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店鋪裏面人來人往,生意也好,外祖母身體康健,修辰又在學堂裏面也是乖乖的。做人做到這份田地上,也算是沒白走一遭。
香氣四溢的味道從“貝貝熊”中傳了出來,來來往往的路人們聞着那味道,原本匆匆行至的步伐也忍不住漸漸停了下來,他們站在馬路邊,貪婪的聞着那味道。有錢的人進了店鋪裏面肆無忌憚地享受着,但是褲兜裏面空空如也的人也終究隻有吞了吞口水。他們不斷地吸吮着那股味道,自行在腦海中幻想着美味,然後聽着自己咕噜咕噜打鼓的聲音倉促離開。
這時,一個身段有緻的婦人走到了店裏面,對着櫃台上的裝小夥子叫喚道,“給我來五塊魚糕,五袋魚幹,一份小龍蝦。”
剛送走一個顧客的柳東聽見聲音後擡起了頭,看到眼前的婦人時,本來還有些高興的神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臉上的笑意也盡數沉了去,全然變成了不悅的神情。
“田嬸兒怎麽在這裏?”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田柔的娘田艾氏。前段時間他們在村長家的壽宴上鬧得是那麽的不歡快,今兒個這女人居然跑到他們店裏面來買東西,有問題!确實有很大的問題。
田艾氏仿佛并沒有瞧見柳東臉上的不悅神色,她臉上挂着的笑容依舊如初。纖細的手指指了指對面的魚糕,說道,“自然是照顧你們的生意來的。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不說,笑丫頭又是我的外甥女,怎麽着大家也都是表親,嬸子知道出門在外也都不容易這個道理,以前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就忘了吧,難不成你們還真打算與我記仇不成?”
柳東平日裏素來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男人,倘若田柔就此打住所有的壞心思,這田艾氏也沒有什麽别的陰謀詭計,他當然願意與他們一笑泯恩仇了。就像田艾氏剛才所說的,笑笑姐和他們還沾親帶故的呢,這要是彼此之間鬧的太過于僵硬了,對大家也都不好。
但是,他們這些壞人真的就願意就此罷手嗎?要知道,這田柔雖說是壞,卻也有一點蠢,可她娘田艾氏,那肚子裏的花花腸子是一抓一大把。就像現在,瞧她笑得這副古裏古怪的樣子,瞧着也不像是個什麽好人。就算她使勁想要做出一副十分和善的表情,那古怪的樣子便更加的通透了。由此,柳東覺得,這要是說出去她心裏沒鬼誰相信啊!?
“你走吧!我們家的東西不賣你們家的人。對于連婆婆都能攆出家門的人,大概在你眼裏也從來沒有拿笑笑姐當過你的親人。”柳雀兒正好從後面出來了,看到田艾氏之後,她瞬間想到了在村長家的那天田柔對林平坤所做的事情,于是臉上的神色突然間變得很難看,“你立刻離開這裏,要不然,别怪我對你不客氣。雖然你是長輩,我們不能拿你怎麽樣,但是我們也不介意給這城裏的鄰居們說一說你教導的好女兒究竟是怎麽樣厚顔無恥的。”
“好好好,不賣就不賣,嬸子走就是了。雀丫頭千萬别激動啊。”一邊說着話擺着手,田艾氏一邊退出了門。哪怕此刻自己的心裏面恨得已是牙癢癢,可是她也沒有當面得罪這些人。
走出門口,站在馬路上,回眸眺望了下貝貝熊的牌子,那雙猶如毒蛇一般,陰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又一絲的惡意。
現在柔柔已經成了許陵的姨娘,雖然說這位許公子在他們家族中的地位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高,但也是人家正兒八經的房子。他們家的家丁和護院就有一百來号人,這些人用來對付他們這些鄉巴佬,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想到這裏,田艾氏不由得冷哼一聲。現在姑且就讓你們先得意得意,到時候有你們好哭的。
親眼看着田艾氏離開,柳雀兒這才心裏不那麽堵得慌了,随後她轉頭對柳東抱怨道,“我不是已經警告過你很多次了嗎,以後遇見他們家的人,能不搭理就不搭理,你和她費什麽話?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來者不善這四個字笑笑姐是白教你了是嗎?”
“可是笑笑姐又說過,來者是客啊!無論是誰上門,我們都要好好招待着。這些話我可是一刻都沒有忘記過,全都記在腦子裏呢!”柳東似乎有些委屈。
“那是普通人!對于普通人,我們肯定要好好招待着的!但是,你覺得他們是普通人嗎?他們這樣的女人不在我們客人的範圍之内。再說了,這生意是咱們自己的,難不成要讓咱們自己頂着不好的心情去迎接不喜歡的人嗎?那這樣的生意不做也罷!”
說話間,方笑笑從外面走了進來。此時此刻,她穿着一身天藍色的長裙,頭上戴着一隻布瑤,随着她的走動也發出着清脆的聲音。而柳雀兒穿的也不是之前的那種粗布麻衣了,她身上所穿的那件也是由中等一些的綢緞制成。
現在,可以說他們大家夥的生活條件都得到了大大的改善。生活質量也得到了質的飛躍。經過這幾個月的經營,他們所欠許易初的銀子也已經還清了。現如今所賺的刨去成本就是自己的了,這樣穩定的生活,大家夥也都很安心。
“笑笑姐,我知道了……”聽到方笑笑這麽說,柳東瞬間明白了自己錯在哪裏了。不過,他還是蠻喜歡方笑笑的行事作風的。她說的沒錯,這生意是他們自己家的生意。如果他連自己家的生意都不能做,那還開什麽店,當什麽掌櫃的呢?
“對了笑笑姐,有一件事兒,不知道你聽說了沒。表哥好像要去淩軒堂做學徒。”此刻店裏面并沒有什麽客人,柳東也顯得比較松散一些,他整個人處于放松的狀态,伸了伸懶腰,趴在櫃台上慵懶的說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