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裏的其他特務此刻也都表情各異,但是商行外面急促的槍聲,已經能說明一切。通過商行大門上的小窗,他們能清楚的看到,商行外面的人正在遭受到的一切。可他們中間卻并沒有人敢拎着手槍沖出商行,因爲他們都知道,就憑他們手裏的小手槍,根本不是襲擊者的對手。商行外面的槍聲還在繼續,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但商行外面的便衣數量卻在快速減少中。
終于,在十幾個呼吸之後,商行外面的槍聲終于停了下來。衆人又靜靜的等了一會,也還是沒有聽到再有槍聲出現,那兩個76号的特務頭目,被其他人逼着出了商行。被逼走出商行的兩個特務頭目,起初還戰戰兢兢的邊走邊四處張望,生怕自己會成爲下一個被子彈擊中的倒黴蛋。不過他們兩個很是幸運,都已經快要走到街道中間的他們,還活着的好好的。
等在商行裏的其他人,還是有點不放心,于是,兩個職位最低的特務頭目,也一臉慌張的被逼走出了商行。情況還是和剛才一樣,之前那種急促且強悍的掃射并未出現,襲擊者似乎是真的已經離開了。“太好了,有憲兵來了!”其中一人似乎發現了襲擊者離開的真正原因,随即伸手指着不遠處的街口喊叫起來。衆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大家這才算是放下心來,街口那邊真的出現了一隊憲兵。
從街口過來的這隊憲兵,是聽到了槍聲,才急急忙忙趕過來的,不過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事發的金氏商行還有大約四五十米的距離。可就在商行門口所有人都放下心來的時候,不遠處的陰影中,再次迸發出一道火鏈,然後像鐮刀一樣,狠狠橫掃進他們中間。憲兵的出現,便意味着安全的來臨,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該死的襲擊者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
沒有想到襲擊者根本就沒有離開的他們,瞬間便付出的慘痛代價,伴随着急促的槍聲,站在商行門口的他們,瞬間便倒下了站在最前面的幾人。其他人想要閃躲,可他們的身體卻跟不上腦中的想法,随着大團大團血霧的出現,站在商行門口的他們,最終還是全都中彈倒了下去。從街口過來的那隊憲兵,反應速度不算慢,隻是等他們舉槍射擊的時候,一直站在街邊陰影裏的襲擊者,卻突然停止了射擊。
殺了人就想走,而且還是當着憲兵的面開槍殺人,天底下根本沒有這麽好的事情。所以,被激怒的憲兵們,一邊依照記憶,朝着剛才迸發出彈火的位置開槍射擊,一邊分出一半的人快步沖進街道裏。帶着急促的腳步聲,六七個端着步槍的憲兵沖進街道裏,可突然停止射擊的襲擊者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是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隻是40幾米的距離,全力奔跑起來的日軍憲兵,很快便出現在金氏商行的門口。不過金氏商行門外的情況看着有些慘,不但躺滿的屍體,而且還有瀕死者斷氣前的慘叫。濃重的血腥味,令這幾個日軍憲兵出現了刹那的遲疑,但是身後軍曹發出的喊叫,還是迫使他們端着步槍,繼續往前搜索。離開金氏商行的範圍不遠,大家的視線就受到了影響,這幾個日軍憲兵根本無法看清身前十米外的情況。
誰都不敢超過同伴太多,因爲他們誰都不知道,危險會不會就在前面等着自己。這些端着步槍的日軍憲兵,就專業戰戰兢兢的一直往前搜索,快到前面的街口時,他們這才算是放下心來,看來襲擊者是真的已經走了。可就在他們垂下槍口,徹底放松的時候,前面不遠的街口處,卻突然閃出一道身影,從黑影身前馬上迸發出一道火鏈。
強勁的槍火瞬間映亮夜色下的街道,在槍火的映照下,這幾個日軍憲兵的臉上滿是驚恐。當着其他日軍憲兵的面,唐城再一次用強悍到極緻的火力,好好的給他們上了一課,讓他們了解什麽是回馬槍。槍火的再次出現,令街道裏剩下的那些日軍憲兵,也是大吃一驚,隻是等他們朝着街口開槍射擊的時候,襲擊者再次消失不見。
唐城的連續突襲無疑是成功的,不但之前聚集在金氏商行的大批便衣特務,被他射殺大半。而且聽到槍聲趕過來支援的日軍憲兵,也被他當街射殺六七人,日本人今晚可謂是損失慘重。不過唐城并沒有打算就此罷手,無法聯絡到許還山和軍統上海站,給唐城帶來的負面影響,讓唐城心中郁悶,他渴望用殺戮來平息自己内心的煩躁。
