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自言自語着,那男子又夾了幾片吃了下去。
“味道當真還不錯。原來這小小的魚片,竟然還有這些個不同尋常的味道。隻是那個怪怪的味道是什麽?雖說是有些怪,卻也并不影響口感,甚至還覺得有些好吃……”
“隻是尋常的一味藥材罷了。”方笑笑也沒打算說的更具體,“那正是我要告訴公子您的秘密。”
說話間,方笑笑将手中的茶杯遞了出去,遞給了那男子,看着他一飲而盡。
“好茶!真是好茶!”少年驚喜若狂。“你能告訴我,你是如何把這陳茶泡制成這樣的嗎?這茶我也天天喝,怎麽和你泡制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呢?對了,你剛才說要告訴我什麽秘密,究竟是什麽秘密?說出來與我聽聽,當然了,不用賣關子,本少爺若滿意,自會嘉獎于你的。”
他說話的口氣是那般的自然,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說這話是有多麽的狂妄自大。看着他的眼睛,方笑笑的神情十分認真,不知爲何,看的那少年竟是一陣皺眉。
似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片刻之後,方笑笑揚了揚唇角,看向了男子身後的掌櫃,平靜說道“這秘密我是隻告訴公子一人的好,其他人……還是不要聽了。”
聞言,那男子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沉了下去。逐漸換上了一副凝重的神情。他認真的看着方笑笑,似乎是想從她的眼睛中一點點地探索到些什麽。
若是以他的身份和相貌作比,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投懷送抱。那些女子爲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然而眼前這女子,眼神清澈無比,沒有摻雜任何的算計神色。
由此,少年的疑慮通通也被打消。他對着掌櫃揮了揮手——
“下去吧!”
“公子,三思啊!”掌櫃的皺了皺眉頭,“這女子來路不明,若是留下來傷了公子……”
“你的意思是說,本公子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竟然連一個女子都對付不了,時刻需要你這老東西的保護?”男子是用一副笑眯眯的語氣說着,可那冷漠的神情卻是讓人望而生畏。
掌櫃的不由心裏發汗,連忙擺了擺手。在離開之前,他還狠狠的瞪了方笑笑一眼,似乎是在警告着她不要輕舉妄動。
“現在可以說了吧?”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茶壺,放在手裏左擺右擺。
方笑笑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從袋子裏拿出了幾片魚幹放在了手裏,随後遞給了他,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倘若我是公子你,現在的确應該多吃幾塊魚幹,不僅今天要吃,以後更是要每天都吃,從不間斷!”
“哈!”男子冷笑一聲,“莫不是你這小丫頭片子還真當本公子是冤大頭?你當真以爲你做出什麽好吃的了,竟是要本公子這般爲你賣力?”
那雙促霞的丹鳳眼中滿是譏諷的神情,看着方笑笑的眼神也充滿了不懷好意。
“公子實在不必要這樣說,我也不需要你怎麽賣力,左右這魚幹你也是要付錢的。不多不少,一袋十文錢,正正好!”
許是因爲方笑笑這種貪得無厭的神情惹惱了那公子,隻見他一閃而過的神情中有着明顯的殺意。
“一袋上不了台面的東西你就要收十文錢,姑娘,隻怕你是腦子不好使吧?!”
“公子,此時此刻您應該感到慶幸。要是沒有我這東西,你很快變命不久矣了。這區區十文錢就能救您的命,難道說在您的心裏,您的命還抵不上這十文錢?”
“什麽意思?”男子的神色變了變。
方笑笑有意無意地看上了他腰間别着的香包,倒是輕笑了起來,“這香包看起來不錯,上頭的刺繡也是精巧的很,看來所繡之人也是用心了。隻是這味道如此濃烈,終究還是不太适合男子的好!”
雖然沒點透,可那男子卻也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他看了看方笑笑,取下了香包,神色在一瞬間變得凝重無比“你的意思是,香包有毒?”
剛才還像是一隻慵懶無比的貓兒一般溫順,此刻那男子的神色卻依然猶如一匹孤狼。他出生于富貴人家,天生帶着一股貴氣,舉手投足之間處處不忘彰顯。
方笑笑似乎沒有感覺到少年的憤怒,她遞過去了一杯茶水,神情冷淡的如同清風冷月,格外的溫和、卻又格外惬意。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茶應該是去年的大紅袍吧!一年的清茶再配上魚幹裏的那味藥材,保證可以藥到病除,解了公子體内的毒!公子不妨試試。”
“我憑什麽相信你?”
男子看着她,唇角譏笑。
像這種江湖術士,他見多了。
他憑什麽要相信?!
“信不信由你,我也隻是将話說到而已。看公子這症狀,估計佩戴這香包的時間也不短了,什麽時候挂上這香包,什麽時候便已經開始中毒了。其實這香包并沒有毒,隻是剛好,這香包與公子每日沐浴所焚之香有沖突,久而久之便會形成一種。”
“公子大可不必緊張,既然是,想來沒有那麽容易發作,沒有個三五年是要不了命的。你這香包瞧着還蠻新的,毒性應該不大。”
男子的臉色變了變,須臾,他突然換上了一副方笑笑看不懂的神情——
“你這丫頭真是可惡的緊,口說無憑,本公子又豈能着了你的道?!況且這香包所換上的時間也不過十來天而已,你當真以爲我會信你?”他大手一揮,“出去!”
方笑笑并沒有過多的糾纏着他。她站起來,神情十分複雜的看着那男子“剛開始用這種毒的前三個月隻會覺得渾身乏力,第四個月開始便會覺得記憶力逐漸減退,而後便會越來越想睡覺,清醒時間也會越來越短。目前從公子您的神态來看,這種毒您至少已經接觸了八個月了!”
八個月,二百四十天,并非他所說的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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