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重慶城裏,開聚福樓這麽大規模的酒樓,沒有靠山是不可能的。被唐城堵在酒樓後院倉庫裏的酒樓掌櫃,此刻正一臉怒色的看着唐城,但唐城并沒有因爲酒樓掌櫃的滿臉怒意就打了退堂鼓。“夏掌櫃,你是個聰明人,我進門連你的靠山都沒有問,就直接把你堵在這裏問話,你就應該能猜得出事情的輕重緩急。”
唐城的話令酒樓掌櫃臉色微變,卻還是沒有開口說話,唐城随即咧嘴輕笑起來。“夏掌櫃,我知道你有靠山,可能靠山的能耐還不小,可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就是個跑腿的,這次也是替軍統來找你問話,你要招人算賬,不放直接去找軍統!”終于,唐城話語中提到軍統的時候,酒樓掌櫃的眉頭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唐城一直在暗自觀察對方,酒樓掌櫃的這個微笑表情變化,全都被唐城看在眼中。看出對方心思搖擺的唐城,沒有馬上開口繼續逼問對方,而是點了一支煙,給對方留了思考的時間。唐城不說話,隻是點了一支煙,酒樓掌櫃明白這是面前這個青年人給自己留了機會。暗自思量一番之後,酒樓掌櫃伸手指着唐城放在桌上的廚子照片,向唐城開口問道。
“能不能先告訴我,這個人究竟犯了什麽事?需要你代表軍統來找我問話!”自持有靠山的酒樓掌櫃,雖說已經察覺情況不妙,但他還是不願主動向唐城低頭。如果照片上的這個人,隻是牽扯一般的事情,他便不會理會唐城,即便他已經知道面前這個青年人,是代表着軍統。唐城聞言,卻隻是輕輕搖頭,表示拒絕回答對方。
唐城的反應,令酒樓掌櫃眼眸微縮,他越發的覺着事情不對勁了。唐城一支煙抽完,卻還是沒能從酒樓掌櫃口中,獲知他想要的線索,原本一臉平靜的臉上随即浮現出一抹怒色。“夏掌櫃,機會,我已經給你了!我現在再問你最後一次,照片上的這個人三天前來你們這裏的時候,和他一起的那個人是誰?”
唐城突然變了表情和口吻,酒樓掌櫃馬上感覺到了壓力,仔細看向唐城,他已經能明顯的發現,唐城表情中的不耐和冷意。滿腹商人算計的酒樓掌櫃,面對唐城那雙毫無情感的眼眸,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我隻記得照片上的這個人,三天前的确來過我們這裏,他當時進的2樓左手第二個雅間。但雅間裏面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一般去雅間的客人都厭煩被人打擾。”
酒樓掌櫃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看着很是無辜,可唐城卻不可能輕易相信對方。尤其他從廚子腦海中複制來的記憶片段中顯示的很明白,跟廚子再雅間裏見面的那個中年男子,跟酒樓掌櫃是認識的。“夏掌櫃,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那行,你要是覺着你背後的靠山管用,那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就可以給你的靠山打電話了,把這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給他。”
唐城并沒有繼續逼迫對方,也沒有找機會複制對方的記憶片段,而是以退爲進的給了對方機會。可令唐城沒有想到的是,此刻他表現出來的輕松,卻令酒樓掌櫃越發狐疑起來,他反倒是不敢聯系自己的靠山了。唐城的風輕雲淡,讓酒樓掌櫃感覺不好起來,冥冥中,他覺着眼前這個年輕人正在給自己挖坑。
酒樓掌櫃的猶豫,被唐城看在眼中,不過他并沒有催促對方,隻是又點了一支煙。如果這支煙抽完,對方還沒有做出選擇,唐城就會幫助對方來選擇。還好酒樓掌櫃不算糊塗,唐城的香煙隻抽了一半,酒樓掌櫃便已經做出選擇。“照片上的這個人,不止三天前來過我這裏,之前也來過,每次都是來這裏和人見面。”
心中滿是狐疑的酒樓掌櫃,一邊說話,一邊暗自觀察唐城的反應。雖然唐城的表情沒有變化,可他抽煙的動作卻出現了稍稍的停頓,酒樓掌櫃見狀,便接着言道。“和這個人在這裏見面的人,叫吳東城,以前在隔壁街做布匹生意,後來聽說吳東城去了成都開布莊。”終于從酒樓掌櫃口中,問出那個神秘中年男子的情況,唐城暗自松了一口氣。
