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的輪椅被冷血砸壞了,鐵手打算爲她打造一個更好的,将一把鐵錘敲得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追命坐在一旁喝着酒,旁邊大狼也沒個眼力勁兒,就蹲在那裏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爲什麽叫大狼呢?就因爲我小時候性格太懦弱了,家裏想讓我剛強一點兒,就給我去一個兇猛點兒的名字,其實我也挺想變狼的,但我想象不到變狼是什麽樣,臉上有毛嗎?長不長……”
正說着,冷血推門出來了,大狼立刻閉嘴,幹咳一聲,讪讪離開了。
冷血裝作沒聽見他的話,默默地走到了鐵手身邊,想要幫他放一些柴進熔爐下,卻被鐵手制止了。
鐵手不是還在生氣,而是因爲鍛造要講究火候,而這時候的火候正好,再放柴反而不好。
冷血正在尴尬中,葉楓走了出來,見到他笑道“冷兄,感覺如何?我下手可是不輕哦!”
冷血看似冷冰冰的,其實心胸并不狹窄,對葉楓的做法并無怨怼,聞言便道“皮肉傷而已,小事。”
“好了,别多想了。”看他神色有些尴尬,葉楓勸了句,“你受刺激後會狂性大發,也是身不由已,他們不會真的生你氣的。”
追命灌了一杯酒,開口道“冷兄弟,抱歉,如果不是我亂開玩笑……”
不等他說完,冷血随即道“不怪你,怪我……鐵手說得對,我還沒有融入這裏,否則不會因爲這點事情發狂。”
追命豪爽一笑,遞過一杯酒去。
冷血接過,一飲而盡,然後說道“謝謝。”
追命舒了舒身子,忽然滿面八卦的模樣,好奇道“冷兄弟,你受刺激後,爲什麽會……”
冷血沉默了一下,回道“我是吃狼乳長大的……捕神發現了年幼的我,可是我那時候不适應人間的生活,便又将我放歸了原野,隻派人常常來看顧我,那時候的我像一頭獸多于像一個人,直到我七歲半的時候,才被捕神正式帶回了六扇門,請人教我武功,教我識字,可是我的行事風格依舊帶着強烈的狼性,捕神說我的體内染了狼毒,雖然後來漸漸人性超過狼性,可是偶爾還是會爆發出來……大家都說我的血是冷的,所以都叫我做‘冷血’。”
“……”
追命沒想到有這一出,神情不由有些讪讪。
葉楓轉移話題“其實狼化也沒什麽不好,但不能自我控制是一大缺點。建議你有時間向神侯請教一下,他神功通玄,應該能給予你不少指點。”
追命忙附和着笑道“說起來,冷血讓我刮目相看,不過你更讓我吓的不輕,你竟然用這麽短的時間,就把名動江湖的《驚豔一槍》融會貫通,了不起!”
葉楓擺了擺手“隻是初入門徑罷了,距離融會貫通還早的很。崔兄如今進了神侯府,多多請教諸葛神侯,武功必然會有突飛猛進……說起來,我最好奇的還是鐵手兄的巧手。”
别的鐵匠打造的都是普通的農具、兵器,了不起是神兵利器,而鐵手打造出來的東西卻能讓人用意念控制,這已經接近傳說中的法器甚至靈器了。
追命仔細地看了一陣,也沒瞧出什麽明堂“不就是一個輪椅嗎?沒什麽特别的啊!”
說話間,鐵手已經把最後一個部件造好,很快将輪椅組裝起來,對着冷血道“你不是想幫忙嗎?上來試試。”
冷血點點頭,彎腰坐到椅上,按在車輪上,就要向前推動。
鐵手忙道“不是用手推的,用你的意念。隻要你集中精神,它就會跟着你想的方向走。”
“意念……”
追命眨眨眼,饒有興趣地看着冷血。
冷血很聽話,把手收回來,集中精神,然後那輪椅居然真的自行移動起來,想向前就向前,想向後就向後,十分的靈活。
“厲害!”追命訝道。
這時,無情從房間裏走出來,冷血正控制着輪椅東轉西轉,一瞧見她的身影,頓時就淩亂了。
……
……
嬌娘來到了神侯府,并帶來一個壞消息。
“到處都是假銅币,錢莊已經不給兌換了,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怎麽辦呢?”
