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章婆媳之争,外公摔了

黎離又不蠢,韓湛都說的這麽直白了,黎離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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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覺得,我媽平時就是這麽怠慢蓓蓓的?”

韓湛意味不明地哼了聲。

黎離有種三觀被打破的荒唐感。

他媽怎麽會事那種人?

“這之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媽她不是那種人,我們一起相依爲命了這麽多年,我比你更清楚她的爲人。她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

黎離與母親之間感情很深,僅憑韓湛的推測,黎離很難相信這個事實。

畢竟他是母親一手帶大的,母親爲他吃了很多苦。

韓湛挑眉,忽然說:“我終于能明白,這世界上爲什麽會有媽寶男這種生物了...”

黎離陰沉了一張臉,警告韓湛:“韓先生,說話慎重。”

黎離尊重韓湛,可不代表韓湛就能任意诋毀他的母親。

見黎離面有愠色,韓湛目光沉着地看着他,他說:“你媽待你的确沒話說,畢竟你是她兒子,是她的依靠,家裏隻剩一百塊錢她都能爲你花九十九塊錢。我承認阿姨是個好媽媽,但是黎離,你得明白,一個好媽媽不一定就是好婆婆。”

“你不信我的推測,那你可以仔細想想,近期蓓蓓有沒有跟你表達過她對阿姨的不滿?”

很多男人在家庭方面天生是個粗腦筋,體會不到女人的敏感情緒。别說是黎離,就是韓湛自己,有時候也會忽略宋瓷的感受。

黎離沉下心來,用心想了想。

這麽一想,黎離還真的想到了一個被他忽略的事。

他說:“半個月前,蓓蓓倒是跟我提過一嘴,說是我媽年紀大了,照顧她也辛苦。她想要和我一起搬回她自己的房子裏去住,請月嫂照顧她。”

“可我那會兒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還跟她說,月嫂沒有親媽來得細心。奶奶帶孩子,可能會不周到,但絕對沒壞心。蓓蓓後來就沒再提這件事了...”

說起這事,黎離也覺得有些異常。

爲什麽之前幾個月都能跟媽媽相處融洽的蓓蓓,會突然提出搬家的要求?

難道她們兩人在家裏,真的鬧出了矛盾?

“這事我得仔細查查。”

他是黎媽媽的兒子,也是蘇蓓蓓的丈夫,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黎離是最難做人的。他不能輕易污蔑自己的母親,但也不能忽略了自己的妻子。

見黎離把自己說的話聽了進去,韓湛目的達到了,這才下樓。

韓湛跟宋瓷回家的時候,時候已晚。

給鍾不悔打了個電話,通知他今晚不回去了,韓湛便将宋瓷載到了他們自己的家。

家裏一直都有鍾點工來打掃,倒也不髒。

忙碌了一晚上,宋瓷澡都不洗,隻想睡。

韓湛洗完澡出來,躺在床上抱着宋瓷,他撫摸着宋瓷的大肚子。

大肚子很安靜,看來兩個小家夥也在睡覺。

韓湛突然咬住宋瓷的耳朵,問道:“瓷寶,我外公平時沒有苛待你吧?”韓湛被黎家這些烏煙瘴氣的事,給整出了心理陰影。

宋瓷本來都要睡着了,聽到這話硬生生被笑醒了。

“外公疼我疼得不行,哪裏舍得苛待我啊。”

“就有一點。”宋瓷捏了捏胳膊上的肥肉,憂心忡忡地說:“他總讓我多吃點兒多吃點兒,我都長胖了。”

韓湛搖頭失笑,“生完孩子再減肥就好了。”

“隻能這樣啦。”

第二天一早,韓湛去上班,宋瓷在龍雨的陪同下去醫院看望蘇蓓蓓。

她到時,蘇蓓蓓還昏睡着沒醒。

黎媽媽在陪護床上躺着,黎離就趴在蘇蓓蓓的床邊打瞌睡。宋瓷推開門的動靜,吵醒了黎離。

黎離擡頭,看見是宋瓷,他起身朝宋瓷走了過來。

“嫂夫人,出去聊聊?”黎離昨晚顯然沒休息好,眼神很疲憊。

宋瓷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住院樓層中間的休閑區,宋瓷扶着孕肚在鐵椅子上坐下。

黎離揉了揉眼睛,他說:“蓓蓓昨晚醒了一回,跟我說了會兒話,得知孩子沒事,就又睡着了。”

