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麽一個邋裏邋遢的老頭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坐在他們家的門口,他們一向心地善良,難免會有些于心不忍,自然而然會收留他幾日。可他們着實沒有想到,這老頭子也太不行了吧。别人都懂得報恩,就他成天好吃懶做。給他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說,可總是被他指責,又或者被他呵斥着着當牛做馬。他們家又不欠他的!憑什麽這麽嚣張啊?幾個意思嘛!?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劉氏這話很明顯就是在打蘇老頭的臉。要知道他剛剛出現的時候,穿的破爛不堪,渾身上下可是一文錢都沒有的,更何談十文錢?隻是,他并不計較這些。這群無知又愚蠢的婦人們,現在對他各種指責,等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一個個的抱着自己的大腿來求自己。現在姑且讓他們過過嘴皮子的瘾,省的到時候事情頗多。
“這這小子的腿我能治好!”
也不和他們說那些有的沒的,蘇老頭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隻見他微微揚起了頭,他指着林平坤,一臉嘲諷的看着他們——
“這樣看來是不是報答你們了?”
話音落下,院内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用一種很奇怪又震驚的目光看着死老頭。當然了,還是除了方笑笑之外。除了她之外,其他人的神情看起來就像鬼見愁一般,可那不是激動,也不是驚喜,而是憤怒。
要知道,林平坤的腿不僅僅隻是他一個人這輩子都不想再提到的話題,更是所有人心目中的一個忌諱。爲了避免勾起那些傷心事,平日裏他們都是躲着這個話題的。可沒想到現在會這麽一個邋裏邋遢的老頭子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大家的第一反應并不是他要好心幫他們,而是羞辱。這是這個老頭對他們的報複,他是存了心的來羞辱他們。
林虎的雙拳已經攥在了一起,他眼眶紅紅的,像是在極力隐忍着一般,“我說老人家,要是你真的喝醉酒了,那就請回房睡覺吧。我們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裏瞎胡鬧,以後說話還請你注意一些。不要随随便便就揭人的傷疤。”
“哼!一幫無知又愚蠢的人!”蘇老頭冷哼一聲,眼神裏面充滿了無限的不屑感,也不知道那人讓自己來這裏做什麽,這家人也真是夠蠢的!
“我再和你說一次,老頭子我沒工夫和你開玩笑,那小子的腿我能治好!别說是那腿了,隻要我願意,就算是死人我也能救活。區區兩條殘疾了的腿算得了什麽?隻要我說可以,那就是可以!我說能治好,一定能治好!”
蘇老頭的話依舊是用放蕩不羁的神情說出來的,原本他還沒有這麽大的脾氣,在聽到林虎的話之後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可以容忍别人用各種眼神來看自己,來嘲諷自己,來羞辱自己。但他絕對不會容忍别人質疑他的醫術。這是他絕對絕對接受不了的。
“老頭子,你可拉倒吧!你以爲我們沒有看過大夫嗎?那多少大夫都跟我說治不好了。你又何苦來騙我們?你要是真有那等高超的醫術,又怎麽可能隻會做這麽一個老乞丐呢?”劉氏偷偷的抹着眼淚,怒不可遏的瞪着蘇老頭。
“你這老太婆……迂腐!”蘇老頭搖了搖頭,“做乞丐這事是我願意的,行了吧?我做乞丐礙着你什麽事了嗎?沒有吧!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生存的方法,你憑什麽來說我?行了!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就算了。這些話就當老頭子我沒有說,你們不相信我,我還不想管呢!”
話罷,蘇老頭準備離開。這時候方笑笑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等一下!”
他回過了頭。
“不知道蘇老打算怎麽救治呢?”
“你們不是不相信我這個老頭子嗎?既然如此,你這丫頭問那麽多做什麽?這費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也不想做了。就這樣拉倒吧!”
“蘇老從來都是心胸寬闊之人,又怎麽能和我們這些無恥小人一般計較呢?”方笑笑淡笑,“劉阿婆也不過太擔心表哥了,他們所說的話都是情理之中的。我想蘇老也不會真的生氣吧!”
“你相信老頭子?”看着方笑笑的眼睛,蘇老頭的神情裏面充滿了希冀。能夠讓别人肯定自己的醫術,這對于一個醫者來說是莫大的信任。
尤其是看到方笑笑那丫頭一臉真摯,一雙晶亮的眸子更是清澈無比,沒有任何瞧不起他或者躲避他的意思,他那不平的心靈總算是稍微平複了一些,刀疤遍布的一張臉上也算是有了緩和的神情。
他上下打量了下對面不言不語的林平坤,随後便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的說道,“想來大家應該都知道,他的腿已經完全骨裂了吧。想要他的腿能夠好起來,那就要祖傳的造骨霜。那東西是十分的珍貴,需要四十多種珍貴藥材用獨家手法來制成。而且那珍貴藥材也是講究年限的,稍微有一點點不對勁就等于前功盡棄,不過我認識一個供應商,他那裏的藥材數不清數,想來配置這麽一副藥也不成什麽問題。”
“笑笑……”田老太太輕輕喚了喚她,“你告訴我,你真的相信他的話嗎?我知道你一心關心表哥,可這事兒不是那麽急的。你要看看事情再論,我們接觸他的時間這麽少,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倘若他真的能治好你表哥的腿就不說了,要是治不好怎麽辦呢?況且按他這幾日的德行來看,他分明就是一個騙子。要是他能治好,那豈不是大家都能治好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善良不是用在這裏的,他還不是看我們成天伺候他舒服,想着再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