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麽在這?”韓婉如問道。
“我第二節在這個教室有課,你有什麽問題嗎?”雲湛俊逸的面龐在有些黑的樓道裏面顯得棱角分明,十分有男人味。
這顔值看得韓婉如也是一呆一呆的,但她很快就恢複了過來,朝着雲湛落落大方地笑道,“我是紡織工程一班的韓婉如,以後我若是選修雲教授課,希望您能關照我一下。”
“不必了,紡織工程的選我的課幹什麽。難道你要轉到醫科來?”雲湛絲毫沒有給面子,連一個好臉色也沒有。
“雖說醫學是楓大的招牌專業,但這紡織工程也算是楓大數一數二的特色專業了,我暫時沒有轉專業的想法。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這醫學據說學起來很難,弄不好發際線會後移,哈哈。”韓婉如開了一個笑笑的玩笑,最後還輕笑了兩聲,希望可以緩解一下氛圍。
“那就希望你學這紡工不會秃了。”雲湛冷冷地說完,就進了教室。
韓婉如熱臉貼了一回冷屁股,當下黑了臉,銀牙一咬,堵着氣,扭頭就走了。一個大學教授牛逼死了嗎?在楓城買得起車房嗎?真是的。把精力花在他上面,還不如想想辦法拿下唐酥那個有錢的男朋友。
雲湛将上課要用的資料随手放在了講台上,微微偏頭對駱老教授打了一個招呼:“駱教授。”
“是雲教授啊。”駱教授看着雲湛,笑道,“雲教授真是年輕有爲,醫院和學校來回趕,真的是辛苦你了。”
“呵呵,應該的,爲國家做貢獻,不辛苦。話說,剛才,有學生打小報告呢?”雲湛飛快地結束打招呼環節,頗有深意地問道。
駱老教授面色一僵,然後搖着頭說:“讓雲教授見笑了。上課講空話雖然可惡,但這樣背後放冷槍的行爲也着實可憎可恥啊。這年輕人啊,都怎麽了,既然是室友,爲什麽不幫襯着一點呢?”
“想要壓人一頭也可以從學習和正規競賽裏面來,也是愚笨,用了這種方法。成績可嘉,人品不足。”雲湛綿裏藏針地說道。
駱老教授聽完,歎了口氣,搖着頭走了。
雲湛看着空無一人的教授,想了想“韓婉如”這個名字,冷冷地勾了勾唇,修長白皙的手指點開手機通訊錄,撥出了一個号碼。
“喂?是老高嗎?嗯,是我。想讓你幫個忙。幫我調一下西區227教室剛才那節課的監控,我吃完飯來你辦公室看,嗯,謝謝了。”
他挂斷電話,看着陸陸續續走進教室的學生,收斂了一下剛才想要整人的冷意,恢複了他溫文爾雅的教授形象。
唐酥和秋樂絲毫不知道剛才韓婉如已經在背後捅了她們一刀,她們上完大物課,就去食堂吃飯,抱怨完幾個食堂一成不變的菜品後,早早地去了下午第一節上課的教室。
根據楓大的規定,夏令時是下午兩點開始第一節課,冬令時是下午一點半開始第一節課。現在寒假放完剛剛開學,還是用冬令時。
楓大很多人都會選擇吃完飯就去下午課的教室裏面,做個作業,睡個覺什麽的。唐酥她們也不例外。
這樣做不僅可以占一個好位置,對她們來說,還可以最大幅度地避開韓婉如。
韓婉如每天中午,都會提前訂好外賣或者去食堂打包到寝室,吃完後就上床睡覺,無論是冬令時還是夏令時,她都這樣,雷打不動。而王香麗雖說也會早早地到教室占位置,但沒有了韓婉如在身邊的她,廢話都會少一點。
唐酥自打高中開始,就有上學日睡午覺的習慣,如果不睡,她下午上課的時候百分百會睡着。
說起來真是奇怪,晚上有丁點聲音都睡不着的唐酥,卻可以在老師高談闊論的專業課上睡得醒不過來,甚至時不時眼睛能夠睜一下,手可以動一下。
但秋樂卻是一個沒有床不午睡的人,看着唐酥把帽子蓋上埋頭要睡,忍不住想逗逗她:“酥兒,我跟你說個事好不好?”
“什麽事?”唐酥天生就是一個極具好奇心的人,忍不住掀開帽子,露出半張臉看着秋樂問。
“你這樣趴着睡覺,對脖子傷害可是很大的哦。”秋樂說道。
“不然呢?”唐酥沒有聽到有趣的事情,瞬間興趣減半、睡意加倍,“難道我還能躺着睡嗎?”
秋樂伸出手,揪住唐酥的帽子,不讓她縮回去繼續睡覺:“你是不是每次睡覺頭都是偏向同一邊的?”
唐酥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的,我頭一般都是枕在左手上睡的,怎麽了?”