聞言宋瓷便放了心。

“嫂夫人,有個事,我想問問你。”黎離的表情很糾結,顯然是猶豫了很久,才開了口。

宋瓷猜到黎離要問什麽,她也不吭聲,就等黎離主動提問。

“你問。”

黎離隐晦的問道:“蓓蓓跟你關系好,你們平時微信聊天的時候,她有沒有跟你提到過...”黎離低着頭,又沉默了幾秒,才說:“她是怎麽跟你提到我母親的?”

宋瓷就知道黎離會問起這事。

宋瓷告訴黎離:“蓓蓓并不愛跟我分享私事。我們聊天,一般都在聊小說,電影,或者吐槽身邊的朋友。不過她前些天倒是跟我說起了一件事,那會兒我以爲她隻是單純的在跟我分享一個八卦,現在想來,也許她說的就是她自己。”

黎離表情嚴肅起來。他忙問宋瓷:“她說了什麽?”

宋瓷說:“蓓蓓跟我說,她有一個大學同學,最近也懷孕了,對方老公的家庭情況跟她有些像。老公是單親家庭,婆婆爲了培養她老公吃了很多苦。”

“蓓蓓說,那個朋友最近總在跟她吐槽,說婆婆是個兩面三刀的女人。當着她朋友老公的面,對兒媳婦各種好,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而兒子不在家的時候,就是另一幅面孔。”

宋瓷瞥了眼黎離一眼。

黎離顯然也聽出了來了,蘇蓓蓓口中那個所謂的朋友,根本就是她自己!

蓓蓓說,母親是個兩面三刀的女人,當着他的面是一副仁慈親厚面孔,背着他卻又是另一幅面孔?

這是真的嗎?

“還、還有嗎?”黎離的情緒都有些不對了。

宋瓷又說:“我當時就問蓓蓓,那婆婆具體是怎麽對待兒媳婦的。”

“蓓蓓說,其實一開始婆婆對她那朋友挺好的,可漸漸的,當婆婆發現兒子關心兒媳婦比關心自己要多後,就有些吃醋。當得知兒子要回來吃晚飯,那頓飯必然是大魚大肉。”

“兒子如果不回來,就随便炒兩個菜。還說,她朋友想吃的那些菜,她婆婆就故意做的很一般,她朋友看出來了婆婆對自己的不喜,漸漸地就不提要求了。”

黎離聽得心肺都要炸了。

他苦笑,自欺欺人地說:“也許,這真的隻是發生在她朋友身上的事了?”黎離還是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

宋瓷諷刺地笑了一下,“蓓蓓說,她那個朋友的婆婆很愛打麻将,經常吃了午飯就出去打麻将,有時候打麻将忘了時間,就讓媳婦自己随便煮點東西吃。”

“還說,她朋友的婆婆喜歡包餃子跟馄饨,一包就是好幾天的,她朋友經常餓了就煮碗餃子吃。”

“黎離,不妨去問問你母親的那些牌友,昨天晚上六點多,你的母親到底是在菜市場,還是在麻将房!”

宋瓷氣黎離的無能,以及他對蘇蓓蓓的忽視,說話語氣便有些沖。

找男人還是找個年紀大點兒的,懂得顧家的好。

黎離這樣的,就不太靠譜。

可憐了蓓蓓。

宋瓷慢慢地站了起來,挺着大肚子回了病房。

她回病房時,蘇蓓蓓還在睡,倒是黎母已經醒了。

黎母在洗臉,見宋瓷來,她倒了臉盆的水,問宋瓷:“宋瓷啊,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你這大着個肚子,跑來跑去也挺不容易的。”

宋瓷:“沒關系,有的孕婦快生了都能自己動手做飯,我這算什麽。”宋瓷語氣很平淡,黎母聽到這話,也就沒多想。

“阿姨,你在這裏陪了一晚,也累了吧。要不,你跟黎離先回去休息,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也好。我跟龍雨在這裏陪着蘇蓓蓓,等黎離收拾好了再過來就是。”

宋瓷說話時,黎離正好也回了病房。

見兒子過來了,黎母就問黎離:“阿離,你公司忙嗎?要忙的話,等會兒就我一個人過來好了,你去上班。”

黎離:“這個時候,上什麽班,我陪着她。”

黎母:“可你的工作...”

