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坐下來準備好好唠唠嗑的時候,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背着背簍走了進來。在看到滿屋子的人時,目光之中閃過一抹詫異神色。
三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跟中年婦女打着招呼。
“舅母!”柳林氏也是放下了自己的水杯,笑着和她說話,并順勢接過了她的背簍,“嫂子!聽我哥說你最近生病了,生病了要好好休息,你怎麽還幹活呢?你現在好好休息休息,等下讓小東去幫你幹活。”
方笑笑也站起來,同柳雀兒一般向林孫氏,也就是林虎的媳婦兒行了個禮,叫了聲舅母。
林孫氏看起來十分的不精神,臉色蒼白,笑起來也是虛弱無比:“一直聽你林虎舅舅念叨你,說你如何能幹,如何有能力,今日一看果不其然,确實是個能幹的丫頭!是個有福氣的!”
方笑笑客氣的笑了笑,重新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柳雀兒拉着林孫氏的手,十分關心的問道,“舅母,看你臉色如此差,怎的你這次病了這麽長的時間還沒有好呢?是沒有看郎中嗎?”
林孫氏搖了搖頭,她這病呀,是長期的心結的所導緻的。和看不看郎中沒關系。
方笑笑也是一直在暗中觀察着林孫氏的神情。如果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的話,林孫氏這病是因爲長期勞累再加上營養不良所導緻的。
本來這樣的生活就沒有多餘的油水,因此才會讓人病殃殃的。可是顧念到一家老小,林孫氏還得照顧着他們,也要照顧自己那身有殘疾的孩子。
所以就更顧不得上她自己了。
再加上他們要把所有的積蓄都拿來給自己的孩子治病,長期過于憂慮,自然而然身體也就越來越虛弱了。
柳林氏把牛車後面的一些面粉和谷子之内的拖了下來。
由于林虎在來的途中一直坐在前面的位置上,所以他并不清楚牛車後面放着這麽多的東西。隻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妹妹現在正處于什麽樣的環境,況且那家裏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如此大張旗鼓的把這些東西往娘家搬,别人會說閑話的不說,笑丫頭也會不高興的。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人家的。他們跟着沾光就已經很好了,怎麽可以幹這樣的事呢?
于是,林虎則皺着眉頭責怪柳林氏,怪她不應該把什麽都往娘家帶,這樣更容易讓别人誤會了。
柳林氏的性子本就柔弱,如此被訓斥,她更是沒聽得了兩句便開始抹眼淚。看到自己的妹妹這樣,林虎也不敢過多的再說重話了。
隻是方笑笑卻是清晰無比的看到了,在林虎走了之後,柳林氏揚起燦爛的笑容對着她咧嘴一笑。同樣作爲回禮,方笑笑也對她笑了笑。
拿些米面之類的這件事兒方笑笑是知情的。或者說這根本就是她所提出來的。因此自然而然的,也不存在着什麽多心與不多心之類的。隻是,方笑笑卻是覺得,一向柔柔弱弱的舅母,竟然也會破天荒的生出一絲絲小心機。她應該是知道林虎拿她的哭泣沒辦法吧!
還挺可愛的!
最起碼,比之前那樣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就好多了。這樣看起來,确實像個活生生的人了。
劉氏在看到那麽多的谷子白面之後,唇瓣張了張,嗫嚅許久,像是想要說話,最終卻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她并不像林虎那般大大咧咧的做事不考慮,她知道,自己的女兒能夠将這些東西帶到娘家來,想必也是那個家裏的人應允的吧!
如果沒有他們的點頭,她相信,柳林氏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把這些東西帶回來的。對于女兒的人品,她還是十分有自信的。
“舅母,你快歇一歇吧。挑水這活我做就行了!我在家裏也經常做。”方笑笑看到林孫氏從屋裏挑着水桶出來了,她慌忙從她的手中接了過去說道。
林孫氏有些不好意思,“别别别,笑丫頭,怎麽能讓你幹這種事呢?你快坐着吧,你可是客人!”
“舅母,你說這話就有些見外了!我之前也和林虎舅舅說過,他是真心拿我同三丫他們當做外甥女的,我也是真心把他當做我的親舅舅的,自然而然你也是我的舅母,我爲你們做點事也是應該的。再者說了,以前的我也沒少承蒙你們的關照,外祖母和劉姥姥之間的關系又是那麽的好。所以啊,你們可千萬不要對我有什麽想法,我和雀兒他們都是一樣的。都是你們的外甥女。”
方笑笑所說的這番話落到在座所有人的耳朵裏,是那麽的舒坦,又是那麽的令他們感動。
他們也知道,如今的方笑笑和以前那個瘋瘋癫癫的丫頭判若兩人,現在的笑丫頭,有能力,有作爲。他們林家以前雖然也幫襯過她,可到底與現在比起來是不值得一提的。
但是笑丫頭依舊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那就證明這丫頭确實是個有心的。
“你就讓她去吧!這丫頭在家裏的時候也沒少幹活,挑幾桶水對她來說不算什麽的!”田老太太見方笑笑和林孫氏二人推讓半天,于是便開口勸了句。
見狀,林孫氏也不再多說什麽,知得把水桶給了方笑笑。
講真的,她确實也太累了。既然田阿婆這個作爲長輩的都發話了,要是她再推脫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況且林孫氏也是打心眼裏想要和方笑笑他們處理好關系的。畢竟按照現在他們家的發展,這以後自己還是要仰仗他們的。要是他們之間生出嫌隙,可就不好了。
方笑笑挑着水桶晃悠悠的走到了村子裏的水井旁邊,水井那裏還圍着其他的幾個人在打水,于是她便在不遠處先等着,打算等那幾個人走了之後,自己再去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