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和委員長的反應完全不一樣,看得出來。委員長完全被中統的彙報給唬住了,而局座卻微皺眉頭,顯然是不信中統這一套。等中統的這個痕迹專家回到位置坐好之後,唐城卻突然發現,對面那幾個中統高層的視線,似乎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果然,接下來說話的這位,一開口,就把衆人的視線轉移到了唐城的身上。
“唐隊長的行動雖說已經解散,不過行動隊尤其擅長在城中搜索敵人,行動隊是唐隊長一手組建的,想來唐隊長的搜索能力應該不差。昨晚的這個案子,線索極少,我們現在隻有根據目擊者叙述,總結出的一些襲擊者的情況。但重慶城這麽大,想要找出襲擊者,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所以,我們需要唐隊長的幫助!”
說話的這個中統高層,說話的時候,看似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但唐城卻從這貨的表情中,看出不懷好意的味道來。還沒等唐城開口說話,局座便已經沉聲道,“行動隊擅長搜索敵蹤,這話不假,可那是行動隊上下近百人努力的結果。現在的行動隊,就隻剩下唐隊長和幾個看守門戶的傷殘隊員,你們将希望着落到唐隊長身上,怕是很難達到你們的預期目的。”
行動隊的存留,局座事先已經彙報過委員長知曉,所以局座這話出口,委員長首先表示贊同。而且唐城跟中統之間的幾次沖突,就連委員長都有聽說,所以中統這個時候需要唐城幫助,委員長也下意思的認爲,這是中統給唐城設了個套。唐城的父親已經故去,可他之前畢竟還是衛隊成員,還算念舊情的委員長,也不願意看着唐城踏進中統設計的陷阱裏去。
因爲局座的婉拒和委員長隐晦的反對,原本準備設計唐城的中統高層們,隻能放下這個想法,不過他們還是希望唐城能幫着尋找線索。當着委員長的面,唐城知道自己不能拒絕,不過他也制是随便答應下來,至于離開這裏之後自己怎麽做,那可就不是中統能左右的事情了。不過中統這邊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他們那本新奇的案情彙報方式,讓委員長忘記了訓斥他們辦事不力。
“哼!都是花架子,表面文章做的再好,沒有結果那便是飯桶!”轎車開出南岸别墅之後,局座的表情瞬間發生變化,他還在對中統的案情推演耿耿于懷。唐城聞言卻是咧嘴輕笑,依照他對局座的了解,局座還真是不喜歡中統這種做事的方式。執掌軍統多年的局座,更喜歡直奔主題,如果不能破案,再好的案情分析也制是白費精力和時間。
中統的調查注定了是沒有結果的,因爲始作俑者的唐城不可能把自己交給中統,但是爲了讓中統變得忙碌起來,唐城當天晚上又悄悄的從自家後院翻了出去。當天夜裏,中統在城中遊蕩的一個便衣小組就出了事,不過唐城并沒有要他們的命,隻是打斷了他們每個人的一條腿,順便拿走了他們的武器和證件。
第二天一早,這件事情便已經傳開,唐城也接到了黃副團長打來的電話。“兄弟,我跟你說,這一定是中統那些家夥得罪人了!你想啊!隻是打斷一條腿,卻沒有殺人,這不是報複又是什麽!所以說,做人且不可太過跋扈,否則就是到處樹敵,到最後吃虧的也隻能是自己!”黃副團長的話語,簡單易懂不說,而且在唐城聽來,還很有哲理性。
重慶城裏最近發生的新奇事,幾乎都跟中統有關,不少明眼人都在暗中看中統的笑話,黃副團長便是其中之一。不過黃副團長打來電話的另一個目的,便是爲了試探唐城,因爲他懷疑中統最近的倒黴事,跟唐城有關。電話這邊的唐城,并不知道黃副團長在試探自己,他隻是和往常一樣,笑着出言附和着黃副團長對中統的吐槽。
“你還别說,中統這陣子的确很倒黴!我昨天還被叫去參加了一個會議,就有中統的人參加,說的是前天晚上,他們的人遭遇襲擊的事情。”黃副團長本就是個消息靈通之人,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豈能不知道。此刻忽然聽唐城提及此事,便忍不住在電話裏追問起來,唐城也沒有瞞着他,便将自己被叫去南岸别墅參加會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給了黃副團長。
得知唐城是被叫去南岸别墅參加的會議,黃副團長馬上便打消了對唐城的懷疑,如果唐城跟最近的事情有關,南岸别墅那邊又怎麽可能叫唐城去參加會議。唐城此刻還并不知道,因爲黃副團長的自行腦補,讓自己避免了一次暴露的可能。他還樂呵呵的,在電話裏跟黃副團長閑聊胡扯,而黃副團長也似乎忘記關心中統的事情。
唐城跟黃副團長東拉西扯一番,才挂斷電話,局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被局座問及電話一直占線的事情,唐城便順口說了黃副團長的名字,“這個人做事油滑,跟他那個老丈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在重慶本地很吃得開。”唐城也沒有想到,局座對黃副團長的情況很是熟悉,甚至還告訴唐城,要他跟黃副團長來往的時候,小心被黃副團長當槍使了。
局座還不知道,黃副團長早已經參與進了唐城的緬甸計劃裏,并且在一衆被唐城忽悠來的投資者中,黃副團長的投入力度算是最大的。局座打來電話,也是爲 昨晚發生的事情,唐城當然不能承認昨晚的事情跟自己有關。“我昨晚就沒有出過門!”唐城的回答,很是斬金截鐵般的肯定。“昨天開會的時候,中統的目的已經那麽明顯了,我還怎麽可能将把柄主動送到他們手裏去!”