黎離打斷黎母,說:“媽,我工作是爲了讓我的老婆孩子跟媽日子過得好。如果因爲工作,将自己剛經曆了一場生死的妻子獨自丢在醫院,你覺得,我還是個人嗎?”

黎母被黎離這話堵得啞口無言。

宋瓷聽着這話,心裏倒是解氣了一些。

“嫂夫人,就麻煩你跟龍哥了,我們回去一趟,很快就過來。”

“行。”

黎離跟他母親離開後,宋瓷忍不住握住蘇蓓蓓的手。她看着蘇蓓蓓蒼白的臉,又想到她那個還住在溫箱裏的孩子,心裏就特别難受。

女人的一輩子,真的不容易啊。

-

黎離将車停在一家超市門口,他說:“我刮胡刀壞了,我去超市買個刮胡刀,媽你在車上等我。”

黎媽媽也打開了車門,她說:“我去菜市場給蓓蓓買條魚吧,她身體弱得很,得好好補補。”

聽到母親這話,黎離心裏又産生了一絲疑慮。

他媽,真的是宋瓷口中那種人嗎?

“那好。”

黎離去超市給蘇蓓蓓買了一些奶糖,蘇蓓蓓挺喜歡吃這個,在醫院住院也挺無聊,吃點糖也許會好受些。

黎離買完奶糖,走進對面的小菜市場。遠遠地,便看到他媽蹲在菜市場的賣魚攤鋪前挑選魚。

那攤鋪前的魚池很多,同樣的魚有不同的價,新鮮的貴一塊,要死了的就便宜一塊。

黎離走浴魚攤,便看到母親蹲在那幾條要死的魚前面,正在指指點點,跟老闆砍價。

黎離聽力好,聽到他媽說——

“老闆,你這個魚快要死了,不新鮮啦,便宜賣給我呗!”

老闆說:“還沒死,最多便宜你一毛五!”

黎媽媽見講價不成功,這才一臉心痛地從那幾條魚裏面,挑了兩條最小的黃骨魚。

黎離看見這一幕,心裏生出尖銳的疼痛感。

他轉過身去,快步走出菜市場,在菜市場外的一顆樟樹下蹲下。黎離想到結婚那會兒,他對蘇蓓蓓說的那些誓言,忍不住紅了眼睛。

他說過,要讓她幸福,給她衣食無憂的生活。

可婚後蘇蓓蓓過的是什麽生活?

那丫頭,她怎麽就不跟自己說實話呢?

黎母提着魚走出菜市場。看到黎離,有些驚訝。“阿離?”

黎離站了起來,擦了擦眼睛,回頭盯着黎母手袋裏的那條魚,她說:“買的什麽魚?”

黎母說:“兩條黃骨魚。”

黎離看着那安靜的袋子,又問:“這魚怎麽不動?”

黎母說:“已經宰了。”

家裏以前是賣魚的,黎離很清楚,黃骨魚這種魚類,隻有現宰現做才新鮮。“這魚宰起來很簡單的,怎麽不回家殺?”

“嗨,反正回家就做,殺了不礙事!”

黎媽媽跟黎離一起上了車,上車後她還在叨叨,說:“最近魚漲價了,西藍花也漲價了,物價越來越高,錢不經花。”

黎離告訴黎媽媽:“媽,兒子能掙錢,很能掙錢,你沒必要這麽省。”

“哎喲,那是你的辛苦錢,有錢就能随便花嗎?”