市面上的假币越來越多,開始京城各大錢莊還會将假銅币兌換真銅币和銀子。可是随着假币多到一定數量,各大錢莊也不得不取消了這個政策,因爲他們虧不起。
附近的百姓都知道諸葛正我是帝師,在朝中有很大影響力,一窩蜂的全都跑到了神侯府來求助。
“先生,錢莊都不給兌換了,怎麽辦呢?”
“是呀,先生,怎麽辦呢?”
諸葛正我擺擺手“别慌!”
見他神色很是鎮定,百姓心中的恐慌也消散了不少,都期盼地看着他。
諸葛正我想了一下,吩咐道“先把他們的假币換過來。”
“謝謝先生。”
“謝謝先生!”
鄉民立刻笑逐顔開了。
大狼和大勇立刻引着鄉民離開。
嬌娘小聲責怪道“你明知道這是假的,還跟他們換呀?”
“這隻是權宜之計。”
諸葛正我臉上也露出無奈之色,神侯府又不是國庫,哪有那麽多錢給人換?可就算知道這是下下策,他也不得不這麽做,不然百姓們不會罷休,很容易就會激起民變。
追命歎道“安世耿圖謀不軌啊,可惜我們沒有證據。”
諸葛正我皺眉道“安世耿有權相包庇,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切不可輕舉妄動。”
無情道“我們不能一直這麽被動,暫且動不了安世耿,也要先把假銅币的流通控制住,大家先到市場上去調查,分别跟蹤可疑的人物,一定要查到源頭……”
“對!”
“先把他的假币工坊端掉,看看他們還怎麽制作假币!”
諸葛正我拍闆決定“好,大家去做事,就算一時間拿不到安世耿的證據也沒關系,先把假币源頭斷掉!”
神侯府諸人立即展開行動,在酒樓、茶坊、賭館、商鋪等銅币流通的地方盯梢,看到有人出手假銅錢就跟蹤上去。
最後,冷血和追命跟到了一間客棧中,找到了出售假銅币的幕後主使。
追命端着茶杯,眼神似有似無的掃着那個人,對身邊的冷血道“大魚就是他,混天侯金不聞,鑄鐵工匠,以前因爲造假錢做過牢,現在是安世耿的手下。”
“繼續盯着!”
這金不聞也是一個老手,穿宅過院,時不時的弄些小動作,好幾次差點兒發現後面緊緊跟着的冷血。
追命是追蹤的老手,可惜帶着一個喜歡直來直去的冷血,跟人跟的要吐血。
他們卻不知道,另一條街道上,無情乘坐着她的新輪椅,獨自一人遊走在大街上,她看到了金不聞,而且看到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姬瑤花。
……
……
秋雨過後,碧空如洗。
逼仄的小巷中,姬瑤花垂着眸,腳步輕快的走着,嘴角還帶着淡淡的微笑。
作爲打入六扇門的釘子,她要定期把六扇門的動向交到安家手中,平時她都是自己偷偷潛去去安家,這一次卻有人來代收。
這讓她心情不錯,其中又夾雜着一些複雜難明的意味。
一盤棋局,掌棋者手執棋子,落入棋盤,勝或敗都握在自己手中。
而安世耿就是掌棋的人,她隻是一顆被賦予生死的棋子,或生或死,起點在哪,終點又在哪,皆随安世耿喜樂決定。
她就這樣乖乖躺在安世耿鼓掌之間,任由他擺弄自己的人生。她姬瑤花如此,蝴蝶、玲珑這一幫姐妹也是如此。
她習慣了對安世耿順從,但身爲一顆無法決定命運的棋子,卻又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那裏。
隻有離開安家,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心安。
可惜……這個夢想,不知今生是否有完成的希望。
姬瑤花暗暗歎了口氣,眼前空無一人的小巷中忽然閃出一個人影。
人終于到了!
她快步疾行,與那男人擦肩而過,趁機将那份兒情報塞入了他的手中。
兩人分開,各自走入不同的小巷。
姬瑤花唇角的弧度禁不住上揚“任務完成了……”
這時,天空忽然傳來“撲棱撲棱”的聲音。
她轉頭一看,又見到了那隻不吉利的黑色小鳥兒。
她知道,那是無情的心愛之物,也是她的一雙眼睛!
姬瑤花忽然心中升起一股郁氣,随手一揚,一枚銅錢镖便直奔那黑色小鳥兒而去。
就在這時,天空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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