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普遍都不算很高,還好現在已經是淩晨之後,要不然這身快被唐城穿成九分褲的日軍軍裝,第一時間就會現出馬腳來。原本被夜色籠罩的樓頂,忽然轟的一聲發生爆炸,橘色的火團瞬間映亮樓頂。對面樓頂的日軍憲兵看的真切,隻見一個背對他們的憲兵伍長,正跟一個黑衣男子扭打在一起,在他們身側,橫七豎八倒着好幾個憲兵。
樓頂上沒有存放易燃物,所以爆炸後出現的火團,并沒有維持太長時間便消散不見。重新被夜色籠罩的樓頂上,陸續傳來槍聲和叫嚷聲,然後對面樓頂的日軍憲兵,就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身影從樓頂邊沿掉了下去。“掉下去了,他們掉下去了!”對面樓頂的一個憲兵終于沒能忍得住,起身指着對面樓下叫喊起來。
他這一嗓子,立刻引來樓下諸多日軍憲兵的注意,幾個老兵更是相互掩護着,已經朝着地上倒着的那兩個身影沖了過去。如果襲擊者已經墜樓,這對于今晚參加抓捕行動的所有日軍憲兵,可謂是一件好事,因爲他們不用再忙活到天亮。“轟!”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那幾個老兵,就快要趕到樓下的時候。伴随着一聲爆炸,墜樓後還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突然被火團吞噬其中。
兩個沖在最前面的老兵措手不及,當即就被爆炸的氣浪推了個跟頭,其他人中也有不少,被爆炸騰起的磚石碎屑砸了頭臉。爆炸來的的突然,威力可不算小,墜樓的兩具屍體已經被爆炸撕扯成了碎片,要想确認兩人的身份,隻能等揚塵散去之後再想辦法。很快就有新的憲兵,沖上之前發生爆炸的樓頂,結果他們隻找到不少屍體和幾個手上未死的同伴。
看到懸挂在樓頂邊緣的飛爪和繩索,他們恍然大悟,看來襲擊者原本就是準備從這裏,順着繩索逃離。卻不想襲擊者準備逃離的時候,被他們的一個同伴發現并發生扭打,以至于兩人墜樓而亡。此時此刻,所有的日軍憲兵都沒有想到,被他們送下樓的傷者中,居然藏着他們的對手。僞裝成傷員的唐城,直接被送上一輛軍用卡車,他們稍後會被送去陸軍醫院救治。
被擡上卡車車廂的唐城,并沒有掉以輕心,實際上,他現在正在考慮,自己是繼續襲擊這些憲兵,還是跟着卡車去陸軍醫院,然後去襲擊陸軍醫院。唐城在心中暗自思量之後,還是決定留在租界裏。如果自己去襲擊陸軍醫院,就勢必會被堵在HK區裏無法離開,而且自己借用的那個僑民身份并不是萬能的,一旦露出馬腳,自己可能就真的要留在上海了。
運送傷員的卡車緩緩駛離滿是憲兵和便衣的街道,暗自在心中默默計數的唐城,等到卡車第三次轉彎的時候,便直接從卡車車廂的尾部翻了出去。唐城的這輛軍用卡車,并不是走最後的那一輛,所以他才從卡車車廂尾部翻出來,就被後面跟着的卡車司機看到了。後車的司機接連打了喇叭,可唐城卻不管不顧的鑽進了街邊的巷子,這就更加令後車司機覺着奇怪。
心中生疑的後車司機一腳刹車停了下來,跟在後面的三輪摩托車,馬上趕上來詢問情況。得知從前面卡車的車廂裏跳下來一個傷員,并且已經鑽進了街邊的巷子裏,摩托車上面的憲兵伍長随即大叫不好。鑽進巷子裏的唐城,此刻已經脫掉了身上的日軍軍裝,踩着街牆就上了屋頂。
唐城還沒有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方向,但就這麽草草收場,他卻又有點覺着不劃算。就在他蹲在屋頂暗自思量的時候,發現外面街道裏的憲兵,居然追進巷子裏來了。隐藏在陰影裏的唐城,頓時覺着心頭火起,随即從随身裝備包中調取出了手槍。等在外面街道裏的後車似乎,很快便聽到了一陣密集的槍聲,可是剛才追進巷子裏的那幾個憲兵,卻一個都沒有出來。
此刻在後車司機的眼中,黑洞洞的巷口,就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怪物,心中沒來由出現的一陣心悸,使得後車司機不敢繼續在這裏等下去。此刻站在巷子裏的唐城,忽然聽到外面街道裏卡車加速離開的動靜,便斜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此刻已經暗自松一口氣的唐城,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是翻找屍體身上的武器彈藥。