這麽說着,黎媽媽開始吐槽,說:“花錢還是蓓蓓兇,随便一條裙子就要一兩萬,我看着都心疼。那不就是一塊布料嗎,買那麽貴的,心不疼嗎?”

“這孩子啊,不會過生活。”

這種話,黎媽媽以前也說過,但她提起的次數不多。黎離就當母親是操勞了一輩子,節儉了一輩子,看不慣蘇蓓蓓的生活方式,才說了這麽一嘴。

但從宋瓷嘴裏聽到了那些事後,聰明的黎離再聽母親說這種帶有誘導性的話,就覺得母親是在給自己洗腦,讓他對蘇蓓蓓産生一種敗金的印象。

黎離将趁等綠燈的時間,偏頭對黎媽媽說:“媽,蓓蓓是寫小說的,她每年的版權費跟稿費,以及其他改編費,加起來并不少,足夠她買幾條過萬的裙子,好看的包包。”

“莫說她花的是自己的錢,她就是花你兒子的錢,那也是天經地義的!”

黎媽媽愣了愣,張嘴就說:“有錢也不是那麽花的啊...她啊,就是沒父母養着,不知道錢的來之不易。”

聽到母親攻擊蘇蓓蓓孤兒身世,黎離猛地低吼道:“媽!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

黎媽媽表情一僵。

一是因爲兒子突然提高了嗓門,二是因爲兒子對蘇蓓蓓的過分維護。

“你兇我做什麽,我不過就是随口說了幾句。我又沒當着她的面說!”黎媽媽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對,她覺得自己說的每句話都是在理的。

“你說花錢吧,我就沒見過誰家姑娘像蓓蓓那麽能花的。你看,你張阿姨家的媳婦,她最貴的衣服才八百塊呢!”

黎離忍不住反駁:“張阿姨的兒媳婦開小飯館的,你的兒媳婦是作家,有可比性嗎?你隻看到人家兒媳婦節省,你就沒看到你兒媳婦有才氣,誰不稱贊她一句才女嗎?”

黎媽媽被黎離兇得眼睛都有些紅了。

她說:“你就喜歡她,就護着她,自從有了媳婦,你就忘了這個娘。你是忘了,是誰一條魚一條魚的積攢了錢送你讀的書,當年家裏窮得沒錢買米的時候,我忍着不吃也要讓你吃飽。”

“你現在日子好了,輝煌騰達了,就嫌棄我這個粗鄙娘了。”

黎媽媽開始胡言亂語說起了怄氣話。

黎離聽了這些話,第一次感到惱火。

黎離來了氣,聲音冷了下去,對他媽說:“媽,你要不要把你如何含辛茹苦養大孩子的事迹,寫成一本書出版,指不定還會被哪家影視公司看上,買了版權去拍電視劇。到時候,全國人民都知道我黎離是你一條魚一條魚賣出去養大的!”

被黎離挖苦,黎母瞪大了眼睛,開始默默落淚。

黎離心裏也憋着一口氣,就沒有哄她。

到了小區樓下,黎離剛停了車,黎媽媽就紅着眼睛推開車門,提着那兩條魚就要了樓。

黎離突然叫住她,“媽。”

黎媽媽以爲黎離要跟自己道歉,她沾沾自喜地回頭,看着黎離。

黎離卻盯着她手中的魚袋子,說:“媽,你各種嫌棄的那個姑娘,是我最喜歡的女孩子。她是我的寶貝兒。像這種要死了的黃骨魚,就不要端去給蓓蓓吃。她身嬌體貴,吃這個是苛刻了她。”

黎媽媽表情微變。

“你...”

她意識到黎離是看到了之前她買魚的那一幕。

不想讓黎離讨厭自己,黎媽媽下意識說:“黎離,我買這魚的時候,它還有口氣呢,不是死魚!沒關系的!”

知道跟母親講不通道理,黎離感到心累。“我去買點東西。”

黎離轉身朝小區外走去,滿臉疲憊。

黎離來到小區外的麻将館。

見到黎離,張阿姨朝他揮揮手,一邊出牌,一邊擡頭問他:“黎離,聽說昨晚你媳婦發作了是嗎?生了嗎?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啊?”

