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沖着中統的行動人員來的,那麽,中統最重要的,便是藏在這棟小樓地下室裏的那些秘密文件和檔案了。做出判斷的中統高層們,随即一面裝着氣急敗壞的樣子,抽調人數在城中展開大搜捕。一面,暗中抽調精銳力量,悄悄進駐小樓,設下陷阱,等待襲擊者出現。他們不知道襲擊者什麽時候出現,所以,被安排進小樓的中統行動人員,隻能默默等待。
中統的這個布置,原本就是臨時的突發奇想,他們根本不知道襲擊者會不會來這裏。而原本準備拿這裏開刀的唐城,卻也是因爲臨時的猶豫,中止了潛入小樓的行動。此刻的唐城,還不知道因爲自己的臨時決定,居然避免了自己陷入中統的陷阱。而那些等在小樓地下室裏的中統便衣們,也更加不會知道,他們要等的人,此刻就在小樓對面的屋頂上。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流逝,蹲坐在屋頂上的唐城,從翻上屋頂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再看到有人從這裏經過。但唐城卻越發覺着,街道對面的小樓不對勁,至于究竟是什麽地方不對,唐城還是說不出個緣由來。就這樣,3個小時在唐城的枯燥等待中過去,此刻距離天色亮起來,也隻剩下一個多小時。始終沒有發現異樣的唐城,正準備從屋頂上下去,嘗試偵查街道對面的小樓。
寂靜無聲的街道裏,一聲有些刻意控制的咳嗽聲,瞬間驚着了唐城。咳嗽聲很輕,而且是被刻意控制的,但唐城的耳力遠超常人,卻聽的清清楚楚。心中閃過一個激靈的唐城,馬上壓低了身形,在屋頂上重新趴伏下來,并且集中精神仔細觀察街道裏的情況。誰知一聲咳嗽之後,唐城便沒有再聽到其他的動靜,可他心中卻越發的疑惑起來。
唐城聽到的這聲咳嗽,正來自于街道對面的小樓,一名被布置在小樓一層隐瞞角落裏的中統便衣,苦熬快一個晚上之後,終于因爲清晨來臨前的清冷,嗓子一癢沒忍住小聲的咳出聲來。知乎他便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仔細留意小樓外面的情況,幾個呼吸之後,并未發現異常的他,這才長長了松了一口氣。隻是這名闖了禍的中統便衣,此刻還并不知道,如果他這聲咳嗽遲來一會,唐城可能就踏進他們設下的陷阱裏了。
小樓外面的唐城,還在觀察中,随着時間的推移,天際已經漸漸出現了魚肚白,苦等一個晚上的唐城也終于感到一絲疲憊。不等了!心頭火起的唐城決定不再等下去,最後看了一眼街道對面的那棟小樓,已經做出決定的唐城快速從屋頂下來,順着來時的路線快速消失。和唐城一樣,被布置在小樓裏的這些中統便衣,也是白等了一個晚上,他們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科長,有發現!”天亮之後,苦等一夜的一衆中統行動人員開始輪換休息,離開小樓查看周圍情況的一名中統便衣,卻帶回來一個讓他們覺着意外的消息。這名中統便衣外出巡查結束,躲在街道對面小巷裏撒尿的時候,無意間看到身側牆壁上有攀爬的痕迹,他馬上警惕起來。接到報告的便衣頭目,也馬上帶人去查看了街道對面的屋頂,結果就發現了唐城昨晚蹲守這裏時留下的痕迹。
雖說昨晚沒有等來人,但此刻他們發現的痕迹,卻已經證明他們的布置還是很及時的。雖然不知道,昨晚在這裏蹲守的人,爲什麽遲遲沒有對小樓下手,但中統高層們卻以爲,他們已經抓住了襲擊者的尾巴。到了此刻,他們終于承認,之前懷疑唐城就是襲擊者的确有些草率。昨晚窺探小樓的人,中統高層認爲是沖着那些秘密文件來的,而唐城絕對不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再一個就是,不管是還在南京的時候,還是南下來了重慶,唐城都隻對圍剿日僞特務和錢财感興趣,至于其他的,唐城完全提不起興趣。發現自己猜錯了對手,中統高層們并沒有聲張,他們隻是下令中止了對唐城的監視。而這個時候的唐城,正獨自在自家後院,琢磨那棟小樓。唐城實際并不知道,中統在那棟小樓的地下室裏,存放了很多所謂的秘密文件和資料。
唐城盯上那棟小樓,隻是爲了給中統制造麻煩,順便爲許還山他們做事創造一些機會。午飯過後,唐城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告訴唐城,中統那邊似乎要有大行動。對方透露的消息,令唐城來了興趣,而且他也擔心中統即将開始的行動,是針對許還山他們的。隻是唐城走出家門,卻發現之前那些躲在暗處監視唐家的中統便衣,好像都不見了。
