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吃了祖母的肉包子,你怎麽能冤枉我呢?!”說話間,田蕊便哭的梨花帶雨的。讓人好不心疼。一看到自家女兒這個樣子,田艾氏頓時怒火橫沖——
“你這個小子,心眼怎麽這麽壞呢?!是你吃的就是你吃的,爲什麽要冤枉我家蕊蕊?我告訴你,我田艾氏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如果你想把髒水潑到我的蕊蕊的身上,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不是,真的是蕊蕊吃的……我都看見了……”小寶一陣哆嗦,自己明明就看見了,可爲什麽沒有人相信他呢?
“小寶,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呢?這事兒明明就是你做的,是你還警告我不要告訴别人,否則會對我不客氣的。原來我是不打算說出來的,可我一想這事兒不好,我不能縱容你,所以我才說了出來……”田蕊的樣子當真是楚楚可憐極了,“你說你吃就吃了,你認個錯也沒人怪你,以後不要這樣就行了。你爲什麽要這般冤枉我?明明我什麽也沒做,你爲什麽要把髒水潑到我的身上?!”
說到最後,她已然已經泣不成聲了。趴在田氏的懷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娘,小寶爲什麽要這麽冤枉我?!明明不是我做的事情,他爲什麽要冤枉我?!娘,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您和祖母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你放心,隻要有娘在,娘斷然是不會讓别人将你欺負了去的!”田艾氏憤憤說道,回頭看了一眼小寶,一雙眼睛布滿了狠毒,“如果還有誰對我的蕊蕊要下手,那就盡管放馬過來,我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如此不識擡舉。平白無故冤枉人!”
看着小寶的可憐模樣,田老太太也有些于心不忍。雖然從内心深處來講她也是極其不相信這件事是小包做的,可凡事都要講個證據,自己又有什麽證據呢?
小寶說是田蕊吃了,田蕊又說是小寶吃了……他們二人這般,自己又該做如何判斷呢?!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個是自己的親孫女,一個是親外孫女的兒子,這讓田老太太該如何說?!可是不說,在這件問題上面一個包子是小,這樣偷竊的行爲可是煩啊。
小時候就這樣小偷小鬧了,這以後指不定該怎麽樣去禍害别人呢!
“方小寶!尋常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我也就不說什麽了,可是現在你居然要如此冤枉我的蕊蕊,你說你這孩子心思怎麽這麽歹毒呢?你吃了太祖姥姥的包子就吃了,爲何要連帶着别人一起下水?說,是你吃了包子!别像個嚯嚯似的禍害别人……”田艾氏嘴皮子上下翻動着,一番話便從她的嘴裏說了出來。
那如此信誓旦旦卻又笃定的樣子,就好像當真,她親眼看到了方小寶吃了這些包子。
可是沒做過的事情又怎麽能承認呢?
方小寶一直謹記着娘親交給他的這個道理,他明明沒有吃過那些包子。爲什麽大舅母非要讓他承認呢?!
“我沒有!那些包子不是我吃的,我沒有……”
他反駁着,可是一個小孩子的反駁能在此刻起到什麽作用?那麽蒼白無力,且又讓人心疼。
“方小寶!我說你這孩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一直以來你在我田家,我這個做大舅母都沒有虧待過你吧?我還不是拿你當我的親生孩子,有我的孩子什麽就有你的什麽,可你這小白眼狼怎麽這麽不記好呢?!你說你這孩子咋這般讓人惡心呢?!你冤枉我的蕊蕊,你能有什麽好處?你算個什麽玩意?”
田艾氏唾沫星子亂飛着,此刻的她已然顧不上其他了,有什麽話一股腦的全被她給說了出來,也不管這些話會對孩子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田老太太神情有些難看,她咳嗽了下,表示自己還坐在這兒呢,希望田艾氏說話注意一些。本來爲了幾個包子的事也沒必要這麽大動幹戈,就算是小寶吃了又如何?!那可憐的孩子,她也不想和他計較。亦或是田蕊吃了又能怎麽樣?左右不過是幾個包子的事情,那可是她的親孫女兒。
所以當兩個小孩子在屋子裏嚷嚷的時候,田老太太打算就讓這件事情這麽悄無聲息的翻篇算了。可沒想到田艾氏這個大兒媳婦卻是非要證明誰是偷包子的賊,鬧來鬧去,便鬧成現在這個結果了。
“大兒媳,我看這事要不就算了吧。爲了幾個包子傷了一家人的和氣……不值得!”田老太太眼睛微眯了下,她不想再繼續執着于這件事了,都是一家人,這樣下去沒意思。
“算了?”田艾氏語氣高昂,“這事兒不明不白的,怎麽能算了呢?!不行,我一定要找出證據,不然我們家蕊蕊被冤枉的也太委屈了!方小寶,你等着,我一定會找出是你偷吃的證據!到時候我看你個小白眼狼怎麽狡辯!”
簡直是和你娘一模一樣,一群賤蹄子!
田艾氏在心裏狠狠的咒罵着。
而被她摟在懷裏的田蕊,看着小寶一臉啞巴吃黃連的樣子,得意極了,眼眸之中盡是喜悅。不過,面上功夫一向被她做的也是足夠慣了。此刻,她仍然柔弱無比且又委屈巴巴的說道“小寶,你若吃了便吃了沒有人會怪你的。娘說了,小孩子是不能撒謊的……”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你必須要承認那些肉包子是你吃了的。
小寶委屈不已,他眨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後将目光放到了田老太太的身上。他企圖從田老太太那裏得到一絲信任,可讓小寶失望的是,田老太太的臉上什麽也沒有,甚至連一抹異樣的神情都沒有。
不是她沒有什麽動作,隻是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爲了誰而偏向誰,爲了誰又不偏向誰。
方小寶的心一時間可謂是直接冷到了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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