蘇蓓蓓的預産期本來就是這幾天,他們并不知道蘇蓓蓓昨晚是大出血導緻的生産,還以爲蘇蓓蓓是正常發作了。

黎離就順着他們的話說:“是個男孩。”

“哎喲,你這命可真好,頭一胎就是個男孩。”

黎離對男孩女孩的态度都是一樣的,聽大媽這麽說,也懶得跟他們理論。

張阿姨又說:“昨天打麻将的時候,你媽還說蓓蓓的預産期還有三四天,怎麽突然就生了?接到你媳婦電話說要生了,你媽當時可激動壞了,得了個男孫子,她現在肯定樂壞了吧。”

黎離表情不變,笑着跟張阿姨說:“是啊,提前幾天發作了,昨天蓓蓓發作的時候,我媽還在跟你們打麻将吧?”

“是啊,沒想到你媳婦會提前幾天生嘛。”張阿姨并沒有意識到黎離是在套她的話,說話就沒留心眼。

黎離跟張阿姨又聊了幾句,便轉身走了。

回小區的路上,黎離的表情陰沉沉的。

原來昨晚蓓蓓在家大出血差點丢了一條命的時候,他媽不是在買魚的路上,而是在麻将桌上!

自從黎媽媽動過手術後,黎離就不許黎媽媽再上班,黎媽媽就給自己找了個打麻将的愛好。

他沒結婚前,黎媽媽天天都待在麻将館。蘇蓓蓓懷孕後,他們結了婚,住在了一起,黎媽媽那段時間挺開心的,想到就要做奶奶了,麻将也不打了,就留在家裏陪蘇蓓蓓。

黎離便以爲,這之後母親都沒再去過麻将館。

連吃飯時間都在打麻将,可想而知母親的牌瘾有多大。

而蘇蓓蓓,竟然沒有跟他說過這些事!

她爲什麽不說呢?

黎離一路沉思,回到家中,沒在客廳跟餐廳看到黎媽媽人影。

猜到黎媽媽可能是躲在房間裏生悶氣,黎離走到房門口,正要敲門,就聽到了他媽的哭聲。

黎離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還是敲響了門。

有些事,不是哭一哭就能夠逃避的。

聽到敲門聲,黎媽媽趕緊擦了擦眼淚。

黎離擰開門把,走進屋,看着滿臉挂着濕哒哒的淚痕的母親,他問:“你在哭?”

黎媽媽滿是皺紋的臉上,布滿了自嘲,“我兒子爲了一個女人那樣欺負我,我難道不該哭嗎?”

黎離心裏感到很疲憊。

這種疲憊,比連續加了一周的班還要累。

他走到母親房間的飄窗台上坐下。

望着母親蒼老的容顔,黎離不忍注視她的臉。他側目望着别處,說道:“我剛才,遇到了張阿姨。”

不明白黎離爲何突然提到他張阿姨,黎媽媽就問他:“遇到她怎麽了?”

“她跟我說,昨天你接到蓓蓓的電話,得知蓓蓓要生了,驚喜地丢下麻将就跑了。”

聞言,黎媽媽的表情微微一僵。

她有些心虛,目光閃爍了起來,“她記錯了吧,我昨天都沒去打牌...”

“媽。”

黎媽媽心虛地看了黎離一眼,問他:“嗯?”

黎離捏緊了拳頭,他說:“我知道一家服務公司,口碑很好,他們有非常棒的保姆。”

黎媽媽蹙起眉頭,說:“幹嘛?要請保姆?我照顧蓓蓓就可以了,我身體還好,照顧一個産婦不成問題。”

“媽!”黎離打斷黎媽媽的滔滔不絕,他說:“我會找個靠譜的能幹的保姆來照顧你。”

黎媽媽傻了眼。

“黎離,你什麽意思?”黎媽媽臉色都變了。

黎離說:“可能每個孩子對父母的愛,都不及父母愛孩子吧。我知道母親爲了我,苦了一輩子,我理應好好孝順你。”