“您說,會不會真的有人想要搞事情,故意弄出這些事情,好讓中統那邊抓狂犯錯?我剛剛收到的消息,中統遭遇襲擊的那輛車子裏,當時有一個箱子。我的線人說,那個箱子裏裝着中統支付給煙土販子的一筆款子,襲擊者應該就是沖着這筆錢去的!”唐城故意用了線人的借口,向局座透露消息,他想要引導局座往中統出了内奸上面琢磨。
果然,唐城在電話裏透露的消息,讓局座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覺着中統内部出了問題。按照局座的理解,如果中統當晚派人去給煙土販子送錢,這個消息就一定隻會有很少人知曉。如若不然,中統也不會在天黑之後,才派人帶着這筆錢離開中統總部。既然是很少人知道的事情,外界的人不可能盯的這麽準,除非是中統内部有人洩露消息出去。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局座的回答很是簡練,但他也沒有忘記叮囑唐城。“不管怎麽樣,城裏最近會很亂,你也少出門。千萬别被中統找到機會,看他們昨天的樣子,如果不是委員長在場,他們一定會拖你下水!”唐城并沒有将局座的叮囑放在心上,因爲他心中,已經有了新的計劃,管保能讓本就焦頭爛額的中統,變得更加忙亂。
再說局座這邊,他挂斷電話之後,便安排人去通知軍統安插在中統總部的釘子,讓那個釘子核實唐城剛才在電話裏,透露給他的消息。如果中統遭遇襲擊的那輛轎車裏,當時真的有一個裝着錢的箱子,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2個小時之後,局座這邊得到回複,中統遭遇襲擊的轎車裏,當時的确有一個裝着錢的箱子,但是已經被襲擊者給帶走了。
局座才不在乎,那個箱子是被誰拿走的,但是錢箱的出現,卻讓這個案子有了不同的偵破方向。換句話說,因爲這個錢箱的出現,中統之前判斷這個案子跟地下黨組織有關的推定,便不能成立。同樣跟地下黨組織打過交道的局座,基本已經能認定,中統轎車遭遇襲擊的案子,百分百跟地下黨組織無關,因爲地下黨組織絕對不會因爲這個錢箱,就主動搞事情。
有了局座的推波助瀾,新的傳言,很快在城中散播開來。“該死的,消息究竟是怎麽傳出去的?”新的傳言,中統仍舊是主角,随後得知消息的中統高層們氣急敗壞。隻可惜,這個傳言已經在城中全面傳開,他們根本找不到傳言的源頭,隻能是吃了個啞巴虧。在這個傳言中,不但出現了跟錢箱有關的内容,還有煙土販子的詳細情況。
傳言中出現的煙土販子,就是重慶本地人,隻要混迹過黑市的人,基本都認識這貨。所以,城中那些躲着看熱鬧的人,隻要去找那個煙土販子進行求證,就能得到更加詳細的所謂内情。原本還想着借助這個案子,趁機拖一些人下水的中統,這下子可真的是焦頭爛額疲于應付了。他們現在已經無暇理會唐城,而唐城卻已經爲他們準備好的新的禮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