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下雨天。
一早就開始下着小雨,小雨細如絲,街道上的行人快速地朝家跑着,大家都似乎都不願意在下雨天的時候出門。所以今天也沒什麽客人上門。
兩道身影不停的忙碌的跟小蜜蜂似的,一會兒擦擦桌子,一會兒擦擦椅子。他們看起來很細心,也很用心,把這裏打掃的幹幹淨淨的,一點兒灰塵也沒有。頃刻間,原本看起來還有一些斑點的假花又恢複到了以往的美麗。
“水已經很髒了,你先擦着,我去換一桶水。”放下手裏的帕子,方笑笑端起盆子準備去門外去倒髒水。結果沒想到一轉身她就看到了門口站着一個渾身濕淋淋的人影,那人披頭散發的,身上還不斷地往下落着水滴,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哎呀!”柳雀兒一聲驚呼,“你是誰啊?好端端的,你站在我們家門口幹什麽呀?”
聽到她的驚呼聲,三丫轉過身子,看到那人之後,連我扔掉了手裏的東西,朝她跑了過去——
“你傻啊!那不是笑笑姐嗎?她穿的衣服還是今兒早上剛換的呢。”
聞言,柳雀兒一看,果然是方笑笑。隻是那衣服怎麽皺巴巴的,而且上面濺滿了泥漬,根本就看不清楚原有的樣子。
當然了,她關心的不僅僅隻是這一件衣服,而是方笑笑的神情。在她的印象中,方笑笑一直都是充滿蓬勃朝氣的,她從來沒有露出過如此沮喪的神情。那麽究竟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笑笑姐……”三丫第一個扶住了方笑笑,她剛走到她的身旁,方笑笑便順勢倒了下去,三丫趕忙抱住了她,“雀兒,你快點過來搭把手,我一個人扶不動笑笑姐。”
柳雀兒慌忙跑了過來,和三丫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扶起了昏倒的人。随後他們兩姐妹又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方笑笑給背回到了房間裏。
“姐,我去請大夫過來瞧一瞧,你就留在這裏給笑笑姐換一身幹淨的衣裳。”說完話之後,柳雀兒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最近這段時間,因爲大家夥營業都有了一個準确的點,所以每天都會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在按着那個點來到店裏面,如此來回交錯着跑,并沒有在店裏面居住。隻是這個來回跑并不代表着會包含蘇老頭和林平坤,他們兩個人依舊還是居住在魚福村的家裏面。
所以說現在要是蘇老頭在店裏面的話,他們也就用不着請其他的大夫了。隻是可惜,他并不在。
林虎他們家人和家裏的其他人看着林平坤可謂是一天比一天恢複的好了,所以大家夥也越來越敬重蘇老頭了,都跟着劉氏一口一個蘇神醫的叫着,再也沒有人稱呼他爲叫花子或者是老乞丐了。
也是因爲今天下着雨的緣故,所以各個店鋪都基本上沒有什麽顧客,就連醫館也不例外。柳雀兒很快便找到了一個閑的發慌正在逗着鳥的大夫,連扯帶拖地把他拖到了貝貝熊。與此同時,在後院裏早已聽到消息的其他人都圍在了方笑笑的身邊,小小的屋子瞬間擠滿了人。
“大夫,你快給我外孫女瞧瞧,她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就暈倒了呢?”看到大夫來,田老太太激動地抓着他的手推他上前。
平日裏大夫一直被病患們當做神仙似的給供着,什麽時候遇到過這種對他十分不禮貌的老太婆了。于是瞬間,他拉下了臉。
“我說你們一個個的都急什麽急?走開走開,你們都别擋着我的光,我告訴你們,我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這要是一個看不清楚誤判了,後果其實你們能承擔得了的嗎?”
那大夫說的疾聲厲色的,大家夥兒心裏不由的顫了幾顫。于是所有人都挨個兒地移動着位置,以便于能夠讓那個老大夫可以更清楚地給方笑笑看病。
随後大夫閉上眼睛摸了摸脈,随後又摸了摸另一隻胳膊上的脈搏,他又閉着眼睛沉思一番,良久之後,這才不耐煩的說道,“不過就是受了點風寒而已,喝幾碗姜湯就沒事了。你說你們用得着這麽大驚小怪的嗎?老朽我還真以爲生了什麽大病了呢!”
“你怎麽看病的?我笑笑姐都已經昏迷了,怎麽會沒事呢?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柳東粗着嗓子,手指關節已經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了,一雙眼睛之中滿含怒意。要不是一向的好教養束縛着他,估計這會兒他已經發作了。
“哪裏來的毛頭小子?怎麽這麽沒禮貌?!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要不我把這個位置讓給你,你上來瞧瞧?”那大夫神情中充滿了不悅,他瞪了一眼柳東,不高興地說道。
“大夫啊,你可不要聽着渾小子胡說,他說的話不能當真的,你别往心裏去。你說我外孫女兒沒事兒,你說的是真的嗎?她沒什麽其他問題吧?”田老太太對着那大夫說道,她的言語卑微的讓人可憐。
許是那大夫也覺得讓這麽一個年紀比自己大的老太婆對自己露出這種乞讨的神色有些不妥,又許是他自己的内心有些不安。總之他神情一凝,随後再次把那雙蒼老的手放在了方笑笑的脈搏上,要比上一次認真萬分的又檢查了一遍,随後又再次确診道,“不知道你家這丫頭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總之她心态很亂,看起來像是郁結在心,這情況瞧着有些不對啊!”
“好了。柳東,送大夫出去吧。”田老太太皺了皺眉頭,“再另外請個大夫吧。”
“你這人什麽意思?”
一聽到田老太太的話,腦袋不是瞬間有些不悅了。另外請個大夫的意味很明顯,就是他們不相信自己的醫術,不相信自己的診斷。雖然說他并不是什麽赫赫有名的大夫,但是這些年也診治了不少人,所以他對自己的醫術還是蠻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