再次的襲擊成功,給了唐城一個啓示,今晚來的日軍憲兵不少,可自己根本不用和他們正面硬怼,隻需要各個擊破就是了。可怎樣才能做到各個擊破呢?那自然是主動暴露自己的位置,然後用打冷槍和引誘的方式,誘導那些憲兵分兵,給自己創造伏擊對方的機會。心中總算是有了定計的唐城,原本糟糕的心情也變好起來,雖說各個擊破這些憲兵需要花費大量精力,但唐城卻覺着這很劃算。
幾分鍾之後,之前逃離這裏的那輛軍用卡車,帶着滿滿一車憲兵趕了回來。隻是他們還是來晚一步,漆黑的巷子裏隻剩下滿地的屍體,而唐城卻已經離開這裏。“襲擊者帶走了小野他們的武器和彈藥,如果他們用這些武器,去襲擊咱們的搜索人員,這事可就鬧大了!”仔細查看過現場的憲兵中尉,此刻一臉的凝重,站在他身邊的憲兵少尉,卻是一言不發。
租界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算小,如果襲擊他們的人數不多,隻要隐藏在租界裏,那也不是一下就能找出來的。可不管怎麽說,他們死了人,還丢了武器彈藥,這事總要進行調查。就在這個時候,所有在租界的憲兵小隊都接到了最新的同志,之前被黑藤小隊包圍的墜樓襲擊者,已經被證實是假的。黑藤小隊綜合所有的線索,證明那個墜樓之後又被爆炸毀掉身體的襲擊者,實際是井上小隊的伍長水原英。
這也就是說,被黑藤小隊和井上小隊聯合包圍的襲擊者,居然是扮成傷兵,大搖大擺的從包圍圈裏離開了。那麽,這個在巷子裏伏擊憲兵的家夥,應該就是假扮成傷兵,從包圍圈裏離開的襲擊者了!得知襲擊者已經逃出他們的包圍圈,并且再次襲擊了憲兵的消息,這些身處在租界裏的憲兵們徹底怒了。唐城自己也更是沒有想到,因爲自己的這次伏擊,租界裏的憲兵們,竟然主動分散成小股展開活動。
對手化整爲零,這正好就随了唐城的心思,已經不缺少武器彈藥的唐城,随即在租界裏展開一場獵殺遊戲。唐城将今晚的行動視爲一場遊戲,可是被他當成敵人的日軍憲兵們,卻處境不妙。從淩晨2點開始,租界裏的槍聲和爆炸聲,似乎就沒有中斷過。被運出租界區域的日軍傷兵和屍體,也越來越多。
按理說日軍人數衆多,而且憲兵司令部也抽調了不少所謂的精銳進入租界,他們應該牢牢占據優勢才對。可實際的情況卻令他們很是無語,一度陷入重圍的襲擊者,不僅體力強悍,而且對租界裏的情況也太熟悉了。有好幾次,襲擊者都被追擊的憲兵們堵進死路,可是襲擊者總是能找到機會逃脫,有時還會打追兵一個反擊。
淩晨四點,距離天光放亮也就隻剩下不過半個多小時的樣子,有些氣喘的唐城,再一次被追兵圍堵進了一條巷子裏。一夜追擊無果的日軍現在也學聰明了,他們不但組織人手封堵住了巷子的兩頭出口,同時還抽調老兵翻爬上了周圍的屋頂。不得不說,日軍中老兵的射擊水平還是很高的,一旦被他們占據高點,被堵在巷子裏的唐城就會很危險。
不過此刻的唐城并沒有顯出慌亂,因爲唐城對這條巷子,都熟悉到了宛如他熟悉唐家的後院一樣。唐城第二次來上海的時候,就才能在這裏襲擊過特高課的便衣行動隊,也就是那次經曆,唐城才知曉這條巷子裏有一條通往隔壁街道的廢棄下水道。唐城這會就蹲坐在巷子裏的一堆雜物旁邊,這堆雜物的下面,便是那條廢棄下水道的入口。
不過唐城此刻還沒有打算從這條廢棄下水道離開,他還要在離開之前,給封堵這裏的日軍一個教訓。随身裝備包裏還有兩支步槍和超過二百發步槍彈,除此之外,還有四支手槍和一百多發手槍彈。被唐城省着用的手雷,卻隻剩下最後兩枚,剩下就是牛角弓和幾十支雕翎箭。
清點過随身裝備包裏所有的武器彈藥之後,唐城開始用巷子裏的雜物,在巷子裏搭建出幾道掩護。唐城用雜物搭建掩護的舉動,并沒有瞞得過巷子外面的日軍,隻是他們并不知道被堵在這裏的唐城,早已經想好了退路。封堵巷子的日軍,現在還誤以爲唐城這是打算繼續頑抗,他們中幾乎所有人,都覺着已經勝利在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