“但是媽,這世上所有事都兩難全。我孝順了你,就是辜負了蓓蓓,辜負了我的孩子。”

“我現在也是有家庭的男人了,我必須保護好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媽,對不起,我打算帶着蓓蓓,一起搬出去了。”

“這房子,就讓媽一個住。我休息的時候,我也會帶蓓蓓跟孫子回來看看你。既然你愛打麻将,那就專心打麻将,好好養老,做飯拖地洗衣服這些事,就交給保姆。”

黎離心平氣和地将自己的打算說完。

說完,黎離便看到母親如遭雷劈一般,定定地坐在床上,一聲也不吭地瞪着自己。

黎離低下頭。

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對母親來說很殘忍,但沒辦法,他想不到一個兩全的法子,隻能這麽做。

他不可能爲了讓母親如意,就委屈了蘇蓓蓓。更不可能再換個老婆。

黎媽媽突然抓起床頭櫃上她的手機,用力地朝黎離的胸口砸了過去。

黎離承受住暴擊,沒動一下。

黎媽媽崩潰地哭了出來,大罵黎離:“黎離,你真不是個東西!你真的是被蘇蓓蓓灌了迷魂湯!你竟然爲了她不要我!”

“你忘了,早些年我們過的是什麽日子了嗎?你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你黎離能有今天,離不開我!你現在翅膀硬了,真的就不要我了?”

“黎離,你對得起我嗎!”

黎離垂着頭,紅着眼睛道歉:“對不起,媽,是孩兒不孝。”

“别道歉!”

黎媽媽指着自己那張臉,她哭罵道:“你看看我的臉!你看啊,同樣是五十多歲的人,你張阿姨看着就跟四十多歲似的,我呢?我就跟那六七十歲的老太婆一樣!”

“黎離,你爹不是個東西,是個懦夫,他撞了人一死了之,把你交給我!我一個女人,要養活自己和一個孩子有多不容易,你知道不知道!”

“那蘇蓓蓓,她爹媽被你爸爸撞了滾進大河裏淹死了,咱們爲了賠她錢,将唯一的房子都賣了!”

“那之後,咱倆颠沛流離,四處租破房子的苦日子,你忘了嗎!”

“說到底,咱倆過得這麽苦,也跟她蘇蓓蓓脫不了關系!”

罵完,黎媽媽閉了嘴,坐在床邊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邊錘,邊喘粗氣。

黎離聽完黎媽媽的罵咧之言,這才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

“你讨厭蓓蓓,處處看不慣她,是因爲你知道了她父母的事嗎?”

黎離之前還納悶,爲何突然之間母親就對蓓蓓變了态度。

原來母親知道了蘇蓓蓓父母的事!

這才是問題所在!

“是,我知道了!我知道的時候晚了,那會兒你們已經結婚了,要是在婚前被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們這婚就結不成!”

她不願意兒子離婚,也無法毫無芥蒂之心的跟蘇蓓蓓相處,那就隻能處處冷落蘇蓓蓓,處處針對她,給她不快。

那些年吃的苦,黎媽媽心裏難受啊!

黎離看着母親那兇神惡煞的表情,終于意識到母親與蘇蓓蓓之間有了一個死結。若隻是單純的婆媳關系不好,那分開住也許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可母親恨蘇蓓蓓...

黎離歎了一口氣,他說:“媽,既然你這麽恨蓓蓓,那以後,蓓蓓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以後回家,我就隻帶着兒子回來。”

“但有一點,你必須清楚。”

等母親擡頭朝自己望過來,黎離看着母親的眼睛,告訴她:“蘇蓓蓓是我妻子,你可以恨她,不喜她,但你不許傷害她。”

“同樣的,我也會要求蓓蓓不許說你的壞話。你們,就當是一對陌生人吧。”

黎離收拾了幾套衣服,便離開了家。

一離開家,他便給家政公司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派人去将蘇蓓蓓那套房子打掃幹淨。

——

蘇蓓蓓在第二天徹底清醒了意識。

她睜開眼睛,眯眸望着站在刺眼陽光下的黎離,劫後餘生的她,還能再看到黎離,頓時想哭。

蘇蓓蓓紅了眼圈。

“阿狸...”