這個意外的發現,令唐城有些疑惑,難道是因爲即将開始的大行動,缺少人手的中統把監視這裏的人都臨時抽調回去了?帶着心中的疑問,唐城趕到了上次和許還山見面的茶館,不過很可惜,不但許還山不在這裏,就連唐城上次在這裏見過的那幾個人也都不在。略微在心中思量之後,唐城馬上趕去下一個地方,同樣沒有找到許還山。
連續碰壁的唐城,不再有絲毫的遲疑,他選擇了馬上出城,去了守備團的農場找黃副團長釣魚。找不到許還山,而且唐城已經知道,中統在策劃一個大行動,還調回了監視自家的中統便衣。這些線索串聯在一起,已經無法阻止事端出現的唐城,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先把自己摘出去,以免事端出現之後,自己會被無辜牽連到。
中國有句老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而唐城現在就是這種狀态。打電話給他報信的人說的沒錯,中統的确是在策劃一個大行動,可這個大行動恰恰就是用來對付唐城的。中統這邊确定的确有人在窺探小樓之後,便判斷窺探之人的目标,便是小樓地下室裏的秘密文件和資料。而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就隻有重慶地下黨組織,所以就有了中統接下來策劃的這個大行動。
而許還山不在城中,是因爲他帶人去了碼頭,接應從延安過來的一組情報人員。種種巧合彙聚在一起,就給了唐城一種錯覺,中統這次是真的準備在城裏搞大事情了。現在這種時候,城外的守備團農場,無疑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唐城的到來,黃副團長并沒有覺着奇怪,因爲唐城之前閑在家裏的那段時間,也沒少來農場找他釣魚吸納了打發時間。
唐城在守備團的城外農場裏,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直到黃副團長要拉着他喝酒的時候,唐城這才告辭離開。進城之後,唐城第一時間就給自己相熟的幾個人打去電話,從對方幾人的言語中,唐城得知城内今日并無異常出現,他這才懷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斷。當天晚上,唐城沒有選擇繼續外出,而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裏陪伴家人。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唐城便又去找了許還山,這一次,許還山正好在茶館裏。“我的一個熟人昨天打電話跟我說,中統似乎正在策劃一個大行動!而且原本暗中監視我家的中統便衣,昨天就全都撤走了,雖然不知道中統的大行動是什麽内容,我擔心,他們的大行動有可能是沖着你們來的!”唐城告知的消息,令許還山心頭一緊,因爲從延安過來的那一組情報人員,恰好就是昨天才到的重慶。
許還山确定唐城并不知道此事,就算是重慶地下黨組織内部,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也超不過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自己。所以,許還山不得不重視起,唐城剛才告知給他的這個消息。唐城說完要告訴給許還山的消息之後,便壓低了聲音,說出自己的另一個來意。
“中統的外勤宿舍樓,我瞧着有些古怪!我昨晚去盯了一個晚上,一直沒有看出問題!不過我昨晚有預感,那棟小樓裏面有古怪,似乎裏面藏着埋伏一樣!我需要你這邊派幾個人,喬裝一下,去那條街查看一下。”唐城将宿舍樓的位置,告知給了許還山,後者也沒有當回事,他還在琢磨唐城前面告知給他的那個消息。
一個小時之後,喬裝成夫妻的兩名地下黨成員,便拎着些禮盒點心,出現在了中統宿舍樓所在的街道裏。假扮成夫妻的這兩個地下黨成員,一邊順着街邊往前慢走,一邊小聲的說着話,可兩人的眼角餘光,卻一直留意着街道裏的情況。這條街,看着和城中其他街道并沒有區别,隻是行人少了一些。
兩人走過中統宿舍樓的時候,腳步并未出現停頓,而且兩人誰都沒有去看街邊的這棟小樓。小樓對面街邊的一個街頭小販,正仔細留意着這對年輕夫妻,隻是他并沒有發現這對年輕夫妻的破綻。手裏各自拎着禮品的年輕夫妻,很快就走出這條街,幾分鍾之後,一個中年女人也出現在這條街道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