唐城的反應,也令酒樓掌櫃同樣松一口氣,他現在已經看出,自己剛才說的情況,的确是眼前這個年輕人需要的。“吳東城現在住在什麽地方,我不清楚,不過我聽他說過,他在城裏有親戚,他應該是住在親戚家裏的。三天前,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之後他便沒有再出現過。”酒樓掌櫃最後補充的這一句,令唐城眉頭一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酒樓掌櫃知道的訊息明顯也不是很多,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裏,唐城便按照酒樓展櫃的描述,将這個吳東城的樣子畫了出來。從廚子腦海中複制出記憶片段的唐城,自然知道這個吳東城長什麽樣子,可他身邊還跟着局座指派的軍統行動人員,所以他不能無中生有的直接找出這個吳東城。酒樓掌櫃的存在,恰好給了唐城機會,因爲有了酒樓掌櫃的叙述,所以才有了吳東城的線索,這很合理。
親眼看着面前的年輕人,隻是根據自己的描述,便幾乎是百分百畫出了吳東城的樣子,原本該心有僥幸的酒樓掌櫃,這下子是真的慌神了。等唐城将那張畫像交給軍統的人去翻拍沖洗照片之後,酒樓掌櫃便很小心的湊到唐城身邊,低聲對唐城言道。“能不能告訴我,今天究竟是什麽事情?”唐城聞言扭頭,先看到了對方遞來的一根金條。
酒樓掌櫃遞來金條的動作很小心,就隻有他們兩個能看到這根金條,唐城卻很是無語的撇了撇嘴。已經在緬北控制兩座金礦的唐城,早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靠着賞金過活的懵懂少年,現在的唐家可是能做到日進鬥金的。注意到唐城撇嘴的動作,酒樓掌櫃以爲唐城這是嫌少,便咬着牙又從身上摸出一根金條遞給唐城。
暗自不屑的唐城,并沒有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金條,而是擡頭看向對方。“夏掌櫃,不是誰都喜歡這一套的!既然你想打聽消息,我看你也算是個清醒之人,不妨提醒你一句。你做的是酒樓生意,那就好好做你的生意嗎,其他的事情,最好不要瞎參合,否則會丢了你的小命也說不定。”唐城說完話,叫來一個軍統的行動人員,拿走了酒樓掌櫃遞來的金條。
原本還以爲唐城會拒絕金條的酒樓掌櫃,這會真的是恨的牙齒發癢,可惜他不敢當面發作,隻能想着在唐城他們離開之後,找自己的背後靠山打問一二。有了吳東城的畫像照片,想要在城裏找出對方,就隻是時間問題。一時之間,不管是城中的三教九流還是那些袍哥們,全都被發動起來,拿着軍統行動人員分發的照片,開始在城中找尋這個吳東城的下落。
随便找了家茶館坐等的唐城,這邊還沒有喝完一壺茶,就已經有人拿着照片,在城中找到了吳東城的下落。酒樓掌櫃當時說的沒錯,這個吳東城在城裏的确有固定住所,但提供住所的并不是所謂的親戚,而是吳東城之前在城裏養的一個姘頭。吳東城這次回到重慶,就一直住在這個姘頭家裏,位置在城東和城南的交界處。
得知已經找到吳東城的落腳點,唐城心中舒暢,随即帶人馬上趕了過去。吳東城的落腳點,是一棟臨街的2層小樓,隻要站在窗前,就能看到外面街道裏的情況,是個不錯的藏身地點。了解到情況的唐城,并沒有大張旗鼓的進入這條街道,而是獨自一個人慢慢悠悠的進入街道裏。按照線人彙報的情況,吳東城的這個姘頭,還在這條街裏開了一家日雜店。
獨自進入街道的唐城,并沒有東張西望,而是按照線人之前的指點,直奔街道中段的那家熟食店,先買了兩包熟食。從熟食店裏出來的唐城,手裏拎着兩包熟食,這樣看着就不會引人注意。唐城看似和其他路人一樣,實際卻一直在暗自觀察這條街道裏的情況,尤其吳東城落腳的那棟臨街小樓,和他那個姘頭開的日雜店。
路過那棟臨街小樓的時候,唐城明顯感覺,有人正透過小樓2層的一扇窗戶,在偷偷觀察外面街道裏的情況。所以,唐城并沒有東站下給我,隻是若無其事的拎着熟食,跟在一隊男女身後走出小街。軍統的人就等在街角,看到唐城出來,他們并沒有圍上來詢問情況,而是裝着沒有看到唐城。
唐城一直轉過了街角,才終于停下腳步,那幾個暗中留意他的軍統行動人員,這時也分散過來跟唐城會和。“初步判斷,目标還在住所,我路過那棟小樓的時候,明顯感覺有人在小樓2層,悄悄觀察外面的情況。”唐城的話,令在場衆人精神大振,他們都知道,抓住這個吳東城便是大功一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