黎離朝她一笑。

他走到病床邊,低頭親吻蘇蓓蓓微白的臉頰。“蓓蓓,歡迎回來我身邊。”

蘇蓓蓓再也忍不住,揪着黎離的衣領子,躲在他的懷裏哭了出來。

沒人知道,當她大出血而家裏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心裏有多恐懼。

還活着,還能看一眼自己心愛的人,蘇蓓蓓無比滿足。

哭了一會兒,蘇蓓蓓意識到自己沒有看到孩子,她心裏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想。“你之前跟我說,孩子在溫箱裏,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那時候,她出了那麽多血,孩子該不會是出了意外吧。

手術室内發生的那些事,蘇蓓蓓其實已經記不清楚了,她隐約記得自己在手術室看見過黎離,又懷疑那是假的。

黎離揉了揉她的發,安慰她:“你放心,孩子好好地,我這裏還有他的照片。”

黎離拿出手機,翻到小家夥的照片,遞給蘇蓓蓓看。“這是我今天早上去樓上探望他時,拍的照片。”

照片上,小黎離瘦巴巴的,有些黑,他微微張開嘴,做出吮吸的形狀。

确認孩子是真的還活着,蘇蓓蓓懸着的心終于落回實處。

她搶過黎離的手機,盯着孩子仔細地看了許多眼,才說:“這孩子怎麽這麽黑?”明明她很白,而黎離也不算黑。

黎離說:“有些小孩子生下來是有些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那就好。”

黎離喂蘇蓓蓓吃了飯,喝了半碗湯,又給她抹了個澡。

給蘇蓓蓓換上清爽幹淨的衣服,黎離見蘇蓓蓓心情還不錯,這才告訴她:“等出院,我就帶你和孩子去月子中心住一個月。等坐完了月子,我們一家三口再回你的那套房子裏住。”

蘇蓓蓓有兩套房子,一套是商品房,還有一套就是咖啡店樓上。

聽到黎離這話,蘇蓓蓓當場愣住。

她已經受夠了婆婆的冷落跟針對,能與婆婆分開住,蘇蓓蓓當然也是開心。

但她很好奇,黎離爲何突然開竅了。

“怎麽突然決定搬出去住了?”

這幾天,一定發生了什麽。

黎離又抱住蘇蓓蓓,跟她道歉,“對不起,蓓蓓,是我忽略了你跟家庭,沒有察覺到我媽對你的恨意和冷落。你兩次差點丢命,我不敢再賭第三次。”

“我們搬出去住,我已經給我媽找了一個保姆。”

蘇蓓蓓問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黎離說:“韓先生提醒我的。”

蘇蓓蓓感慨道:“同樣是男人,韓先生就要比你優秀很多倍。”

黎離這次沒跟蘇蓓蓓鬥嘴。

他也承認,在照顧愛人這方面,黎離的确比不上韓湛。

-

蘇蓓蓓精神好了些,在跟宋瓷聊天的時候,就将這事跟宋瓷說了。

宋瓷将一顆葡萄塞進蘇蓓蓓嘴裏,她說:“分開是好事,再住在一起,你們婆媳大戰遲早會影響到黎離跟你之間的感情。”

“你之前怎麽不告訴黎離他媽對你不好這事?就連跟我,你也不說個實話,我還一直以爲你們相處的很愉快呢。”

宋瓷要早知道了這事,肯定會早些提醒黎離,蘇蓓蓓哪裏用得着受這份罪。

蘇蓓蓓沉默地吃着葡萄。

等葡萄吃完,蘇蓓蓓這才說:“我就是覺得,挺對不起黎離他媽的。當年他們母子若不是爲了賠償我,也不用賣了房子,颠沛流離四海爲家。”

“媽不喜歡我,我也能理解你。再說,宙斯國際剛成立,黎離工作也忙,我跟他媽也沒真的吵起來,就沒把這事告訴他。”

