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自己真的猜錯了。
以前他見到林平坤的時候,總覺得他對方笑笑不一樣。所以他就下意識的認爲林平坤應該是對方笑笑心裏有那麽丁點意思。因此這麽一談論到剛才的話題上,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以前自己的認知。所以才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可是,他自己不知道的是,其實一直以來他的猜測都是錯誤的。與林平坤郎情妾意的那個人壓根就不是方笑笑,而是柳雀兒。
所以他說錯了話,也難怪一直被人當皮球似的踢着。
隻是通過方笑笑剛才的話,這許易初便很快明白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在明白過來之後,他心裏的愧疚神色已然間更濃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柳雀兒壓根就不及方笑笑的半分。自己可以毫無忌憚地拿方笑笑這個丫頭心中的傷疤打趣兒,是因爲自己知道這個丫頭無論什麽時候都能夠承受得住。然而柳雀兒卻不一樣,她雖然平常看起來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就像是自己無堅不摧似的,什麽都打敗不了她。
可許易初清楚無比的知道,這也隻是她的僞裝而已。就算柳雀兒表面上裝的再好,事實上她也不過就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而已。
所以自己不應該去刺激她,更不應該說出那樣的一番話,讓她心煩。一想到這裏,許公子瞬間有些尴尬了。他連着給自己倒了好幾杯酒,這才輕輕的說道:“是我不知道内情,一時嘴快說錯了話,我自罰幾杯,還希望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自罰幾杯算是怎麽回事,你有本事把那一罐子都喝了呀!”柳東激他,“我說許公子,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容我說句心裏話。你可是和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太不一樣了,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大戶人家出來的這種風度翩翩的公子,居然也有像你一樣這麽不要臉的!”
彼此間現在已經很熟悉了,所以也就不用顧及那些身份的問題。再者大家都是直性子,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一聽到柳東對自己的評價,許易初當下就不願意了。什麽叫做不要臉啊?哪有這麽形容别人的。好歹自己也是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啊,這麽豈不是降低他的人格嗎?
于是,他也十分不甘心的回怼着。
“你還說呢你,你以爲你自己能好到哪裏去。你還不是一個樣子!别半斤八兩,到處嫌棄别人。”許二公子無語的撇了撇嘴,“我當時認識你的時候,你就跟個楞頭青似的。雖然說你現在也像個楞頭青似的,但最起碼比以前耐看了很多。話說你這幾年到底吃的什麽東西,怎麽長起個來飛快呢?”
就在三言兩語間,剛才的事情已然間被帶過了。大家嘻嘻哈哈的,說着一些開心的話語。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也不知道是誰把話題轉移到了去京城的這件事情上。
談起這件事情,許易初和墨天耀兩個人同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笑笑,你說什麽呢?好端端的怎麽就要去京城呢?”墨天耀實在有些疑惑不解,這才看着眼前人,輕輕的問道。
“這件事情我一直在考慮着,我想我們是時候該回去了。”
這段時間以來,方笑笑一直在考慮着這個問題。
墨天耀這個男人願意爲了自己放棄一切,那自己又有什麽不願意爲他放棄的呢?
更何況他是南原國的暗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他的身份不同尋常。他們不可能隻在這裏做一個小小村落裏的漁夫漁女,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知道你還有自己未完成的事情和使命,所以我不能再讓你和我隻待在這小小的天地當中了。我應該給你充足的自由,讓你去找尋你應該做的事情,讓你去做你這個身份應該承擔起的事情。”
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方笑笑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不能那麽自私,不能自私的把這個男人占爲己有。她也該爲着天下蒼生考慮考慮,也該爲這個國家考慮考慮。
“可是你想好了嗎,我們這一去,前方充滿了多少危險還不知道呢!你想好該怎麽面對那些了嗎?”
“我想好了,隻要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我隻要知道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是墨天耀,隻是墨天耀就好。”
“可是……”
墨天耀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方笑笑給堵住了嘴。
“沒有可是。你所說的可是隻是你以爲的自以爲是,有什麽問題我們都将會一起面對。”
看着眼前女子炯炯的目光,墨天耀一時間心緒難安。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又能夠說些什麽?
此時此刻在這裏,他隻是簡簡單單的墨天耀,一個可以爲了方笑笑而放棄一切的墨天耀。
可若是真的回了京,那他就不止是墨天耀了。更多的,他是南原國的暗王。暗王的人生不是他想怎麽樣就能夠怎麽樣的。
看到他們夫妻兩個人如此的忽視自己,許易初有些不太高興了。
“我說你們兩個,哪有這樣子随随便便給人撒狗糧的啊?!最起碼你們得考慮一下我吧,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很過分嗎?”
白了個白眼,許易初繼續說道:“是不是已經考慮好了要回京城了?既然考慮好了,那就告訴我什麽時候走,說不定咱還能湊在一起!”
“你可别告訴我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你也要回京城去?”輕睨了他一眼,方笑笑繼續喝着酒。
雖然說自己的酒品不怎麽好,可到底這種難得的惬意時光又很難找到。倒不如此刻就放開一次,好好喝他個一醉方休。
“那當然了。如果我現在不回去,估計等我再回去的時候,那些屬于我的東西就都要拱手讓給他人了。”說話間,許易初露出了一抹嘲笑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