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眼下家裏就隻有你和舅母兩個人在家裏嗎?舅舅和表哥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回來嗎?”随着林孫氏一同進了屋,方笑笑随口問道。
眼下林虎一直在重操舊業,還是時不時的在幫人修建着房子。平常回家的機會很少,大多數時候累着了就直接在東家睡了,又或者是在相近的朋友跟前歇下了,經常性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情。再者說了,林平坤現在早就已經不是學徒了,他升了位置,漲了俸祿,平時裏來去的也挺自由的。隻要是淩軒堂那邊沒有什麽大的事情,他一般都會很自由的回家。
而且他們家現在生活條件也好了,也買了馬車,還專門買了一個車夫趕路,來來回回的都挺方便的。
“沒有,坤兒他晚些時候會回來的。最近這段時間他跟我們說有個客戶訂了一個極大的單子,所以他們都在抓着功夫幹活呢。有時候太忙的話也會在店裏面将就着睡上一夜,但基本上都是時候都會回家的。怎麽了?你們兩個人難道找他有什麽事情嗎?”
“也沒有什麽特别的事情,就是很長時間都沒見到表哥了,内心有點想他而已。”方笑笑淡淡說道。
“哈哈哈,你這丫頭!你表哥要是知道,你心裏惦記着他,他肯定也會很開心的。”說話間,林孫氏給他們上了果盤,然後又泡了兩杯茶,順勢做到了方笑笑的旁邊,和她唠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
此刻,柳東反而是鎮靜下來沒有之前來的時候那麽沖動了。他就那麽淡然的坐在邊上,聽着笑笑姐和舅母兩個人唠嗑,自己隻是兀自在一旁吃着水果,時不時的喝一口茶。
畢竟他們兩個人說的話都是些女人家的事,自己這麽一個大男人實在是插不上口。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究竟說了什麽,突然間,這林孫氏倒是一下子把話題給扯到了柳東的身上:“這小東年紀我瞧着也不小了,不知道你那舅母心裏是怎麽想的?有沒有想着給小東趁早定一門親事呢?這要是再長個幾歲,可就不好說親了。”
這些話猶如一記重雷,讓柳東差點把喝到嘴裏的茶水一口氣兒給噴了出來。
明明自己今天來這裏就是說表哥的事情的好不好?!怎麽好端端的非要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呢?!
“舅母,好端端的你幹嘛要說我啊?!我還小呢,不急着那些事情。”柳東的眼神不自覺的閃了閃,像是有些害羞似的,避開了自家舅母打量的神色。
“你說你還小,你還小什麽啊你!都已經這麽大的年紀了,我們這兒同村的和你差不多年紀大的小夥子那屁股後面都跟着好幾個孩子能夠打醬油了,你還真當以爲你自己小呢?!”林孫氏瞪了他一眼,“也就是你娘把你放在心尖上寵着,老覺得你還是個孩子沒有長大,這要是把你放在其他家裏,你現在指不定也做了爹了呢!”
“舅母,你可不能這樣說我。我表哥都沒有成親呢,怎麽好端端的就成了我的過錯了?!那你要是這樣說的話,表哥是不是要先趕在我前頭成親呢?”
柳東看起來毫無目的的一句話卻是真正的将話題給引到了至關重要的關頭。方笑笑不由暗自對他使了個眼色,這臭小子看來是有進步啊。還沒有忘記他們今天來這裏的目的。
本來自己還思索着該怎麽樣才能把這個話題引到今天要談論的事情上,沒想到這不就已經引過來了嗎?!這小子确實是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長大了。
原本以爲林孫氏在聽到這番話之後多多少少會和他們說到一些有關于那些個風言風語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她在聽到這番話之後卻是露出了滿面的憂愁,随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你這孩子又不是不知道,你表哥的腿一直有問題,這是我心頭上的一塊疤。老覺得沒希望了。現在是多虧了有你們,有蘇神醫的照顧,你表哥的腿現在才能得以痊愈,人也跟着精神了很多。眼看着這日子是越過越有盼頭了,可不知道爲什麽,他始終是不願意成親。”
“舅母就沒有問過表哥嗎?他爲什麽不願意娶妻呢?”
“怎麽會沒問過呢?!這事兒我說了不止一次,我問他是不是有中意的女子了,他也搖搖頭說沒有。我問他爲什麽不想成親,他也說沒到時候。一談到這個話題上,他就和我說不了幾句,我也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孩子大了,娘的話也不聽了。”
“你也别太悲傷了,舅母。指不定是表哥心中早就有什麽其他的打算,隻是他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畢竟他現在的身份也不同往日了,平日裏接觸的都是一些有錢人家的小姐,難保不準會有什麽其他的想法,這事你操心也操心不到哪裏去。”
柳東一臉和善的說着,語氣中還帶着幾份挪愉的味道,就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在開着玩笑一樣。然而隻有方笑笑知道,此刻他所說的話是有多麽的尖銳,那不懷好意的神情就像是一把刀似的。
很明顯,剛剛他所說的這番話,從方笑笑的口中不适合說出來。雖然他們很像是一家人,彼此之間的情感也很深沉,但到底怎麽樣,他們也不是一家人,而自己終究隻是一個外姓的女子罷了。
若是語氣實在太過于尖銳,保不齊他們會有所芥蒂。而柳東就不一樣了,他和他們再怎麽說也是一家人,骨子裏流淌着一樣的血,這些話說出來,大家也就當做笑話聽聽罷了,不會放在心上的。
果不其然,聽了柳東說的一番話,劉老太太和林孫氏兩個人均彼此打量了一眼。好明顯,他們對林平坤這孩子的心思也起了一定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