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兩人并不知道危險已經降臨在身邊,不過兩人并未喪失所有的警惕,隻可惜他們的對手是唐城,所以在唐城起身闖進主屋之前,他們兩個都沒有反應過來。唐城的發動很是突然,屋内兩人面露驚訝的時候,唐城已經連開兩槍,将兩人射翻在主屋裏。聽到槍聲的兩個抓捕隊員,馬上翻進院内,正好将廂房裏出來的兩個日僞特務堵了個正着。
交火很短暫便已經結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日僞特務一共四人,最後的結果,便是四人受傷被活捉。抓捕成功之後,唐城第一時間便将情況上報給了局座,并且将抓捕到的五名日僞特務,全數移交給了軍統二處。老福對此很是不解,畢竟這幾個日僞特務可是襲擊委員長夫人的罪魁禍首,行動隊本可以借此大大露一回臉。
老福心中的不解,唐城看到很清楚,不過他并沒有解釋什麽,目送軍統二處的人押送犯人離開之後,唐城才将老福叫來身邊。“是不是覺着這麽好的機會,就白白送人了?”唐城說話的時候,從口袋裏拿出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支。“這幾個都是襲擊委員長夫人的日僞特務,咱們能抓到他們,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了,難不成你們還想吃下所有的功勞?”
“盯着這件事的人很多,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侍從室和軍政部還有中統!這三方,咱們誰都惹不起,這一次,如果不是咱們頂着軍統的名頭,咱們連參與行動的機會都不會有!城裏的局勢是個什麽樣子,我不信你們看不透!既然是個人都能看透的情況,爲什麽你們還想着能去委員長跟前表現一番?”唐城最後這句話,已經令老福後背冒出冷汗來,他聽出了唐城的不滿之意。
依照老福對唐城的了解,唐城絕對不是一個喜歡巴結上面的性子,而且唐城也從來都不會堵下屬的路。之前離開行動隊的那些熟人便是最好的例子,從那些熟人調入軍統之後,唐城就從未有過抱怨。“隊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不通,咱們明明付出那麽多,卻要中途收手,有點不劃算!”老福的解釋聽着有些牽強,唐城卻隻是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
原本行動隊裏的這些老警裏,唐城最信任的便是老福和趙大山,兩人之中,做事圓滑的老福也比趙大山更合唐城的心意。隻是現在看來,原本被唐城看重的老福,已經有了私心,做事喜歡直來直去的趙大山卻還是原來的樣子。畢竟都不是自己人,百分百的信任,還是換不來他們的真心啊!心中已經有了定論的唐城,暗自做出決定!
唐城和老福的對話,看似隻是一個小插曲,實則卻改變了唐城對老福他們這些老警的态度。行動隊目前的人數已經接近百人,12人的抓捕小組,唐城已經确定有八人,願意跟着唐城南下香港。唐城原本準備等待合适的機會,就向老福這些老警攤牌,希望他們這些行動隊的老人,能帶着家人跟随自己南下香港發展。
現在看來,這些都是唐城的一廂情願,有了私心的老福他們,未必會願意帶着家人跟唐城南下香港。畢竟在這個時代,這種長距離的合家遷移,算得上是背井離鄉,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當天晚上,在自家後院的書房裏,唐城将自己的打算告知給了漢斯。後者并沒有出言勸解唐城,而是馬上贊同了唐城的決定,因爲他從一開始,就不看好唐城從重慶大規模帶人南下香港的計劃。
“唐,相信我,真的到了你說的那個時候,咱們一定能找到更多适合咱們的幫手!你手底下的那些老警,現在看着還算合适,可南北差異,你并沒有考慮進去!香港受英國的影響太多,那邊講究的是資本,而不是人情。所以,隻要咱們手裏有錢,就能擁有一切!馬爺他們收養的那些戰争孤兒,還有你訓練的那些突擊隊員,就是咱們最好的幫手。”
作爲合夥人,漢斯早已經熟悉唐城提前做的那些部署,即便是從一個西方人的角度,漢斯也不得不承認唐城所做的這些布置,已經很充分了。現在,唐城更是決定将行動隊的這些老警踢出南下計劃,漢斯對唐城就有了更大的信心。和漢斯商議之後,唐城心中最後那點不适已經全數消散,爲了家人的安全,唐城不得不謹慎調整原有的計劃。
