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一寸,直到從馬背上墜落,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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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沉沉昏迷的方笑笑居然悠悠的醒了過來。隻是這一次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見到了帳子的地面上跪了一地的太醫。
每個人的臉色都是那麽的難看,個個露出了惶恐之意。
而皇上正在聲色俱厲地教訓着他們,看起來皇上也很是生氣,往常波瀾不驚的臉龐此刻竟是鐵青:“……怎麽沒有人說話了?難道說你們這麽多人連一個辦法都想不出來嗎?!也不知道朕要你們這麽多人究竟有什麽用,平常不用人的時候,個個像黑螞蟻似的在這面前晃來晃去的,拿着朝廷的俸祿,真正用到你們的時候呢?你們能起到什麽作用?一個個的全都變成了廢物!你們跟我說話啊,倒是想出來一個辦法啊,你們倒是告訴朕,究竟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毒啊?!”
天子發怒,太醫們個個自是噤若寒蟬。任憑他們在腦海裏搜索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什麽好用的辦法,無奈之下隻能個個緊閉着嘴,一個接一個的給皇上叩着頭。
“都是微臣們無能,都是微臣的錯,請皇上賜罪!請皇上賜罪啊!”
也不知道皇上是真的氣着了還是隻是礙于墨天耀在場所以才發了那麽大的怒火。畢竟再怎麽說,他們要不看僧面看佛面的。
正當方笑笑想開口說話的時候,突然間全身的痛楚卻像是複蘇了一樣,尖銳無比的自覺着她的神經感官,讓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特别的痛苦。
于是,一直以來隐忍着的方笑笑終于忍不住呼出了聲。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集中了過來。有幾個不同的聲音一直在驚喜地呼喚着她,就在自己還來不及分辨這些聲音是屬于誰的時候,方笑笑就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的。那是皇上、皇後、穎妃還有墨天耀。
不愧是一國之母,任何時候都具備自身必備的端莊大氣。在聽到方笑笑的驚呼聲之後,皇後首先俯身過來查看她的情形。
方笑笑隻覺得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清晰了,她能夠清楚無比的看到皇後往常那雍容平和的臉上此刻卻變得十分的焦急,這種焦急之中還夾帶着異常。
“笑笑,你總算是醒了。現在怎麽樣?感覺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還難受嗎?”
“謝謝皇後娘娘的關心,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但還是有點痛……我是中毒了嗎?”
說着話的同時,方曉曉将自己的目光投遞到了遠處墨天耀的身上。他雖然保持着一直以來沉穩的态度,但是方笑笑卻察覺到了,他用一種悄悄的眼神來安慰着自己,好像在對自己說着:你不要害怕,我一直在這裏守護着你。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承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雖然說自己的心裏有點怅然若失的感覺,但方笑笑還是不想讓這個男人爲自己擔心。于是她勉強扯出了一抹極其堅強的笑意,給了他一劑寬慰的眼神,讓他放心。
皇後娘娘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方笑笑提出的這個問題,頓了頓,像是做出了一番思考之後,這才牽強地說道:“不要緊的笑笑,你中的隻是一般的蛇毒,等太醫開出了方子,你服了藥,過幾天就好了。”
對于她說的這些話,方笑笑自然是不會相信的。畢竟如果真像她說的這個樣子的話,原先個的時候,皇上也就不會有着那麽大的怒火了。
方笑笑再次把探究的目光看向了墨天耀,她曾經說過,無論在什麽情況下,無論發生什麽事,自己都希望聽到實話。她不希望有人騙她。縱然善意的謊言也是打着愛的幌子,可這對自己來說本質意義是一樣的。
謊言終究是謊言。
謊言是當不了真的。
也許是墨天耀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到底還是沒有隐瞞着方笑笑,隻是把所謂的真相告訴了她。
“笑笑,你也别太難過了。太醫診斷說你中了一種十分罕見的蛇毒,暫時他們還沒有辦法爲你配置出解藥,也沒有什麽辦法,對症下藥。不過你放心,皇上已經下令在各地遍尋可以醫治此毒的人了,這天下能人異士那麽多,我相信總會有人可以解了你的毒的,所以這件事情很快也會有辦法解決的。”
真的很快就會解決嗎?
應該沒有那麽簡單吧。
方笑笑的一顆心頓時沉入了谷底。不過在此期間,她又有一些慶幸。還有一點莫名其妙的釋然。
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慶幸着些什麽,也不知道她在釋然這些什麽。
也許這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好事吧,也許自己可以因此而回到現代了。比起一個和自己同床異夢假情假意的丈夫在一起,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了。
皇上将臉轉向了跪在地上而又不敢擡頭的太醫們,這才小心翼翼地詢問着:“按照你們之前的說法,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在這病症完全發作之前,大概還可以支撐幾天呢?”
一個太醫小心翼翼地擡起頭,回答着:“回皇上的話,按照側王妃現在的這種身體狀況,在這蛇毒全面發作之前,她大概隻能支撐個兩三日……”
兩三日的時間也有些太短了吧。
兩三日的時間能幹什麽呢?
皇上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起來,他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皇後,吩咐道:“從緊急告令下去,再到有人看到告令應下這事兒趕來醫治,最快也得需要兩三天吧。除非……”
“除非這懂得解毒等人就在這附近,這樣所用的時間就不會有那麽多了。”
不愧是夫妻之間心有靈犀,皇後娘娘把皇上沒有說完的半句話接了下來。
說的沒錯,除非懂得解毒之人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否則這毒當真是沒有辦法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