“我跟你講,經常頭朝一邊睡覺的話,兩邊臉會有大小的哦。”秋樂神秘兮兮地說道,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
“那還是希望你的齲齒快點好吧,經常用一邊的牙嚼東西的會,兩邊臉也是會有大小的。”唐酥牙尖嘴利地回敬。
“沒意思。”秋樂被戳到痛處,燦爛的表情立刻冷淡了下去,縮回去看她的書了。
唐酥蓋上帽子,但卻沒有馬上睡覺,而是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手機,玩弄了一會才睡覺。
于是正在辦公的君煜就收到了一條莫名其妙,但是來自唐酥的信息。
-如果有一天我不好看了,而且是一邊臉大,一邊臉小的那種不好看,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君煜看到這條訊息的時候,不由地有些頭疼。這丫頭又怎麽了?
君煜拿起手機,修長漂亮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幾個字,但又一個一個的删掉。如此重複,反複多次。
良久後,他歎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頭疼。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請進。”君煜放下手機,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表情雖然經過調整,但還是有些凝重。
唐玖開門進來,被君煜這凝重的表情給下了一跳:“怎麽了?什麽事情這麽嚴重?冷家動手了?還是君家那裏有新的情況?不應該啊,他們哪來的底氣,随随便便就敢動我們?”
“不是,是我的私事,說一下你來幹什麽吧。”
“不幹什麽,我逃難來了。”唐玖聳了聳肩,一攤手,說道。
“何解?”
“那一老一小兩個祖宗來了,今天上午到的,我招呼她們吃完飯,就借口公司有事跑出來了。但我公司又沒什麽事,隻好到你這來了,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唐玖面色晦暗。
“對不講理之人,不必以禮相待。”君煜淡淡地說。
“你說得輕巧,但我畢竟姓唐啊,那老的怎麽說也是我長輩,那小的是我有點點關系的妹妹。”唐玖翻了個白眼,尋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
雖然面對唐酥的時候,君煜也是用這個道理勸她的,但是面對唐玖,君煜就不是這個态度了。
凡事都有一個度,唐酥沒有遇到過大的事情,他擔心她把握不好這個度,就算要曆練,一開始也不應該用這麽棘手的事情練,但是唐玖就不一樣了。唐玖作爲唐家的繼承人,不應該在這點小麻煩面前退縮。
“世人接有眼,孰是孰非還是分得清的。要是她們真做了什麽事情,你們不顧情面把她們趕出去也情有可原。就算這件事被有心人加以利用,隻要證據充足,澄清地及時,是不會給唐家造成大的損失的。”
君煜循循善誘:“而且别人會引導言論,難道我們不會嗎?你不用過于擔心對她們動手會照成的不良影響。”
“哪有那麽容易,那老的精得很,小的對老的言聽計從,沒那麽容易犯錯。”唐玖歎氣。
“她們不會主動犯錯,難道你不會誘導一下嗎?”君煜皺眉。
“都跟你講了,這老的精得很,說着最過分的要求,掉着最委屈的眼淚。你以爲我老爹這點辦法都沒想過嗎?要是可以成功,他跑了幹什麽?”
“唐叔叔受家規輩分的影響太深,說到底是老實人,心太軟。那老太太利用這點,才在他面前變本加厲、爲所欲爲。”
“但你也不想想,他讓唐家屹立楓城不倒多年,鐵憨憨可做不到。這老太太雖然棘手,但他也不會束手無策,幾次下來,他心裏也一定有了一些應對之策。”
“或許是不忍出手,又或許是想讓你有個曆練的機會,或許兩者都有,所以這次才和唐夫人一同去度假了。”
唐玖聽着君煜的一頓胡扯,一點都不覺得有道理:“你怎麽不說他就是想和我娘出去玩了,所以才把我一個人仍在家裏?”
“……”君煜沉默了一會,接着扯淡,“唐叔叔的心思不是我們參得透的,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解決她們吧。”
“怎麽解決?好吃好喝供着呗。”唐玖很生氣地說,“我隻一個小輩,而她是我長輩,我有什麽辦法?”
“她難道就到你家來住一段時間?沒什麽目的?”君煜能夠感受到唐玖的無奈和暴躁。但他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主,于是打算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幫着唐玖想想辦法。
豈知唐玖連說都不願意說,他煩躁地擺擺手:“不說了,你這有浴室嗎?我澡都沒洗就出來了,一個上午給她們跑這跑那,汗都出來了,真是的。”
“我辦公室的休息室裏面有浴室,那邊衣櫃裏靠左邊的衣服都是新的,我們身高體重都差不多,我的衣服你應該可以穿。”既然唐玖不願意說,那君煜自然不會逼問。
“知道了,我去了。”唐酥把外套一脫,往椅子背上一搭,打開休息室的門,進去了。
君煜則歎氣一聲,繼續低頭思考唐酥給他出的難題。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字面意思?讓他回答yes or no?還是有什麽深層次的含義,她要考考他?
這姑娘的心思,君煜表示猜不透,而且他也不敢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