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放下溫牛奶,進了衛生間,關心道:“怎麽了?”
“沒事,别擔心,隻是突然間肚子有點疼而已。”唐酥說道。
“是你月信的問題嗎?”君煜問道。
“可能吧。”月信是下午來的,睡了一個午覺後,雖然明顯好了不少,但還是很難受,可是唐酥忙着和君煜打情罵俏,沒顧得上細細感受,而且唐酥也不想在君煜面前做出一副很虛弱的樣子,就算難受了一點,她也一聲不吭地忍者。所以午覺醒來後像一個沒事人一樣。
剛才她突然感覺肚子有點疼,然後就拉肚子了,但她回憶了一下,自己也沒吃什麽奇奇怪怪地東西。
“我沒事,正常的,你又不可能代替我來月信,你忙你的去吧,等我不疼了,我就洗澡了。”
“好。”君煜覺得自己在那,根本幫不上忙,還給唐酥添堵,于是去書房拿來電腦。
他把電腦放在桌上,喝下了爲唐酥準備的溫牛奶,開始辦公。
等她處理完一些事情後,卻發現唐酥還在衛生間坐着,不由有些惱火:“肚子還疼嗎?不要在那玩手機,快點站起來,喝完姜茶去洗澡。”
“哦,知道了。”唐酥有些心虛,要不是君煜提醒,她真的可以一直拖下去。
君煜看了眼磨砂玻璃後面開始動起來的小小身影,轉身去泡姜茶了。
等唐酥慢吞吞地擦完屁股站起來,然後再走出來的時候,君煜已經把泡好的姜茶放在了桌上,還把她的睡衣放在了床上。
唐酥立馬拿起來喝掉姜茶,抱着睡衣,進了浴室。這期間她都不敢看君煜一眼,生怕她又要聽訓。
唐酥的動作是真的拖,已經不能用慢來形容了,等她關了水龍頭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
君煜不是一個急性子,也不是一個暴脾氣,可這次,他脾氣都要被等出來了。
按照唐酥的速度,等他進去洗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然後他洗完,收拾完浴室,估摸着能十一點,然後還要吹頭發。
君煜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按照他的生活習慣,如果公務能夠處理完得早一點地話,他每天會花兩個小時看書,算是醞釀睡意,也算是陶冶情操。
他的生活一直井然有序,他掌控欲極強,還有些強迫症,不喜歡事情發展的方向或者進程脫離他的預期。如果是一些他不可控的事情的話,他雖然心裏不高興,但還是可以接受的。可現在,是他自己的生活作息脫離了原軌,他心裏别提有多不好受。
他一直覺得他可以容忍唐酥的所有,現在他終于覺得,有些習慣,唐酥必需要改。這個拖延症是什麽鬼,她不知道拖延症就是在浪費生命嗎?!
而且,他要考慮去弄三個浴室了,一個給sunshine,一個給唐酥,一個他自己洗。擠在一起,等來等去的感覺真不好。
唐酥比君煜想象地還要慢,她洗完澡之後塗了一個身體乳,然後忍不住對着鏡子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好身材和好臉蛋,用洗面奶正式的洗了一個臉,還刷了刷牙。
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四十分了。
君煜等得脾氣都沒了,看見她出來,淡淡地說:“把頭發吹幹再睡覺,不要玩手機了。”
“哦。”唐酥的回答很敷衍。
君煜看了她一眼,就進去洗澡了,洗完澡,擦幹牆上的水珠,把唐酥掉下來的頭發收拾了一下,還把地清理了一遍。
他出來一看,十一點十分。
唐酥正在進行晚間護膚的最後步驟——往臉上抹面霜。
“爲什麽沒吹頭發?頭發濕着對身體不好,你在學校的時候,不要頭發沒幹就睡覺,偷懶也不能這樣偷。”君煜皺着眉頭說道。
“我不知道吹風機在哪。”唐酥拍了拍小臉,說道,“你放心,我都是吹幹頭發再睡覺的。”
君煜抿了抿嘴,從一個抽屜裏面拿出了吹風機,開始給唐酥吹頭發。
對于這個活,君煜已經輕車熟路,不會燙着唐酥,也不會扯到唐酥的頭發。
唐酥從面前的鏡子裏面可以看見君煜的每一個輕柔的動作,以及他雖然專注但看上去有些不太高興的表情。
至于君煜爲什麽不高興,唐酥心裏還是有些逼數的,她好吃懶做就算了,還時常給君煜添麻煩,要君煜伺候着她。到天下雲端的這幾天,她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比在家還懶。雖然這樣的日子很是舒服,當唐酥并不心安。
老人常說,福氣是要享完的。
“阿煜,我自己來吧,不麻煩你了。”唐酥輕聲說道。
“沒事,用不了多少時間了,已經要幹了。”君煜說道,“下次洗澡不要洗這麽長時間,對身體也不好。”
“知道了。”
“我不管你一般是幾點睡覺的,反正在我這,沒什麽特殊情況,十一點前必須躺下,手機在十點半之前關機,而且不能放在床頭。”君煜說道。
“萬一有人找我呢?”
