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爲天色越來越暗了,路上的行人也沒有多少,外面一片寂靜
。因此,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時,盤算着賬目的掌櫃的瞬間擡起了頭。
隻見從門口方向走進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那漢子穿着鬥篷,帶着一個鬥笠,自己看不清面容,隻是那身材的高大卻讓他在此刻顯得更加的威猛無比,猶如一隻在黑夜中随時随地蓄意待發的獵豹。
掌櫃的慌忙迎了上去,“這位客官,現在天色已晚,本店已經打烊了,你若是要喝酒的話,請明日再來!”
那漢子并沒有理會掌櫃的說的話,也沒有說任何話,隻是徑直走向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老乞丐。
他渾身上下是那樣的淩厲有氣勢,掌櫃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他很想說些什麽,因爲那老乞丐是少東家特意自己要看好的人。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在如此強大的氣勢面前,他卻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隻能愣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随後便退到了一旁。
那漢子伸出食指在桌子上扣了好幾下,似乎是想讓老乞丐醒過來。隻是他喝了那麽多的酒,眼下睡得真香,怎麽可能會那麽輕而易舉地醒過來呢?
兩三次過後,那個漢子明顯放棄了這個想法。于是他直接一把扛起了老乞丐,在掌櫃的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大步流星的踏出了小酒坊。
夜霧在月光下像是籠罩了一層迷煙。
此時此刻,若不是那老頭剛才所趴着的桌子上還有七八個酒壇未收拾,他當真以爲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夢。那不知名的漢子究竟是何方神聖?他的身上怎麽會有如此強大的殺氣?
掌櫃的慌忙關上了酒坊的大門,提着燈一路小跑離開了這裏。夜色深深,寂靜的表面下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魚福村。
昨夜後半夜的一場雨真是及時,早晨起來,就連空氣也都格外的清新。小鳥在樹上飛來飛去的,叽叽喳喳的聲音尤爲清脆悅耳。
方笑笑從後山跑步回來,剛走到家門口,便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在那裏。聯想到這段時間自己還沒有處理的那件事,她不自覺的蹙了蹙眉頭,一雙好看的眼睛也微微眯起,眼裏瞬間閃過一抹淩厲的光。
随着砰的一聲,方笑笑一把便擒拿住了那個人的肩膀,緊接着她想将他抛向空中,但随着下一個動作的形成,就在那個聲音飛起來的時候,方笑笑清楚無比的看到了那張臉。
那是一張蒼老無比卻又滿身疤痕的臉。那張臉上寫滿了故事,且是不爲人知的故事。
不是許陵?!
在得到這個結論之後,方笑笑的眼裏閃過了一抹詫異的神色。
就在那個身影在空中畫出了一個美麗的抛物線之後快要落到地上的時候,她又迅速伸出手接住了他,以此沒有讓他跌落下來而受傷,好讓他安安穩穩的躺在地上。
方笑笑所做的這些動作都是一氣呵成的,可從始至終,那個老頭始終保持着一副呼呼大睡的樣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命喪黃泉了。
他依舊處于一個睡着的狀态,就算現在他站着,還是睡得一塌糊塗。
方笑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朝着家裏面大喊了一聲,“柳東,三丫,雀兒,你們幾個快出來!”
早上晨練的時候他們大家夥都去了,隻不過方笑笑後來又去了漁場一趟,所以比他們回來的晚而已。剛剛回到家裏面換好衣服的姐弟幾個在聽到方笑笑的聲音便迅速跑到了大門口,随後他們便看到了那個奇怪無比的老頭子。
柳東是男孩子,好奇心重,行動力更強。就在方笑笑還沒有說什麽的時候,他已經好奇無比的撩開了那老頭子的頭發,随後便看到了那張醜陋無比又吓人的臉。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向後退了一步,迅速拍攝胸口說道,“我的天呐!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麽醜的人,太可怕了!”
“有什麽可怕的?你沒看見這老頭的臉明顯是被人毀容了嗎?他瞧着多可憐啊!你還說可怕,你有沒有同情心啊?”柳雀兒不悅的瞪了柳東一眼,随後看着那老頭,目光之中充斥着于心不忍的神情。
“笑笑姐,這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柳雀兒詢問着。
“剛才我回來的時候便發現他鬼鬼祟祟的蹲在牆邊,我以爲是前兩天我和你們說的那個人呢,于是我便動了手,結果沒想到居然是一個老人家!”
方笑笑有些慶幸,幸好自己及時看清楚了那老頭的面容,所以并未傷害到他。要不然真的傷了他,她的良心會無法安然的。
不過,有件事兒她也并未和他們幾個說。那就是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這老頭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自己以前在哪些地方見到過他一樣,可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何時何地見過。
難道他以前是在自己這裏買過魚餅的人?
“笑笑姐,你說現在該怎麽處理他?”柳東他們幾個看向了方笑笑,似乎是在等她的主意。
“這樣吧,暫時先把他扶到我們家裏吧。不管他是什麽人,得先讓他醒了酒再說!這麽可憐的一個老頭子,被放在門口出了什麽事,我想我們大家都會于心不安的!”
方笑笑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爲什麽要收留這個老頭子。
也許是因爲這個老頭子實在太過于可憐了,也許是他臉上的疤讓她覺得心裏難受,又或者是因爲他身上帶給自己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總之在看到這個老頭子之後,方笑笑并沒有感覺到周圍有任何不安的氣息,所以她才下定決心準備留下這個人,等他醒了之後再做決定。最起碼,這樣也能說得過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