看似消失的唐城,實際并沒有走遠,他隻是借助夜色作爲掩護,靜靜的趴伏在了街邊店鋪的屋頂上。不大會的功夫,唐城等待的目标就已經出現,六七個便衣特務和一隊日軍憲兵,分乘兩輛轎車和一輛軍用卡車,順着對面的街口開到了金氏商行門口。車燈刺破夜幕,從軍用卡車裏不斷跳下來的日軍憲兵,很快就将金氏商行的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屋頂上的唐城還是靜靜的看着,并未做出準備攻擊的動作,原本他是準備打一個彈鼓就走,可是現在看來,敵人人多勢衆,之前的路數不好再用了。這批剛剛來到的日軍憲兵,顯然是做足了準備,最後從卡車車廂裏跳下來的三個日軍憲兵,手裏居然還各自抱着一挺輕機槍。憲兵帶來了輕機槍這樣的重火力武器,一旦唐城被他們咬住,就很難全身而退。
心中暗自思量之後,趴伏在屋頂上的唐城,隻能選擇了繼續等待,等待下面這些日軍憲兵出現破綻的時候。檢查現場,救助傷員,清理屍體,後續趕過來的便衣和憲兵,現在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事情。屋頂上的唐城一直等了半個小時,始終沒有找到對手破綻的他,隻能選擇了離開。一直加着小心的日軍憲兵們,并不知道唐城已經離開,他們隻是一臉戒備的留意着周圍的動靜。
離開事發街道的唐城,原本準備悄悄回去閣樓休息,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日本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笨。剛才乘車出現在事發街道裏的便衣和憲兵,并不是日本人今晚調動的所有人手,在事發街道周圍的幾個街口,全都有日軍憲兵和便衣把守。看樣子,日本人是悄悄封鎖了周邊的街道,然後從内到外進行細緻的搜索。
這些封鎖周圍街道的日軍憲兵和便衣,就像是一張大網,而唐城隻是被網在中間的獵物。唐城此刻隻能在心中暗自慶幸,如果現在不是夜幕降臨,或許自己早已經被這些日軍憲兵追的欲仙欲死。站在街邊的唐城,早已經發動三倍目鏡技能,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前面街口的情況。看到憲兵架設在街口的輕機槍,唐城便馬上打消了,想要硬闖街口的想法。
不過這些并不能難住唐城,發動輕身技能的他,直接順着街邊店鋪的屋頂移動,從街口那些憲兵和便衣看不到的視線死角溜之大吉。第二天早飯之後,唐城還是趁着小洋樓的傭人外出買菜的時候離開,果然不出唐城所料,今天的租界裏,又多了不少看着形迹可疑的便衣密探。這些出沒在街道裏的便衣密探,盯着街道裏的每一個人,就連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唐城,也被他們跟了一條街。
昨晚回到閣樓之後,唐城還是仔細考量了金礦的事情,最後覺着這件事必須要告知給許還山。畢竟這座金礦在關外,就算唐城想要據爲己有,他也不可能在關外找到開采金礦的人手。更何況金礦地處荒野深山,縱然唐城能找到開采金礦的人手,開采出來的金子也不好運出來。而且唐家在緬甸就有金礦,相較安全性,唐城更加看中在緬甸的那座金礦。
唐城一早出門,爲的還是聯絡許還山,所以他又去了那家布莊。布莊掌櫃看到唐城,表情中馬上浮現出莫名的神情,唐城見狀不由得心中一喜,他猜測布莊掌櫃這裏一定有了許還山的消息。唐城猜的不錯,布莊掌櫃這裏的确有了許還山的消息,但他還不知道,布莊掌櫃要告訴他的是個壞消息。
“你是說,老許被76号的人抓走了?就因爲一本書?”布莊掌櫃告知的消息,令唐城呆立住了,許還山會被76号的人抓走,這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在他的印象裏,許還山是個老地下黨了,他怎麽可能會犯下如此幼稚的錯誤,把自己送到了76号手裏?
布莊掌櫃苦着一張臉對唐城言道,“别說你沒有想到,就是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不過我打聽到的消息說,那書店是76号設的一個局,老許也是不知情,才會去了那家書店。正好書店裏有一本書,是老許找了很久的,誰也沒有想到,76号的人會在那個時候動手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