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我不是來問你什麽時候能得到救治的,我是想告訴你,如果現在我有辦法治療這場疾病,你願意協助我嗎?”
“你說什麽?”村長陡然間提高音量,一雙眼來來回回不住地在方笑笑的身上打量着,“你有辦法?你有什麽辦法?”
“我有什麽辦法以後你會知道的,前提是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對上他的打量神情,方笑笑不卑不亢,毫不畏懼。她依舊是那一副淡定如初的樣子,在所有人的焦慮面前,就好像眼前的事情和自己沒有關系一樣。那樣的氣勢不得不讓人信服,就好像她有一種天生的魅力一般。
“可是,我憑什麽相信你?”村張眯縫着眼睛說道,“我再等一等,官府會派醫術更高湛的大夫過來,到那時我們也會得到相應的救助。隻是你,你說你一個黃毛小丫頭,你懂什麽?這可是天花啊!天花是會死人的你知道吧?”
村長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就拿村裏那個張大夫來說,他在咱村裏看了一輩子的病了,可在天花面前還有什麽辦法?還不是連夜逃走了?!你說讓我相信你,你有什麽資本讓我相信你?這可是我們魚福村所有人的性命,那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不是簡簡單單說信就可以信的。”
“如果你相信我,從此至少會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得到治療。可如果你不信我,一定要等到官府派來的大夫來,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魚福村隻會有百分之零的可能性得到救治。”
也是看在村長盡心盡力在爲全體村民考慮的份上,方笑笑才不打算不管。要是放到别人身上,如此迂腐的思想,她是萬萬不會沾惹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村長有些疑惑。
“很簡單,如果你相信我,至少我們所有人都不用死。可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們全都要死。”
看到村長還是一臉木讷的表情,方笑笑快要吐血了,但眼前情況特殊,她隻好耐着性子繼續講解,“你說你已經報過官了,可這都多少時間過去了,官府爲什麽遲遲沒有派人來?按理來說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他們應該高度重視才對,在你報官的第一時間派遣大夫過來探查,然後調集醫術更高級的大夫,這樣不是更爲重要嗎?”
“也許他們有什麽更加重要的事兒呢?也許被什麽其他事兒給絆住了呢?!”
“你也說了這是生命攸關的大事,在生死關頭,雞毛蒜皮的小事又有什麽更重要的呢?”
村長的臉色白了白,對啊!在生死攸關的大事面前,雞毛蒜皮的小事又有什麽更重要的呢?所以他們爲什麽遲遲沒有派人來呢?
他們爲什麽會沒有人來呢?
村長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們已經放棄了我們!”
還未等他說出那個想法,方笑笑便替他說了。
是啊。
也許他們早就已經放棄了我們。也許這就是最現實的可能!
刹那間,村長的臉色蒼白。倘若事實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該怎麽辦?自己又該如何給村民一個交代?别人可以放棄他們,可他們不能放棄自己啊。
不過,他還是心存最後一點僥幸,他不願意相信,一向被這些村民們敬重的官符真的會放棄了他們。
“我憑什麽相信你?”村長口是心非着,他不想讓人知道此刻他内心的煎熬。
“你會相信我的。”方笑笑勾了勾唇,“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現在我就不會站在這裏了。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你也不會是現在這副神情。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你大可以走到後山上去看看,看看遠處,幾裏之外是不是有重兵在把守着。看看我們的魚福村,此刻是不是進不去,出不來。”
原本方笑笑還沒這麽笃定他們已經被官府所棄了。可是她在後山卻又千真萬确的看到了這一幕。
魚福村方圓幾裏之外是有重兵層層把守着,他們一直看守着,讓人進不去也出不來。由此,他們的态度還不明顯嗎?還不就是等着村裏人都被感染的差不多了,然後就地滅口嗎?
可憐這些人一向敬畏官府,沒想到最後做到的這麽可憐下場。要不是自己也是這魚福村的一員,要不是可憐的小寶此刻也感染着天花,她方笑笑才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呢。
不用看了。
村長心裏明白的很,此刻方笑笑能說出這樣的話,斷然是有千萬分的把握。若沒有,她又怎敢如此?
眼下,自己若是想活命,若是想救村裏人,唯一相信的也就隻有她了。
也罷,那就賭一把吧!
“我相信你,你說,我該怎麽做,該如何配合你。”
方笑笑已經等這句話很久了。她知道,村長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畢竟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們之間也沒有存在着任何的信任感。如果換作是自己,她未必能做到像村長這樣。
“目前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先将已經感染了的病人隔離起來。村子裏有沒有閑置着的房子?可以将隔離點設置在那裏。”
村長想了想,點了點頭。
“村中央王老頭的家裏空閑着,去年王老頭剛剛去世,他是鳏夫,也沒有兒女,現在家裏沒人。”
“那就好,那你現在去集合已經感染了的病人,然後把他們都帶到王老頭的家裏,我去配置點消毒藥水,等下我們先進行消毒隔離措施。”方笑笑神情凝重,原本村長還是有些不可信,然而看到她如此,不知爲何,他竟也慢慢的心安了下來。
就好像她天生有一股可以讓人臣服的魅力一般,讓人心甘情願的聽她指揮。所以,他願意相信她。
不過,他還是有個疑惑——
“方丫頭,你确定你真的有辦法?你沒有騙我?這可是關乎着全村人的性命啊!千萬不可以大意,千萬不可以大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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