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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上,一名白衣公子站在窗前。他的手裏面還拔完這一把折扇,充滿輕佻意味着眸子時不時的打量着對面的鋪子。
店鋪裏的客人來來往往的絡繹不絕。隻是可惜,那道她想看到的倔強身影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一連好幾天,出來送客的,要麽就是另外兩個比她小的丫頭,要麽就是那個血氣方剛的半大小子。那一雙目光如炬又如星辰的眸子,它的主人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不知道在想着什麽,折扇突然間被白衣男子狠狠的攥在了手裏,下一秒的功夫,紙屑木屑便已經飄飄落落了下來,好好的一把扇子就這麽被他給毀了。那公子興緻恹恹的,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懶散勁,就像是還沒有睡醒似的。
精明的掌櫃的帶着幾個男子走了進來。那幾個人看到了站在窗戶旁邊的白衣公子,眼裏的驚豔神色稍縱即逝。然而在那男子轉過身的時候他們對視的時候,那幾個男人卻又誇誇張張的垂下了眼眸,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害怕的神色,完全不敢與那雙眼睛對視。
在傳聞中,許家二公子一向都是一個病秧子的存在,他在外人眼中壓根就沒什麽可怕的。可是沒想到,就在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當中。大家夥已經完全領略到了二公子的厲害。也是,在那樣的大家庭中長大的人,就算他是被困在狼群之中的羚羊,又怎麽可能真的隻有羚羊的本性呢?
原本他們隻是聽說這位許家二公子縱然是嫡子可是卻不受家族的待見。現在的正房夫人也并不是他的親娘,而是後娘。俗話說得好,後娘隔肚皮。在現在的正房夫人眼中,許易初就像是一根刺。這根刺紮的她心疼肺疼腦殼疼,她時時刻刻都想要拔掉它。所以她才會想盡一切辦法将他給驅趕到了京城以外的地方,來到了這窮鄉僻壤之中。
這許家雖然是商人,卻也是皇商。從某種意義上來,國庫裏的大半部分銀子還是他們繳納上去的呢。所以他們富得厲害,他們的商行也遍布天下。這裏的這些個小店面根本就算不了什麽。之所以正房夫人要把許易初下放到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因爲這裏的人基本上全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她的想法很好,隻要自己一聲令下,許易初在這裏基本上就類似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傀儡。他就是一個空殼少爺,沒有什麽值得害怕的。
可是她的想法似乎有些偏差。此時此刻,遠在京城裏的她絕對想不到那個平日裏在自己面前表現弱不禁風的少爺究竟是怎麽雷厲風行的。他的手段狠辣的讓人心裏發毛,恐怖的令人害怕,全然沒有半點在京城中表現出來的那種纨绔樣子。
“思考了這麽久,不知道諸位是否想好了?”許易初目光幽邃,雖猶如谪仙般讓人不可忽視,卻始終帶着一抹邪氣。
不由自主的,眼前的男子紛紛打了一個又一個人冷顫。伴随着撲通撲通撲通的聲音,一個接一個的跪了下來,他們不斷的在磕着響頭,不斷的在哀嚎着,“奴才願意爲二少爺效勞,奴才生是二少爺的人,死是二少爺的鬼……奴才若是被判了二少爺,就讓奴才死無葬身之地……”
許易初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認同他們所說話的表情。他将手中的折扇随意的一抛,這才慵懶無比的走到對面的書桌前坐下。白皙而又纖瘦的手指拖着下巴,語氣裏面帶着數不盡數的笑意,就仿佛自己隻是很随意的和他們這些人唠唠家常而已。然而若是細細聽的話,不難發現他的語氣之中有一幕讓人琢磨不透的意味。就連他所說出的話語也是讓他們這些人後背發涼,心生無際的恐懼感。
“瞧瞧大家夥說的這都是什麽話呢!你們都這麽效忠于我,我又怎麽忍心讓你們去死呢?不過有句話我得說到前面,旁人都知道本公子向來不是肆意殺生之人,我不會讓人死,卻會讓人生不如死。所以說對于那些背叛我的人,你們還是要趁早做好心理準備。死固然容易,可生不如死的滋味确實非常不好受。”
猶如死水一般的寂靜之後,一大群人再次磕頭表示着自己的忠心耿耿。同樣仿佛是爲了能夠讓許易初看到自己的中衷心似的,他們是一個比一個的頭磕的響亮,一個比一個的動靜大。
許易初垂了垂眸子,眸底的寒光一閃而逝。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人的醜惡嘴臉,對于這種事兒他也看到比較開。既然他們能夠在今天選擇背叛那個女人,那麽總有一天他們則會背叛自己。雖然有句話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從心底裏來說,他是從來都沒有指望過這些人的衷心的。現在姑且留着他們的狗命,也隻是爲了能夠更好地在以後徹底打臉那個女人罷了。至于其他的,他們根本就不配!
“行了,多餘的話我也就不說了。還希望各位能夠把自己手頭的事情做好,千萬不要給個公子我耍什麽花樣,要不然,結果就不隻是斷根手指頭這麽簡單了!”
肆無忌憚的把玩着自己的柔順直發,薄唇上揚之際充滿了無數的魅惑感。視線掃過了衆人均少了一根的手,那雙泛着寒針的眼眸更加變得幽邃了。就像是寂靜深夜中的一頭随時準備着狩獵的餓狼一般,令人心生畏懼。
不久之前,許家字号中所有的掌櫃的在一覺醒來之後均發現自己少了一根手指頭,少了手指頭的地方還冒着汩汩的鮮血。看起來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