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芷喊一聲,随後舉劍沖來。
趙雲芷說她已非吳下阿蒙,并不是說說而已。
幾個月沒見,她的确長進了不少。隻是她在進步,甯玉又豈是固步自封?
更何況甯玉本來就底子比她好一些,又經曆過厮殺,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心态比趙雲芷這種閨閣女子要平穩鎮定許多。
甯玉出手時總帶着一股子殺伐果斷的大無畏氣勢。敵人對上她,先帶三分怯,尤其是這隻是一場很普通的切磋比試,趙雲芷就算是盡力,也不會是拼盡全力殊死搏鬥的那種。
所以,在面對甯玉時,趙雲芷就已經落于下風了。
兩人這次比試十招有餘,劍刃碰撞,甯玉一個錯身,廣袖裙擺翻飛,廣袖飄飄落下時,甯玉手中長劍劍尖已經抵在了趙雲芷咽喉一寸來處。而趙雲芷的劍舉在半空,距離甯玉肩膀還有半尺的距離。
兩人孰強孰弱,高下立分。
被劍尖指着,趙雲芷因爲壓迫,本能地咽了口唾沫。
甯玉收劍,微微一笑道:“賜教。”
趙雲螢拍着手嬌笑道:“王姬您好厲害啊!雲芷姐姐這段時間一直在苦練,可是王姬輕輕松松就赢了雲芷姐姐呢!”
甯玉接過綠若遞過來的帕子,擦擦額頭的汗,喘口氣道:“哪裏輕輕松松了,雲芷姐姐進步很多,本宮這次可是用了全力呢!”
趙雲芷也喘着氣笑,“原來王姬上次讓我了啊。”說着朝甯玉施一禮,笑:“臣女慚愧。”
“不,你已經比許多人都厲害了。”甯玉道,“鮮少有女子能如你這般厲害。當然,除了本宮!”
衆人哈哈笑了。一時間年輕人在校場笑鬧成一團。
……
甯玉下午回到宮裏,今天份的奏折文書早已送到了書房,然而甯玉一點翻看的欲望都沒有。
她提筆鋪紙,半晌都沒有寫下來一個字,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麽向趙平狡辯。
最後幹脆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跟趙平寫信道喜,然後寫了些自己最近的行程及成果。
最後收筆時想了想,将陳琢渡之事老實交代一番。寫完後思索片刻,又補充一句:都說我瞧上了那陳琢渡的美貌,其實他長的很一般,中人之姿罷了。
寫好吹幹,甯玉滿意地看一遍,嘻嘻笑了,對着信紙小聲道:“禮物改天給你補上,小氣鬼。”
裝好後喚了綠若進來,将信交給她,道:“綠若,你做些時令點心,明日一起交給許凜毅,讓他着人送去并州大營。”
綠若脆聲應了退出去。
甯玉心頭大事放下,又一頭紮進枯燥的文書中。
因爲今天出去了,甯玉忙到很晚才看完文書,她打個呵欠起身,懶懶地抻了抻腰,吩咐人打水沐浴洗漱。
翌日一早,甯玉就又出宮了。
還吩咐綠若讓今日找個樸素的馬車。
綠若不知道甯玉要做什麽,但還是照甯玉的吩咐去做。
主仆三人出門,馬車搖搖堪堪駛進了鬧市。
甯玉掀着車簾,單手托腮,看兩邊店鋪林立。
終于看到一家樂器鋪子,甯玉目光微亮,拉開車簾擡眼去看店名,竟然是雅禦閣!
甯玉忙拍車壁,大喊停車停車。
雅禦閣她還是知道的,阿姐在這裏買過一張琴。聽說這裏出品的樂器都是一等一的好。
甯玉喊完停車,還不等車子停穩,她就跳下車朝樂器鋪跑去。
“王……姑娘!”幻彩扶着車壁喊道,等車夫放好腳凳,她攬起裙子三兩下跳下去,噔噔噔也朝樂器鋪跑去。
綠若攬裙扶車下來,也急急朝鋪子而去。
樂器鋪,掌櫃的一見有三個姑娘風風火火跑來,打架似的,吓得手一抖,差點兒将剛打開的店門關上。
是,甯玉出來的極早,現在大多數店鋪剛剛開門,路上還沒有什麽人呢。
甯玉一身白衣飄飄似仙。
掌櫃的笑着走過來,“姑娘,您要看個什麽?”
甯玉看過來,臉上挂着甜甜的笑,“笛子,你們這兒有好笛子嗎?”
掌櫃的看到甯玉那一張臉,忍不住呼吸都卡了下,這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吧?人間怎能有如此美人……
甯玉見掌櫃的呆呆,蹙眉喊道:“掌櫃、掌櫃!”
姑娘美如天仙,就是這脾氣忒暴躁了些,破壞了這如仙的美感。
掌櫃回神,笑笑道:“笛子,有、有,不知姑娘想要什麽樣的笛子?”
掌櫃的一邊說,一邊帶着甯玉往管制樂器那邊走去。
甯玉走過去,滿目琳琅。
她以前就沒怎麽接觸過樂器,唯一接觸過的樂器是阿姐的琴,自然不知道什麽笛子好,什麽笛子不好。
甯玉掃一眼琳琅滿目的管制樂器,看向掌櫃的,道:“你幫我挑,我要最好的,送人用的。”
掌櫃的看她一眼,眼神略有些輕慢,仿佛在嘲笑甯玉的無知,“姑娘,越好的越貴。”最好的自然最貴。
不是掌櫃的看不起甯玉,這般大小的姑娘,就算家裏疼寵,一個月月俸銀子也就十來兩,哪裏買的起極好的笛子?買個差不多的吹着玩玩就行了。
甯玉:“……”看不起誰呢這是?
“錢不是問題。”甯玉擡手,綠若忙提上一荷包金豆子上來。
掂起來還挺沉的。
但是,他家鋪子最貴的笛子可是要三萬五千兩銀子的,從這笛子打造出來到現在,從未有人要買。因爲這笛子的确很貴,都快要成他們店的鎮店之寶了。
這金子……折合起來也就五百兩左右吧。
掌櫃的搖搖頭,笑:“小姑娘,實話跟你說吧,小店有一笛,名溫月,由墨玉打造,算是本店的鎮店之寶了,價值三萬五千兩銀。”
綠若:“……”
綠若默默将荷包收回去。
幻彩瞪大了眼睛:“一根笛子,三萬兩五千兩!你怎麽不去搶錢啊!”她們王姬辛辛苦苦開那麽多鋪子,生日最好的鋪子,偶爾在旺季時,一個月才能勉強收入一萬兩,還不算人工費和材料費!
掌櫃笑,“所以說啊,小姑娘,行走在外面啊,說話不能說的太絕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