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賀沉默不語。
餘刑繼續開口道:“我不想撒破臉皮。”
犬山賀揮手,女孩們迅速地退後,後背貼牆跪坐在兩側。
“老師,家族讓我來迎接你,是因爲我是您的學生。家族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得太僵。”犬山賀沉聲說道。
“你還不了解我嗎?阿賀。”
餘刑吞吐着雲霧,突然笑了。
“我怎麽會不了解你呢?老師,你被譽爲最強的屠龍者,最強的冥照,最強的……暗殺者。”犬山賀的語氣一頓,“但您再強,也不可能一個人挑戰蛇岐八家吧?”
“誰知道呢?”餘刑微微一笑。
“阿賀,你還記得我唯一教你的東西嗎?”餘刑輕笑道,他在當初日本的一年内,根本沒什麽好教犬山賀的,隻是在劍道館内,日複一日的教訓他。
犬山賀的臉色卻是突然變了,眼神空洞,仿佛回憶起了從前。
櫻花和鮮血在飄落地面,一隻大手牽着他,他當時隻有害怕的情緒,但心底的倔強讓他死死跟着對方。
他抱着裝着自己弟弟腦袋的禮物盒,哭的不成樣子。
那個男人拉起了他的手。
“你忘了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家族,全部是我的了。他們侮辱了我的狗,我現在很生氣。”
“今天不教你刀術,我教你點别的。”
“什麽?”
“殺人。”
那隻手很溫暖,他站在龍本家族的剩下子弟面前,終于有了一個家主的樣子。
“想起來了嗎?阿賀,如果我真的生氣了,我根本不會來找你。”餘刑拍了拍阿賀的手,“我隻會闖入你們蛇岐八家的總部,把他們的腦袋摘下來放到你們面前。”
“部長,一定要逼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嗎?”
犬山賀咬了咬牙,他突然覺得自己并沒有很恨對方。
“阿賀,那麽多年來,你始終覺得生活在我給你設下的網裏麽?所以你這條老魚拼死也要鑽透這張網逃出去。”
餘刑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晚飯就不必了,我先走了,阿賀,這次來隻是來看看你。”
“老師,真的沒的商量了嗎?”
犬山賀也站了起來,“蛇岐八家,并不想和您直接作對。”
“你們也得有膽子。”
餘刑微微一笑,犬山賀的眼眶裏,餘刑的身影緩緩消散了,他愣了一下,位置上已經沒人了。
餘刑的身影出現在玉藻前的門外。
他在進門之前,就使用了天照命。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小心爲上。
犬山賀苦笑了一聲。
老師還是老師啊……光是這一手,就足夠威脅蛇岐八家所有的家主了。
蛇岐八家的總部,是著名的源氏重工。離開了玉藻前之後,餘刑便前往了源氏重工,他穿着黑色的風衣,就明目張膽的叫了一輛出租車。
目的地,就是源氏重工。
蛇岐八家,把總部僞裝正常的重工企業。他不需要隐藏,最強的冥照可不是說笑,他的言靈進階成了天照命,可不代表他對冥照的使用就會變弱。
光線扭曲下,原地留下了一縷淡淡的黑霧,直到黑霧也消散,餘刑的身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餘刑潛入了源氏重工的内部,保安和監控根本就是多餘的擺設。
這些保安全部都是蛇岐八家的内部人員,全是混血種,而且全副武裝,手持散彈。
如果換成别人,想要潛入進來,的确需要點功夫。
源氏重工的内部路線圖,餘刑在抵達日本之前,已經通過諾瑪得到了。蛇岐八家畢竟之前還是日本分部,他們的許多資料,本部都有所記載。
雖然肯定不可能完全正确,他們藏着掖着的很正常,但至少能勉強相信。
“我怎麽感覺今晚陰嗖嗖的。”
一名原始重工的警衛打了個哆嗦,手裏的手電筒掃過角落,光柱劃破黑暗,沒有半點人影,讓他心底不安。
“少自己吓自己,趕緊巡邏,回去喝兩口。”
另一名警衛,不耐煩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兩人加快了步伐。
他們離開的位置,餘刑微微一笑,收起了手裏的短刀。他沒有走電梯,走的是應急通道,一口氣爬上了二十一層的樓梯。
到了二十一層,他終于見到了人。
幾名蛇岐八家的人員,正搬着一個又一個的文件箱,餘刑掃過這層樓。排排直通屋頂的大書架将這層樓的空間分隔開來,書架上立着裝訂成冊的文件,外面包着素白色的皮殼。
除了有一名身穿白色西裝的美女在指揮,其他人都在工作。
大家各司其職,有人負責把書架上的文件裝箱,有人統計造表,搬運組則負責把封裝好的文件箱搬到貨運電梯那邊去;隻有少數人不參與這場緊張而有序的搬家,他們手按槍柄四處巡邏,顯然這些文件的價值非同尋常。
餘刑對這些文件沒有太大的興趣,這些文件再寶貴,但真正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會記錄在文件上的。
他的目光掃過貨運電梯,正好有一批人抱着文件過去。
餘刑放緩了腳步,連心跳聲都降低了,他順着這批人混進了貨運電梯。然後,他就愣住了,這三個搬文件箱的小家夥,爲什麽這麽眼熟。
他很快就認出來了,楚子航,路明非,因爲兩人的眼神太明顯了,一個像獅子,一個像老鼠,那這個是誰?
餘刑以爲是恺撒,因爲對方的确有一頭金色的頭發,但他怎麽看都不像。
這個家夥的黑色軍帽壓的很低,古銅色的皮膚,白色的唇彩。
“真的是……”餘刑嘴角一抽,堂堂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爲了潛伏,竟然帶妝上陣?他一開始,真沒認出恺撒來。
恺撒現在都懂得犧牲自己了嗎?
餘刑真的驚訝。
這群小家夥的命果然夠大,在近萬米深的海底,深潛器故障加上龍潮,這樣都沒死。
現在竟然還潛進了蛇岐八家的本部。
真是不怕死啊?
不過有膽子,不愧是自己教出來的學生。
“從這棟樓建成到現在,這還是警視廳第一次對我們下達搜查令吧?他們想找什麽?”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