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孩子也是個相當節儉的,看看這紙張,上面寫的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整潔如初的字,幾乎沒有一點點浪費的地方。
看着可當真讓人心疼的緊啊!
“小寶真乖,小寶寫的娘親很滿意!”方笑笑朝他軟軟弱弱的臉頰親了親,小寶很開心的笑了起來,臉上泛起了兩道紅暈。
“娘親……這樣不好吧……”
明明人家都是一個小男子漢了。
男女授受不親噢!
“那小寶能告訴娘親哪裏不好嗎?是娘親親了小寶,小寶覺得不好嗎?還是小寶嫌棄親娘親了?”方笑笑笑着打趣兒。
“都不是……”小寶害羞的跺了跺腳,“小寶才不會嫌棄娘親呢!小寶會一直愛娘親的……”
說完話,許是覺得不好意思,小寶便跑出去到院子裏面玩去了。洗完手之後,方笑笑坐在了桌子前,田老太太已經将熱好的飯菜給她端了上來——
“笑丫頭,餓了吧?快吃!”
方笑笑看了看,那是一碗清淡的幾乎看不到米的米粥,就像是清水一般,還有一點點的野菜,沒有任何作料,這樣的飯菜放在二十一世紀喂豬幾乎都沒有豬吃。現在卻要給人吃……
唉!真是世事難料啊。
其實以前田家的口糧倒也算是可以的,也沒有到這個地步。可就是因爲方笑笑回來了,之前他們兩妯娌接她回來不過就是看中了方笑笑那可以賺錢的法子,可自打她回來她便也沒什麽作爲,久而久之他們東西兩屋的人心裏不平衡了,都互相指責對方帶了多少油瓶回來。
因此,隻得在口糧上克扣着,一日三餐便從之前的飯菜轉變成了這種。
說實話,方笑笑簡直是快要氣死了,她真想一走了之,回到自己之前生活着的地方,最起碼不會因爲自己而讓田老太太受到牽連,那麽一大把年紀了,成日裏吃這些身體可怎麽受得了啊。
可冷靜過後她又怪自己太沖動了。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必須要忍着。
忍着吧!以後一定要加倍的對田老太太好!
方笑笑這麽想着,揣着眼淚吃完了東西。
“祖母,我娘……她有沒有留給我什麽東西啊?”想了很久,方笑笑還是是問出了疑惑。
雖然那個可憐的原主自打出生之後就從來沒有見過她娘,可這幾天,她老是做夢夢到那個婦人。她生得很是精美,卻也總是一個勁的在自己的夢裏偷偷的抹着眼淚。
方笑笑知道有句老話叫母女連心,也許這真是她想像自己表達什麽呢。
被問到了痛心處,田老太太的神情劃過一抹不自然。女兒的死是她這一生的心病。雖然旁人都叫她釋懷釋懷,可到底,這又該如何釋懷?
“外祖母,我知道娘親的時候是你的心病。如果娘親有什麽留下給我的東西,你就給我吧。之前是我腦子不靈光,現在我清醒了,這幾日我也夜夜夢到娘親,我也很想她。”
“你說什麽?你夢到了她?”老太太的目光中陡然充滿了希冀,她都已經多少年沒有夢到自己的女兒了……
自己那可憐的女兒啊……
“是啊!”方笑笑點了點頭,“我夢到娘親看着我哭,夢到娘親說她不孝,不能在您老跟前盡孝,讓我好好照顧着您……”
果然,父母都是疼愛孩子的。
聽到方笑笑這樣說,田老太太的心不知道碎了幾瓣。從小她就對這個所謂的女兒愛護有佳,隻是沒想到,她那麽年輕……
唉!
老太太上了年紀,記憶也有些不太好。她想了很久,這才記起來女兒好像在臨終之前确實給外孫女留過一枚手镯。
可是自己把那枚手镯放在哪兒了呢?
田老太太的屋總共就這麽大,她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方笑笑不提及這個話題還好,現在突然被提了出來,老太太一門心思誓要找到自己女兒的東西。
“我到底放哪兒了呢?我明明記得就放在這個櫃子裏啊!這都多少年了,怎麽突然間就不見了呢?”田老太太的神情很是焦灼,女兒剛開始離世的那幾年她還時不時的拿出來看一看,後來她越發覺得看這個東西越心酸,于是鎖在櫃子裏便再也沒有看過。
可這今天要找起來,怎麽就不翼而飛了呢?這東西到底去哪兒了呢?
“外祖母,你好好想一想,那個東西是什麽形狀的?”方笑笑也沒有怪老太太,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記憶模糊很正常。
“我記得那是個銀子做的手镯吧,那種花紋好像不是我們這兒的。我以前在大戶人家家裏幫傭過,見過那些太太們帶過的,的确不是這種類型,這種很罕見,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我也從未知道她還有這個……”田老太太仔細的回憶着,回憶着,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其實方笑笑并不知道原主的母親給自己留了東西,她隻是恰好偷聽到了二舅母和舅舅的對話。
方笑笑這個人别的本事沒有,耳力卻是極好。她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所聽到的會有錯誤。她記得那天自己去起夜,途經西廂房的時候,二舅田中義有些弱弱的說道“我們這樣做不太好吧,畢竟那是小悅留給笑笑唯一的東西。”
田李氏冷哼一聲,鼻孔裏出氣,“有什麽不好的?你那個短命鬼的妹妹都死了多少年了?!再說了,我們拿她這東西還不是爲了看病,我們早一點有個孩子,老田家也不至于被你那兩個侄女嚯嚯光!”
“可是,可是娘要知道了怎麽辦?”田中義還是很不安。
“那個老東西怎麽可能會知道?這東西我們拿來多少年了,你見過那個老東西說起嗎?要我說啊,她早就已經将這件事兒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其實說起來忘了也好,省得到時候我們之間再鬧的各種不愉快,你那個狐狸精嫂子怕她,我可不怕!要是真撕破了臉皮,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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