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家裏,表面上看起來是老大家的媳婦兒精明能幹,實際上那就是個表面,田李氏深深的清楚田艾氏的套路,不過就是個胸大無腦的家夥。别人說什麽就信什麽,一點也沉不住氣。
田李氏越說神情越激動,說到最後她看了一眼自己唯唯諾諾的丈夫,剛才的高興勁兒瞬間都沒了。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嫁了這麽個丈夫。蔫兒吧唧的!當初真的是瞎了眼了。
算了算了,睡覺。
之後兩人也不再說什麽,方笑笑的時候也沒有聽見什麽,她回去想了很久,這才開口問了田老太太。
她想,應該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算算賬了。一枚手镯是小,可要往大裏說了呢?況且那個手镯還是原主的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他們這些人又怎麽好意思?!
“外祖母,倘若有一天我要和這個家斷絕關系,你會和我走嗎?”看着田老太太的眼睛,方笑笑一字一句地問着。
之前回來也不過是心存僥幸罷了,想着他們也還不能顧及到一些人情。可現在看來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對于她的舅舅而言,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人情可言。否則原主也不會活生生的被他們折磨了那麽多年。
既然自己想要在這裏闖出一番天地,和田家鬧翻那是遲早的事。隻是不知道到時候田老太太又該如何做選擇,畢竟這個時代女人的思想還是很保守的,既然她是田家的老太太,想來也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田家的事情吧。
可若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心裏也委實有點難以過去。畢竟,老太太可是她爲數不多所記挂着的人了。
“笑丫頭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叫和這個家要斷絕關系?”田老太太雖然聽明白了,可到底也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話,于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問着。
“外祖母,有些話其實我不想讓你知道的。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和你說了吧。以前我在家裏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你也看到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可面對我那兩個舅母,你确實也沒有任何辦法。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你也看到我變了,變了肯定也是要做其他打算的。我不相信我的人生會一輩子局限在這裏,所以在此之前,我得先解決完這些事情。我不能讓他們一直困惑我,我要成爲我娘親的驕傲!”
最後一句話,方笑笑确實是帶了點心思的。如果是平白無故的就那樣說,田老太太肯定會以田家的利益爲主。但如果涉及到她女兒田悅,那這件事情就會徹底的不一樣了。
事實果然不出方笑笑所料,再想到自己可憐的女兒之後,田老太太果然動了恻隐之心。
其實她在這個家裏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兩個兒子都是十足十的牆頭草,娶了媳婦忘了娘。說實話她夾在他們之間也挺爲難的,要是以後能走,說不準這也是一件好事兒。
隻是……村裏人會怎麽想呢?
他們到時候應該會戳着自己的脊梁骨罵她吧!
感覺到了田老太太蠢蠢欲動的心思,方笑笑适時的加了味猛藥,“外祖母,我想您還是跟我走吧。你也知道我的兩個舅舅是那副樣子,舅母說什麽他們做什麽。這要是以後舅母想給您下藥,保不準舅舅也會照做呢!”
“他敢!?”田老太太的眼裏劃過一抹精光,“他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敢給我下藥?!”
“這有什麽不敢的,我娘親還是他們的親妹妹呢!聽村裏人說不也受了很多氣嗎……那我是我娘親唯一的女兒,可舅母……唉!算了算了不說了……”方笑笑适時的抹了抹了眼淚,一邊在抹淚的同時從手縫隙中偷偷打量着田老太太的神情。
田老太太果然有所動容。
方笑笑眼瞅着也到時機了,便尋了個借口出去找小寶了,屋裏隻剩下田老太太一人獨自在沉思着什麽……
晚上吃飯的時候,田老太太欲言又止了好幾番,像是有什麽話要說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見狀,反倒是方笑笑開了口,“我昨兒個晚上夢到我娘親了……”
“夢就夢見呗!合着跟誰沒有娘親似的……”田柔憤憤的瞪了她一眼,順手夾起了一口土豆絲嚼巴了起來。
“可是,可是我娘親說她留給了我一個手镯,我怎麽沒有見過呀?也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方笑笑嚼着筷子,看似弱弱的神情卻是在打量着在座每一個人的反應。
“我說你可别冤枉我們,我們又沒見過你的東西!”田柔是個急性子,憋不住話。
“我又沒說是你拿走的,柔柔你心虛什麽?!”方笑笑反問着。
“你……你說什麽呢,我有什麽可心虛的?!”田柔一時語塞,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反駁。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田艾氏趁機打圓場,“笑笑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家柔柔一向是行得正坐得端,況且我們壓根沒見你這個東西。你可不要亂冤枉人,平白讓人心寒!”
“是嗎?真的是我冤枉你們了嗎?”方笑笑目光淩厲,漫不經心的說着,“可我還是相信我娘聽說的,她都托夢給我了,想來也是不會騙我的。您說對嗎,二舅母?”
突如其來被點到名,田李氏有些心慌。此刻坐在她身邊的田中義已經渾身顫抖不已了。他就說拿這個東西是要壞事的吧,可他媳婦兒偏偏不聽啊!現在好了吧?馬上要被抓個現行了吧。
真是丢死人了!
不過田李氏從小也不是吓大的,自己拿那個東西已經那麽多年了,如果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她拿的,至于等到現在嗎?既然拖到現在,肯定是沒憑沒據的,那麽在這個家裏大家也不會相信方笑笑說的。
“那當然了,天大地大,亡者最大嘛!既然你娘親都給你托夢了,那想來肯定是有這麽一回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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