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上午就已經幫他整理好了行李,有兩個大箱子。她非常擅長整理行李,工作西裝與宴會西裝是分開裝的,袖扣、領針、腕表領帶也都是配對好了的。
韓湛看着收拾妥當的行李箱,第一次産生了不舍的心情。宋瓷見韓湛望着行李箱,皺着眉頭也不說話,她忍住不舍提醒韓湛,“韓哥,你現在該去機場了,再不走可能會延機。”
這次出差要輾轉多國,私人飛機申請國外的航線批準程序繁瑣,爲了節約成本跟時間,韓湛這次要跟同事一起搭乘宙斯航空的民航班機。
錯過了時間,那就隻能等下一趟了。
韓湛看了眼宋瓷,忽然說:“你要不要...”隻開了個頭,韓湛又沒了聲。出差還要帶着妻子,會不會太黏糊了?
宋瓷:“嗯?”宋瓷眸光微亮,她問韓湛:“你是不是想問我,要不要你帶禮物回來?”
韓湛:“...嗯。”
宋瓷聳肩,“我不缺東西,不過麽,韓哥送的,我都喜歡。”
韓湛:“好。”
想到黎離那邊的事,韓湛告訴宋瓷:“對了,黎離的母親明天上午要做一個手術,是子宮肌瘤,需要切除子宮。”
聞言宋瓷忙說:“這樣吧,明天我替你去趟醫院,陪黎離守着阿姨,等阿姨醒來。”
“嗯,辛苦你了。”
韓湛總覺得有什麽事忘了說,他盯着宋瓷的臉,兩人沉默以對。半晌後,韓湛才說:“不許偷吃冰激淩,也不許喝冰水,多喝溫水,晚上睡覺前将頭發吹幹...”
宋瓷聽了隻想翻白眼,真誠建議道:“韓哥,這麽不放心我?你要不要給我施個法術,讓我變成一個鑰匙扣挂件,你走哪裏都把我挂在褲腰帶上。”
韓湛莞爾。
他直接閉上嘴巴,想了想,才伸手摸了摸宋瓷的眼尾,動作挺溫柔。“我是想說,挺舍不得你的。”
剛還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的宋瓷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我也舍不得。”但立馬,宋瓷的臉上就浮出了笑容,她朝韓湛握拳,鼓勵道:“加油工作,多多賺錢,給你孩子賺足奶粉尿不濕的錢。”
韓湛内心無限惆怅,她不愛我的,她愛的隻是我英俊的皮囊跟斂财的本事...
韓湛最後還是一個人去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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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韓湛,宋瓷才讓龍雨開車把她送回了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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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與穆家現在的關系很尴尬,她名義上還是穆家的養女,實際上穆冕已經将宋瓷踢出了這個家。宋瓷算了一筆賬,這八年裏,穆家爲了栽培她,前前後後支付了五六百萬。加上宋翡的醫療費,總的得有一千五百萬了。
宋瓷琢磨着要盡快賺一筆錢,将穆家這些年在她們姐妹身上花的錢,盡快還回去才好。将錢還給穆家後,宋瓷才能問心無愧。
聽說宋瓷來了,正在自己房間裏收拾東西的穆秋讓張阿姨直接通知宋瓷上樓來。
宋瓷來到二樓,敲響穆秋的房間。
“進來吧,姐姐。”穆秋聲音聽上去似乎很愉悅,有種輕快感。
宋瓷推開門,望了一眼房内。穆秋的房間格局與宋瓷的房間差不多,但房間的牆布是淡藍色的,顯得靜雅。穆秋在衣帽間換衣服,宋瓷等了會兒才見她走出來。
見到穆秋的打扮,宋瓷略感違和。穆秋穿了一件機車風白T恤,跟一條緊身牛仔短褲,長發紮成高馬尾。她手裏拎着一雙綁帶羅馬涼靴,笑得調皮,問宋瓷:“這雙鞋,跟這套裝扮搭麽?”
穆秋平時穿得都很淑女乖巧,像這種炫酷風格,宋瓷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
“換雙闆鞋更合适。”
“聽你的。”穆秋扭頭進了衣帽間,不一會兒,踩着一雙平底帆布闆鞋走了出來。
宋瓷坐在她的床上,注意到床頭櫃上放着一張白色的A4紙,紙張最上端寫着遺願清單四個字。宋瓷問穆秋:“這個東西,我可以看看嗎?”
穆秋把紙按在宋瓷的胸口,說:“這是我的遺願清單,分享給你看看。”
胸口忽然被一拍,想到什麽不愉快的記憶,宋瓷的身子略顯僵硬。她慢慢低頭,看着胸膛前那隻按着遺願清單的手,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死前的那一幕。那一天,30歲的穆秋也是像現在這樣,輕輕地按着宋瓷的胸膛,天真無邪的問宋瓷,可不可以把心髒送給她。
宋瓷渾身發寒,一身肌肉逐漸緊繃,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
瞧見宋瓷表情不對,穆秋以爲宋瓷是在爲她的病情難過,她反過來安慰宋瓷:“别擺出這樣的表情,我還沒有死呢,再說,死,也沒有那麽可怕。”
宋瓷嗯了一聲,這才打開遺願清單,看到上面寫着——
遺願清單:
一、騎一次機車;
二、參加一次葬禮;
三、幫助五個貧困孩子讀書;
四、與一個人,說說真心話;
五、見一見我的愛豆杜雪妍;
六、爲自己選一塊合适的墓地;
七、穿一次婚紗,拍一個人的婚紗照;
八、跟一個英俊的單身男人上床。
...
宋瓷看完這份遺願清單,心裏感到困惑費解。從這份遺願清單來看,穆秋的心性是純良的,那到底是什麽讓後來的穆秋變成了那副邪佞的模樣?
穆秋拿起床頭櫃上的黑紅色頭盔,拎起小書包問宋瓷:“姐姐,要陪我一起去騎機車嗎?”
宋瓷将遺願清單還給穆秋,點了頭。“好。”
穆秋跟一個朋友借了一輛造型炫酷的機車,找了一條廢棄的舊公路學車。穆秋隻跟朋友學了一個小時的機車,掌握了基本要領與平衡,就自己上手了。好在路面平整,也沒有急轉彎,穆秋開得還算痛快。
這天一直陪穆秋吃了晚飯,宋瓷才回家。
次日黎母動手術,宋瓷七點多鍾就趕到了醫院。八點四十分,宋瓷跟黎離一起陪送黎母進了手術室,到了手術室門口,黎母緊緊握住黎離的手,深深地看了黎離一眼。
人對手術,有着一種天生的恐懼感。黎母怕自己這一進去,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所以她要把孩子的臉,深深地記在腦海裏。
黎離又何嘗不懂母親的恐懼,他摸了摸母親微白的發,哽咽說道:“我等你出來,媽。”
黎母這才松開手,被護士推進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