“你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在半夜處理嗎?”
唐酥洩了氣。她知道君煜提這些要求,完完全全是爲了她的健康着想。
“知道了,我盡量。”
“以後不要讓我看見你在衛生間裏坐超過二十分鍾。”
“萬一我肚子時不時陣痛呢?”
“那不要讓我看見你把手機或者小說帶去了衛生間。”君煜最後撩了撩唐酥的發絲,“吹幹了,睡覺去吧。”
“叮咚。”唐酥的手機響了一聲,是手機qq的提示音,可是君煜在一旁虎視眈眈,唐酥根本不敢拿起來看消息,灰溜溜地去床上了。
君煜開始給自己吹頭發。
但唐酥剛剛躺下,她手機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hey,小幸運,你有一個來電。-
唐酥聽着這電話鈴,頭都大了,什麽鬼啊,她第一次這麽讨厭聽見姬以郯的聲音,因爲君煜在旁邊啊。
什麽叫做“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了。
她從來沒敢和君煜說,她粉姬以郯。
君煜看了眼來電,把手機遞給了唐酥:“你朋友的。”
唐酥接過手機,按下了接聽鍵:“樂樂,這麽晚了,你幹什麽呢?”
“你去學校論壇上看了沒有?”秋樂的聲音被刻意壓低,她有些急促地說。
“又有什麽八卦啊?你知道我從來不看的。對吃瓜沒興趣。”
“這個瓜是你的。我吃晚飯的時候,聽見鄰桌在讨論,于是去看了看。”秋樂歎了一口氣,說道。
“啥子?”唐酥直起身子,坐了起來,“怎麽回事啊?”
“就前幾天你整王香麗的那件事情,那裏面說你仗勢欺人,說你傍上了有錢有勢的金主,連德育處的孟主任都被你金主的勢力給怔住了,隻能聽從你的話,給了王香麗一個處分。”
“那裏面有王香麗的處分通告,有你從邁巴赫裏下來的照片,有孟老師彎腰給你撿菜餡的視頻,再加上一些引導。足夠那些閑得慌又八卦的人想出一段故事經過。”
“帖子上沒寫你被金主包養什麽的,就說了一句很含糊不清,像是在抱怨的話,‘願寬容存于人心,願公平存于人間’。”
“我忍了那玩意那麽久,她都跑我男朋友面前逼逼了,難道我還能忍下去嗎?換誰都不能吧?我特麽還不夠寬容嗎?”唐酥感覺她腎上腺素都飙升了起來,很是火大。
“我知道,但我知道有什麽用,評論區裏面都說你被金主包養了之後,更加以爲自己了不起死了,一句壞話都聽不得,室友說錯了一句話,你就要惡整她。”
“有人還說你這是嫉妒韓婉如,但又處處比不上她,也抓不到她的不是,于是拿她的朋友出氣呢。”
“現在裏面越罵越難聽,還把你的校區、專業、班級、寝室甚至學号都扒了出來,要你這種有辱楓大門面的人滾出楓大。我大緻翻了翻,就是這些意思。”
“你也知道,出去勾搭社會人士,被包養,這是很敏感的話題。學校對于這個,也是明令禁止的,要我們自尊自愛。”
“我們正經談戀愛呢,我又不是用什麽在和他做交易。”唐酥說道,“從邁巴赫裏面下來能證明什麽?而且孟老師也是好心,他不想看見我掉下的菜餡髒了校園環境而已,這都是什麽人呐。”
“我們現在百口莫辯啊,都在說孟老師是因爲你金主的權勢,對你卑躬屈膝了。而且你那輛邁巴赫,懂汽車的人看了看,說這玩意還是全球限量款,有錢都買不到的那種。有些門道的人還去查了車牌,根本查不到主人是誰,因爲知道主人是誰的都不敢說。你金主有錢有勢的身份是坐實了。”
“你打算怎麽辦啊?和你男朋友講講吧,他肯定有辦法把這件事情壓下來的。現在還沒有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壓下來的話,過幾天那些義憤填膺的人也忘了。”
“壓下來也沒用的。輿論如洪水,隻能疏,不能堵。”唐酥想了想說,“她發的那些證據都是事實,但評論裏面對事情過程的猜想,和得出的結論都假得很,假的東西經不起推敲的,一會兒就不攻自破了。要是我這時候讓我男朋友出手,打壓評論,不就是說明我心虛了嗎?我覺得還是找證據推翻他們的猜想和結論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