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裏,像是一朵在風中盛開搖曳着的玫瑰花,馥郁而又嬌豔。
宋瓷臉上展顔開一抹迷人的淺笑,她磁性迷人的嗓音順風傳進韓湛的耳蝸:“韓先生,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韓湛将身旁的玻璃全部放了下來,露出尊容。
宋瓷注意到韓湛身上沒穿外套,隻穿着一件襯衫,那襯衫的領口拉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片古銅色的肌膚。
目光默默地從韓湛的胸口移開,宋瓷下意識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韓湛沒注意到宋瓷的小動作。
他伸出戴手套的右手,手指着前方,面無表情地說:“宋小姐,斑馬線在前面,既是成年人,就該遵紀守法。”你成年了,你享受着成年人的權利,也得遵守成年人的義務。
第一次因爲橫穿馬路被人教訓的宋瓷詭異的沉默了下來。
我對着你的身體在遐想連篇,你卻一本嚴肅地教育我遵紀守法...
宋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了個身,往前走了二十米,老老實實踩着斑馬線過馬路。
黎離一臉忍笑地看着左顧右盼過馬路的宋瓷,有些同情她。
韓湛見到宋瓷平安抵達了馬路對面的人行道,正收回目光,忽然聽到黎離說:“韓先生,你剛才那個樣子,就像是交警叔叔教育小朋友。”
韓湛眉梢一挑。
“什麽叔叔?我也就比宋小姐大十歲。”他死不承認自己已滿32歲,是個可以做叔叔的年紀了。
黎離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啧了一聲。
站在人行道上,宋瓷回頭,目光一眼鎖定韓湛的車。
他的車還保持着龜速往前挪,别人的車都在瘋狂按喇叭,就他那輛車安安靜靜的,不搶道也不插車位,非常的遵紀守法。
宋瓷微微擰眉。
“老古董!刻闆精!”罵完,宋瓷想到了什麽,表情忽然變得好奇起來。不知道在床上,他是不是也這麽古董刻闆,該不會永遠都隻用一種姿勢吧?
那夫妻生活未免太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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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在街邊漫無目的地走了半個鍾頭,最後進了一家酒吧。
她點了一杯酒,配色非常漂亮,濃度很烈,但她卻沒喝。
她拿出手機給顔江發了條信息:【準備好,明晚行動。】
嘟嘟——
聽到短信提醒聲,宋瓷低頭打開短信,看見顔江的回複:【收到。】
宋瓷拿起手臂前的美酒,打開相機,手端着美酒拍了幾張照。拍完照,宋瓷臉上無懈可擊的媚笑全都消失。
她關了手機,沉默地注視着喝酒買醉的陌生人。一直在酒吧裏待到深夜,宋瓷拒絕掉今晚的第六位搭讪者,方才起身離開了酒吧。
至始至終,她滴酒未沾。
出了酒吧,宋瓷低調的走到一輛灰色汽車邊。這是她從二手車市場租來的車子,她坐進車内,換了平底鞋,啓動車子出發前往高速入口。
從舜臣市開往望東城,一共需要十二個小時。宋瓷中途在服務區休息了三次,還更新了幾次朋友圈動态,等她趕回望東城的時候,是晚上七點鍾。
将車停在曦光療養院附近的一處無監控樹林旁,宋瓷縮在車裏換了衣服,整理好頭發,用手機發了條短信,通知顔江來見她。
消息剛發出去,隻過了三分鍾,車窗便被敲響了。
叩叩——
宋瓷擡頭,看見了顔江。
顔江穿着一套藍色的工裝服,長發被鴨舌帽蓋住,衣服胸口位置上印着‘青山泉水’四個字。
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來,顔江偏頭打量起宋瓷來。
宋瓷穿着曦光療養院的病号服,本該健康紅潤的唇上,抹了一些粉底,看上去憔悴而又脆弱。
顔江說:“你這樣,更像她了。”
“我們本來就是雙胞胎。”宋瓷俏臉緊繃着,說話聲音硬邦邦的。
顔江聽出宋瓷呼吸有些重,發現她捏着方向盤的手一直在發抖。顔江擡起左手,按在宋瓷的右臂上,對她說:“宋宋,你不能慌。”
宋瓷深吸一口氣,“對,我得冷靜。”
...
晚上七點半,一輛印着‘青山泉水’的小貨車駕駛到曦光療養院的大門口,等候保安放行。
曦光療養院是高級療養院,受前段時間的疫情影響,所有工作人員跟後勤人員,出入都要戴口罩。
保安敲了下車窗。
顔江放下玻璃窗,伸出右臂,接過保安手裏的筆,在上面簽了個名字,這才被放行。
小貨車停在1号樓前,顔江跳下車子,身形修長的他戴着口罩與鴨舌帽,監控看不清他的面龐。
顔江拎了兩桶水進入小樓,出來時手裏拿着兩個空桶。他一棟樓接着一棟樓的送水,等他來到27樓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
27樓在療養院的最左側,這裏最安靜,也最偏僻。顔江下了車,站在車旁掃視了幾眼,這才打開了貨箱的門。他一擡頭,便與藏在貨箱内的宋瓷目光對上。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顔江說:“你的計劃很完美,這個時候,護士果然不在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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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說:“26号樓前些天來了個半身不遂的老人,每天這個時候,護士都要去26樓幫助同事給老人洗澡。”這是宋瓷觀察了許多天得出的結論。
顔江擡起手拍了拍宋瓷的腦袋,便拎了兩桶水,大步走進了27樓。
大廳裏空無一人,顯得格外寂靜。
顔江取出空桶,彎腰将心水桶放進茶吧機内時,他下颌微垂,對着領口的微型對講機說了聲:“行動。”
話畢,不到五秒鍾,療養院不遠處的地下電纜突然被人剪短了一根,療養院附近一片區域全部陷入黑暗。
斷電的一瞬間,宋瓷從車廂裏迅速跳下,疾步跑進27樓。于此同時,顔江也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二樓,将沉睡的宋翡攔腰抱起。
在二樓的轉角處,他與宋瓷擦肩而過。
...
三分鍾後,護士打着手電筒快步回了27号樓,她在門口撞見了抱着空桶微微喘氣的顔江。護士舉起手電筒,招了招戴口罩抱空桶的顔江,她停步說:“又來換水啊?辛苦了小哥。”
顔江略微壓低聲音,說:“分内事,不辛苦,怎麽停電了?”
護士:“可能是電纜短路了,已經打電話叫電工來維修了。”
“這樣啊...”
顔江抱着水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