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讓?誰要你忍讓我了?你以爲我稀罕不成?!”柳雀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随後她抱着手臂,雙手環胸,一臉看熱鬧的神情,“也不知道田柔那蠢材腦子裏面是抽什麽筋了,非要把你買回去,她現在隻怕是連腸子都已經悔青了吧。你也是個有手段的,聽說你連你們府裏男主人的床都爬上了,這是不是再隔上個幾天,我們這些人還得喊你一聲秋菊姨娘啊?!”
“你……”
一時間被說中了,心裏不願意被人說起的事兒,秋菊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異常難看。隔着櫃台的距離,她惡狠狠地瞪着柳雀兒,那目光裏的深仇大恨就像是要活活的扒皮抽筋似的。
“你得意什麽?好歹我還是有人要的,不像你,天下間又有哪個男人敢要你?!”
“啧啧!我倒是不知道這天下有哪個男人會心甘情願地要一個曾經流産過的女人,就算我再怎麽樣,好歹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不像某些人,非但自己的性命不是自己的了,就連着身子也不幹淨了。你還真以爲那許家四公子是有多麽的喜歡你啊,他隻不過是玩玩你罷了!畢竟你這種女人,人家是要多少有多少!”
“你這賤人可别欺人太甚!!!”
秋菊眼睛裏的怒火實在難平,她伸出手,就想不管不顧的一巴掌打下去。隻是那巴掌還沒有落下去,卻是被一隻強壯有力的手掌給抓住了。随後那手腕用力一甩,她的胳膊被甩到了旁邊。
突如其來的痛感讓她不由自主的驚呼出了聲,她還沒來得及看那人究竟是誰,就聽到了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這位姑娘,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還希望你謹言慎行!如果不買東西就請你出去,還輪不到你在這裏撒野!”
這聲音對秋菊來說沒由來的一陣熟悉,她擡頭看去,果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人沒錯。
此刻擋在柳雀兒前面的,正是一身青衣的林平坤。他用一種極其溫柔的眼神看着柳雀兒,眼眸中的擔憂神色盡顯無疑。而柳雀兒正站在他的身後,目光閃了閃,似乎是覺得有些難堪。
在這一刻,她有些懊惱。也不知道自己剛剛說出的話被林平坤聽去了多少,那些話又尖酸又刻薄,這樣會不會讓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啊?他會不會覺得自己的性格就是這麽的潑辣,實在難以和人親近?!
真是可惡。
早知道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那自己剛剛就不應該成一時的口舌之快!被秋菊罵着就是了,現在倒好,愈發在他心裏留下了個不好的名聲。
柳雀兒一時間思緒萬千,秋菊也是。她看着林平坤的目光充滿了崇拜的神色。其實沒有人知道她心裏的小九九,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在許府做丫鬟,早就已經在許陵的府上見過林平坤無數次了。
林平坤現在已經是淩軒堂的師傅了。但是說他這個師傅是最低級的大師傅,但是從其他方面來講還是很不錯了。他進入淩軒堂的時間本來就極短,可是他就是活生生的把一個比他資質更老練的師傅愣是給擠下去了。這就說明了他在這方面是有着極大的天賦的。這事兒在淩軒堂早就已經不是秘密了,大家也都議論着說,照着他現在的情況,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這不,一些大戶人家的女眷經常來找他定制各種各樣的首飾,就連許府的人也是不例外的。
秋菊在剛進許家的時候是有想過勾引許陵的。她恨田柔!明明就是兩個同等差不多的人,憑什麽現在她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她恨方笑笑,恨王小晴,更恨田柔這個始作俑者。要不是因爲他們,自己又怎麽可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入到這麽可憐的境地?!
可是,這樣的想法不過僅僅存在了一兩天。自從自己見到了林平坤,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就像是一束光一般照進了她的胸膛。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有男子能夠如此和善。
她始終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端着茶水不小心滑倒,而他伸手扶住了她,輕輕的問候她。
你沒事吧?!這四個字就像是猶如千斤頂一般垂在了她的心頭,從此以後,她再也無法忘卻了。
秋菊以前纏着楊大山,但那種纏着歸根結底就是想讓自己有個可以依靠的安全感罷了。她對楊大山并不是動了真情的,或者說,她動了真情,隻是還沒有到撕心裂肺的程度。可是林平坤于她而言是那麽的不一樣,他就像是谪仙一般闖入到了她的心裏。
所以秋菊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許陵居然有一次會在醉酒之後強上了她!而事後他也隻是裝作出了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來敷衍着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說什麽秋菊都會緊緊的抱着許陵的大腿。因爲這對自己而言,畢竟是一顆有着絕對的安全感的大樹。可是自打自己在愛上林平坤之後,她便已經徹底的對許陵失去了興趣。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愛一個人居然會是如此的美好。現在的她滿腦子都隻有林平坤一個人,旁的人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再說那個還自己變得如今這副苦樣子的楊大山,她發誓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讓他跪在自己的腳邊哭爹喊娘求着饒,别以爲自己就是這麽随随便便可以被他好欺負的。
現在的他不過是娶了員外小姐身旁的丫鬟,過着比之前稍微好一些的生活,可是那又怎樣,自己的本事她是絕對相信的,她也有信心以後一定會超過那個賤男人!
林平坤一直不見得柳雀兒擡頭,以爲她在秋菊這裏受到了什麽委屈和欺負,他看都沒看秋菊一眼,一雙關切的目光,從頭至尾都是在打量着柳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