但她沒想到,自己的身子這麽差,說大出血就大出血了。

“不過現在能分開住,我是真的松了口氣。”蘇蓓蓓看了眼養尊處優,被外公養得胖了一圈的宋瓷,她有些羨慕宋瓷。

“宋瓷,以前我還覺得你跟韓湛在一起,有些不合适。”畢竟韓湛年紀擺在那裏,手有有些殘疾,就外形而言,韓湛的确是有些配不上宋瓷的。

“但現在我卻覺得,韓湛真的是個好歸宿。宋瓷,你跟韓湛啊,一定會幸福一輩子的。”

一沒婆婆搗亂。

二沒金錢煩惱。

三有胞胎繞膝。

怎麽看,都是白頭偕老的幸福兩口子。

宋瓷被蘇蓓蓓的話取悅到了,她将最後兩顆葡萄喂給蘇蓓蓓吃了,這才問她:“你想好給孩子取啥名沒?”

蘇蓓蓓說:“想了幾個,但都不滿意。”

“我聽聽。”

“黎澤,黎耀,黎明,黎諾。”

“黎明就算了吧,别跟鼻祖偶像撞名了。”宋瓷想了想,說:“黎諾跟黎澤這兩個名字都不錯。怎麽都是兩個字的?三個字的才不容易重名啊。”

“我想着,兩個字的以後寫名字比較簡單。”

宋瓷:“孩子這姓,起點就高了。”黎姓筆畫可不少。

給孩子取名是個傷腦筋的事,蘇蓓蓓想的頭疼,索性不想了。

宋瓷看了看時間,她得走了。

“我要給外公帶些土豆種回去,他準備種土豆,我還得趕回去吃晚飯,就先走了啊。”

“嗯,好。”

宋瓷讓龍雨帶她去買了一袋土豆種,準點趕回家去吃晚飯。

吃了飯,宋瓷就回房去練琴。

韓湛加完班回到家,一進入客廳,就看到他外公躲在餐廳裏偷喝酒。

韓湛:“咳!”

老頭子手一抖,杯子差點掉在地上。

韓翺宇憤怒回頭,教育韓湛:“想吓死誰啊?”

韓湛大步走過去,無情地奪走老爺子的酒杯。“我說過,你不許喝酒。”前幾天給老爺子測過血壓,比上個月高了一些。

韓翺宇狡辯道:“我隻喝了一口。”

“一口都不行。”

鍾不悔聽到動靜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韓湛手中握着酒杯跟酒瓶,又看了眼老臉羞紅的老爺子,他頓感頭大。

“老爺子,你又偷偷喝酒了?”

韓翺宇很委屈。

宋瓷扶着欄杆下樓,正好聽到鍾不悔的話。她提高聲音教育老爺子,“外公,珍愛生命,遠離酒精,才能長命百歲!”

韓翺宇耷拉着腦袋,沒精打采回了房。

韓湛告訴鍾不悔:“鍾叔,将家裏的酒都收起來。”外公是個不死心的,指不定明天又會偷喝。

“好。”

-

次日,宋瓷手裏握着一本叫做《你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繪本,繪聲繪色的講給肚子裏的孩子們聽。

她正兒八經地做着胎教。

菜園子裏,韓翺宇一邊種土豆,一邊高聲激昂地給重孫們講當年戰争時期的風光偉績。

宋瓷關上書,控訴韓翺宇:“外公,她們是女孩子,你總給她們講一些殺人打仗的事,就不怕吓到了她們?”

韓翺宇哼了哼,“說不定你肚子裏有個花木蘭呢?”

宋瓷哭笑不得。

“宋丫頭,叫你鍾叔給我倒杯茶來,我渴了。”

“好。”

宋瓷起身走到後院屋檐下,沖站在前院裏修剪樹枝的鍾不悔喊:“鍾叔,麻煩給外公倒杯熱茶。”

“好,就來!”

宋瓷一轉身,就看到韓翺宇放下了鋤頭,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外公,您慢...”

正說着,宋瓷就看到韓翺宇突然身子一歪,朝後踉跄了兩步,摔倒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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