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看了過去,原來此刻進來的那個人不是外人,正是方孝賢一直以來的貼身侍女雪瑩。
冒冒失失就這麽闖進來的雪瑩在看到墨天耀的那一瞬間,很顯然吓了一跳,于是立刻蹲身行禮:“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不知王爺在此,奴婢實在該死了。”
“不知道你這個時候來這裏,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找王妃嗎?!”
由于剛開始的時候方笑笑已經囑托桃煙在伺候完自己吃了藥之後不許讓其他的侍女們進來,而這句話那時候也恰好讓墨天耀聽了進去。所以此刻看到雪瑩突然間出現在這裏,一時間他有些疑惑。
不禁開口問道。
“這個……”很明顯雪瑩的神色充滿了猶豫。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開口,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這件事情。所以隻好嗫嚅着唇瓣,看起來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回答着。
“奴婢……奴婢……奴婢實在不知道這件事情當講不當講,可這件事情确實是事關重大的,所以奴婢想着不能隐瞞王爺。”
對于雪瑩所說的這些話,一時之間方笑笑産生了無比的好奇。她在想着,究竟是什麽事情能夠讓她如此糾結?
墨天耀靜靜的盯着雪瑩看了好一會兒的功夫,然後回答她說道:“有什麽事情你就直接說吧,不用這麽拐彎抹角的。”
雪瑩點了點頭,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這才輕輕開口說道:“回王爺的話,今天上午的時候,奴婢出府去幫我家主子打算求個卦。”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神情略微停頓了一下。看起來似乎是有些難以啓齒。
“奴婢是盼望着主子能夠早一點爲王爺誕下一個小少爺,聽說有個地方的卦簽特别的靈驗,所以奴婢就想着出去碰碰運氣,說不準主子這一胎懷的就是一個小公子呢。”
墨天耀沒有就說話,靜靜的看着她點了點頭,示意着她繼續說下去。
“結果奴婢突然間無意間發現了洛王妃的貼身侍女正在遠處不遠的一家藥鋪裏面買藥。原本奴婢還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後來覺得那個侍女總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奴婢這才起了疑心,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同尋常,肯定有點問題。到了晚上的時候,奴婢正好打探回來,按理來說這洛王妃的身子骨好好的,也沒個什麽問題,完全是不需要吃任何藥的,我也觀察了很久,沒有發現那邊在火爐上煎藥的痕迹。後來奴婢越想這件事情越覺得不對勁了,于是趁着吃完飯的功夫跑出了府,又回到了那間藥鋪裏面向掌櫃的索要了她購買草藥的清單。”
“原本那掌櫃的十分不願意把這清單給奴婢,後來奴婢借口說那草藥有點錯誤,所以要尋回來查閱一番,好說歹說費盡了口舌,才得到的那張藥單。奴婢原本想着是先拿給周大夫好好瞧一瞧,看看這張藥單有沒有什麽錯誤之處,但是奴婢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周大夫,所以這才打算把那單子拿過來告訴主子。”
聽到這裏,墨天耀大概也明白了這件事情。隻見他開口打斷了雪瑩要說的話,“既然你這麽說,那想必那張單子現在在你身上了?”
“是的,那張單子現在就在奴婢的身上。”雪瑩點了點頭,随後從袖子裏面抽出了一張被疊的方正的紙張,畢恭畢敬的把那紙張地給了墨天耀。
墨天耀伸手接過了紙張,展開細細地勘察了一番之後,過了好半天的功夫,這才擡起了頭,問道:“我問你,今天是不是宮裏面來人給王妃送了一堆香囊?”
突然間被這麽一問,雪瑩似乎是愣住了。她好好的回想了一下,這才想得起來。
“回王爺的話,今天宮裏面是給王妃送了一對香囊過來。王妃還特意命奴婢把那香囊收拾到梳妝台上的抽屜裏了。”
等雪瑩記起來了這件事情之後,隻得老老實實的回答着。
奇怪。
方笑笑一時間覺得不對勁的很。
這件事情按理來說怎麽會這麽奇怪呢?也怎麽可能會這麽巧呢?
正好在這個時候,洛衣兒也打算下毒害她?!她又有什麽非害自己不可的理由呢?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接觸不是很多啊。而且自己自我感覺也沒有做什麽得罪她的事情,所以這個女人在眼下這個時機出手的話,實在是看起來有些不應當啊。
倘若洛衣兒是真的想要害自己,難不成雪瑩剛剛所說的那個藥方裏面的成分和那個香囊裏面的堕胎藥成分一樣?要不然墨天耀又怎麽可能會特意去詢問那一對香囊呢?這都是不合理的啊。
一想到這裏,方笑笑不由得一頭霧水。
望着此刻眼前那個在燭光下看起來沉默不語的男人,不知道爲什麽,在這一瞬間,她突然間隻覺得自己的眼睛亮了。
她好像看到了事實的真相。
其實,雪瑩這個丫頭壓根就不是在幫着自己,而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害她。其實他們兩個人之間并不是有仇有怨的,然而他們各自的立場不一樣。這個丫頭分明就是穎妃娘娘派在自己身邊的奸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從桃煙那裏探聽到了這邊的部分情況,然後自己再一揣測,生怕她真正的主子會因爲這件事情而被方笑笑識破陰謀詭計。所以這才是要铤而走險,跑的墨天耀這邊說了這樣一個彌天大謊。
其實雪瑩剛才所說的這番謊話可真的是很不簡單的。甚至可以說是經過了萬全的深思熟慮。
表面上看起來是洛衣兒想要處心積慮地給方笑笑吓這堕胎藥,但是她這謊話中又故意夾雜了許多的漏洞,以便于讓墨天耀跟着這些漏洞順藤摸瓜,最後察覺出來這藥根本就不是洛衣兒下的。
那最後的結果是怎麽樣的?他會怎麽想?這時自然而然他認爲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方笑笑故意指使雪瑩來陷害洛衣兒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