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澤:“……”
所以,他們竟弄了個男人陷害他?
斷袖之癖,膝下無子,若運作得當,他這個儲君算是到頭了。
可憐姣姣……
“殿下可記得是您因何喝醉了,又是因何來到此處?”沐左問。
甯澤凝眉細想。
他記得……今日乾清宮商量完事情之後,他準備出宮,路上被一個小内侍不小心潑到了水,半邊袍子都濕了。
雖說大夏天的并不熱,但到底有礙觀瞻。
正好,有個太監看到,便說前面有歇腳的地方,讓他歇歇。
他想想也行,便讓身邊跟随的太監回去取衣裳,他一個人跟随那太監去往廂房裏。
那太監挺殷勤,還爲他準備了飯菜吃食。
他也沒多想,畢竟他是太子,總是有不少人巴結他。
後來兩杯酒下肚……
再有意識,就是現在了。
甯澤眉眼冷冷,他猛地站起,要出去。外面的聲音他隐隐約約聽到些許。
“殿下!”沐左低呼,“您披頭散發,衣衫淩亂,您确定要這樣出去?”
甯澤:“……”
甯澤這才注意到他的形象不太好。
“安和王姬都已經替您攔下了這樁罪責,您就不要辜負她的一片心了。”沐左道。
他抿唇握拳,閉眼勉強點了下頭。
沐左喊醒太子是有私心的,他是想讓太子聽清楚看清楚,安和王姬爲他這個兄長做到了何等地步,希望以後王姬有事時,他能記着王姬今日的好。
……
自甯玉驚天一語後,全場靜默。
頤王越想越氣,大喊來人來人,“孤要剁了這王八蛋!”
衛後也上前去拉甯玉,溫柔地笑:“姣姣,你喝醉了,乖,跟母後回宮好不好?”
甯玉看一眼衛後,還指着陳琢渡,“我沒醉,我很清醒,我要他。”
衛後:“……”
陳琢渡似受的極度驚吓,伏地顫抖不已:“草民不敢……”
“草,草民突然想起來了,給草草民玉簪那太監是……是司禮監的……”
甯玉隻想扶額。
這個狗東西怎麽那麽喜歡說話呢。
她就沒指望這樣定甯濤的罪,頤王性子軟,肯定不舍得對他兒子判太重。
她是想日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讓甯濤身敗名裂的,這樣一弄,讓她日後怎麽弄?
頤王看陳琢渡一眼,沉聲道:“把司禮監的劉姓太監都弄過來。”
有了具體地方,很快司禮監太監便都被帶過來。
劉忠安原本心底還抱着一絲僥幸,在看到廂房這陣仗時,心底的僥幸徹底破滅。
事情敗露了。
這陳琢渡竟然還牽出了自己!
他就一點不擔心他那一雙弟妹麽?
劉忠安低着頭,同别的内侍一般,碎步朝這邊挪來。
此刻頤王衛後在檐下坐着,陳琢渡跪在烈陽下瑟瑟發抖,甯玉杵在陳琢渡跟前,一臉天真無辜地問他熱不熱。
見人都過來了,圖恩咳一聲,上前喊了聲安和王姬,見甯玉看過來,他笑了笑道:“王姬您先讓讓,讓陳公子認認人。”
圖恩話語客氣,甯玉思索片刻,讓開身。
“陳公子請看看是哪個。”圖恩道。
陳琢渡擡頭看去,目光在一排太監身上穿睃,最後定在劉忠安身上,清潤顫抖的聲音道:“是……是他!”
劉忠安猛地擡頭,看一眼陳琢渡,然後撲通一聲跪下,擡頭時,身子顫抖淚眼朦胧,“不……不知奴才犯了何事!”
甯玉撓下下巴,這一個比一個演技好啊。
圖恩拿出一隻荷包,細長的聲音道:“這是不是你的?”
劉忠安本能地摸一下腰間,反應過來,忙俯身道:“是……是奴才的,不知因何會……”
“劉公公!如今事發,你還想将鍋全甩給我一個人嗎?”陳琢渡說着轉頭朝頤王拱手,一臉怒然,似乎打定主意臨死之前要拉一個墊背的:“王上,這荷包是草民今日從他腰間拽下來的!”
“你胡說!”
“草民沒有啊,王上!”陳琢渡喊一聲,又轉向劉忠安,“沒有你,我一個外男怎能入宮?!”
又轉向頤王:“王上,他說事成之後,會放我離開的,還會送我黃金千兩,又說……說我已經知道了此事,不答應隻有死路一條,草民沒辦法這才答應的啊王上!”
甯玉就靜靜看着二人表演。
早知道她就不裝醉了。落得現在這麽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還有這個陳琢渡,真是的!誰需要他去攀咬甯濤了,自作聰明!
不過……臨場發揮能到這種地步,是個好苗子啊。
看着瘦瘦弱弱怯怯懦懦,其實膽子大着呢,他不懼頤王,也不怕她。
“前些天草民弟弟病了,他找到草民家裏,說可以解草民之憂,隻要草民幫他辦件事就好,可草民不知道是陷害太子啊!今日進了宮他才告訴草民實情,沒有他幫助,草民根本就出不了宮!草民沒辦法隻能……”
“卻不知道爲何,他說好的太子殿下會變成安和王姬……”
“你胡說!我明明将太子……”劉忠安聽到陳琢渡胡言亂語,下意識反駁,反駁了一半,才反應過來,忙止住話頭,不過這半句衆人也都聽的清清楚楚。
這個蠢貨!
看不出這個男人已經和甯安和沆瀣一氣了麽?!
甯濤咬牙。
“将本宮怎樣?”甯澤從角落一間廂房走出來,頭發已經束起,衣衫整潔,俊秀的面上第一次沒了笑,“沒想到,本宮一覺醒來竟然能看見這麽一出。”
“沒想到,原來你們想陷害的人是本宮啊。”甯澤神色悲憤,“是本宮連累了姣姣啊……”
他大步走過來,撩袍在頤王衛後面前跪下,“因爲兒臣的緣故,害姣姣陷入這般境地,兒臣有罪!請父王母後責罰!”
甯澤聲音哽咽,低頭俯首,額頭重重叩在地上。
原本頤王雖然生氣,但還好,現在見甯澤如此,氣簡直不打一出來,怒指向劉忠安,“說!爲什麽要如此陷害太子?!”
“爲何?因爲兒臣是太子啊……”甯澤擡頭,臉上凄苦一片,“兒臣膝下尚無子嗣,若是私帶外男在宮中苟合,兒臣這太子之位還坐的下去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