟然看到了我褲子裏面...你是怎麽不小心的?”阿讓用看變态的眼神,看着賽西裏奧。
賽西裏奧隻得無奈解釋,“上回你受傷,身上衣服全是血,我幫你脫褲子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
阿讓還是不信,看賽西裏奧的眼神仍然充滿了質疑。
“我會還你的。”賽西裏奧第一次這麽憋屈。
阿讓知道騙不過賽西裏奧了,這才認命說道:“老位置,自己掏。”阿讓站了起來。
錢兜被阿讓縫在褲子的右側,他右手又受了傷,左手根本繞不到屁股後面去,隻能賽西裏奧自己來。
賽西裏奧一臉嫌棄地掏出褲兜,抽出裏面的銀行卡,轉身就走。
阿讓在身後貧嘴,沖他喊:“你把我屁股看光了,還摸了,要麽賠錢,要麽負責!”
“賠錢。”
“三倍啊!三倍償還啊!”
阿讓喊完,見醫生皺眉盯着自己,他這才安靜下來。
賽西裏奧拿到錢,步伐都變得輕快起來。他找到奧利安娜,把表情不安的小女孩從奧利安娜懷裏抱過來。“走,小甜心,我帶你去喝牛牛。”
小家夥抱着賽西裏奧,懂事乖巧的小家夥對賽西裏奧說:“爹地沒錢,我不喝牛牛吧。我喝水,喝水就飽飽了。”
賽西裏奧:“...”
女兒的體貼跟懂事,讓賽西裏奧哭笑不得,而又心酸不已。
“爹地有錢。”
賽西裏奧抱着小家夥直奔母嬰店去買牛奶。
這個時候本該打烊的,但因爲突發地震,商家們都醒了。睡也睡不着,索性就開了店。
買了幾袋液體牛奶,賽西裏奧跟小家夥坐在路邊的公共椅子上喝牛奶。小家夥餓壞了,幾口就喝完了一袋液體奶。
還沒喝飽,她又讓賽西裏奧給她開了一袋。
賽西裏奧望着她食欲不錯的樣子,終于明白她這一身肉是怎麽長的了。
“你叫什麽?”
他還不知道女兒的名字。
小女孩咕噜吞下一口奶,才說:“我叫蘇清嘉。”
賽西裏奧哦了一聲,心裏卻是懵的。
蘇青加?
青加是什麽意思?
對中華文化了解不深的賽西裏奧,完全沒有get到女兒的名字的寓意。
美人爲政自清嘉,江縣新栽萬樹花
清嘉,即美好。
蘇清嘉一口氣喝了兩袋奶,她揉了揉自己圓嘟嘟的胖肚子,有些哀傷的說:“不喊了,要減肥。”
賽西裏奧張大了嘴巴。
“你減什麽肥?胖點多好看?”
“媽媽說,不能吃太多肉肉,姆媽不給我吃肉肉了。”媽媽是蘇歡顔,姆媽是照顧蘇清嘉的女管家。因爲蘇清嘉體重超重,蘇歡顔要求姆媽注意蘇清嘉的飲食。
賽西裏奧說:“别聽你媽的,女人的嘴裏,謊話連篇。”
蘇清嘉聽不懂‘謊話連篇’的意思,她說:“我是媽媽的女兒,我愛媽媽,聽媽媽的。”
聞言,賽西裏奧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賽西裏奧才欣慰地揉了揉蘇清嘉的腦袋,告訴她:“小甜心,你要聽媽媽的話。”
媽媽獨自生下你,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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