行動隊這邊找到并已經成功抓捕,參與襲擊委員長夫人的五名襲擊者,按照局座之前的要求,行動隊已經算是完成了他們的任務。不過在局座沒有明确表态之前,行動隊還需要擔負南岸别墅外圍防衛的任務,換句話說,行動隊現在已經算是南岸别墅的外圍防衛力量,暫時歸委員長的侍從室調配。
身上還帶着傷的唐城,也隻能耐着性子,出現在南岸别墅外圍,畢竟自己的母親和兩個妹妹,還都在南岸别墅裏陪着委員長夫人。好在侍從室的頭頭還算體諒唐城這個傷員,并沒有安排唐城值夜班,他隻需要像在軍營那樣,每天早上按時出現在南岸别墅外圍,晚上按時下班返回唐家。整整一個星期,行動隊都被部署在南岸别墅外圍,唐城也被進出南岸别墅的高官們,暗自記在了心裏。
唐家的女眷能夠出入南岸别墅陪伴委員長夫人,唐城也直接擔負着南岸别墅的外圍防衛,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唐城跟委員長的關系。唐城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這些人都想着什麽,但他從未做過解釋,就算是黃副團長上門打探,唐城也隻是一副你猜的表情。不過令唐城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個小角色,居然因爲委員長夫人遭遇襲擊的事情,被曾家岩的八路軍辦事處注意到了。
發生委員長夫人遭遇襲擊的事情之後,曾家岩的八路軍辦事處也沒有閑着,根據他們的判斷,襲擊委員長你夫人的不是日本人的特高課便是南京的汪僞情報機構。畢竟國民黨目前還沒有真的撕破臉,作爲聯合抗戰的一方,曾家岩的八路軍辦事處,也通過中間人,将他們掌握到的情況和判斷結果,告知給了委員長。
但他們顯然沒有想到,軍統居然會将尋找抓捕襲擊者的任務,交給了行動隊這種小角色。而且更加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行動隊這邊隻用了幾天時間,便成功抓捕到了所有五名參與襲擊的日僞特務。被抓捕的日僞特務的供詞,和從他們兩處住所裏找到的證物,都能證明這五個日僞特務,就是那天襲擊委員長夫人坐車的襲擊者。
軍統甚至爲了不給人抓小辮子,還專門請來了電影公司的攝影師,用膠片記錄下了,這五個日僞特務招供的内容,和搜查這些日僞特務住所的整個過程。有紙質記錄,還有膠片形式的内容保存,這個案子算是闆上釘釘。但唐城很聰明的,一開始便将熱點引到了軍統頭上,所以在這個案子裏,行動隊最多也就是前期參與搜集線索的過程。
唐城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侍從室卻直接從局座那邊,要來了行動隊的暫時指揮權,将他和行動隊布置在南岸别墅外圍,擔任南岸别墅的外圍防衛。尤其是唐城,更是被安排在南岸别墅的正門外,所有進出南岸别墅的人,都能看到唐城。曾家岩的八路軍辦事處,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注意到了唐城。
唐城在重慶城裏,并非無名之輩,可曾家岩的八路軍辦事處,之前對唐城的印象,隻是那個帶隊在城中到處抓人,大搞嚴打行動,實則卻隻是爲自己謀私利的軍統走狗。加上張江和這個重慶軍統站的前站長,被軍統總部派駐在行動隊裏擔任特派員,八路軍辦事處就理所當然的認爲,實際掌握行動隊的是張江和這個軍統特派員,而不是唐城這個年輕人。
但是現在看來,是他們的判斷出錯了,唐城這個年輕人,絕對沒有他們想的那麽簡單,畢竟能給南岸别墅擔任防衛的人,絕對是委員長放心之人。八路軍辦事處是如何想的,唐城并不知道,他現在就想知道,母親和兩個妹妹,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唐城耐着性子度日如年,行動隊裏的那些老警,卻對能夠守衛南岸别墅興緻高漲。尤其是老福,已經不止一次,在唐城面前表現出委員長侍從衛隊的向往。
老福什麽時候有了往上爬的野心,唐城并不知道,但他并沒有打擊老福的積極性。就算他已經知道,老福正在秘密聯絡行動隊裏的其他老警,唐城也沒有橫加幹預。因爲随着時間的推移,距離唐城期待的那個時間節點,已經越來越近。一旦時局明朗化,老福他們期待的這一切,都會灰飛煙滅,自己根本沒有必要擔心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