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和張江和的推斷,在沒有證據證明之前,還都隻能是推斷,所以針對秦九新他們的監視,還是要繼續下去。當着唐城的面,張江和并未表示要将此事上報去軍統總部,可是考慮到秦九新背後的靠山,張江和當天夜裏,還是給局座打了電話,将秦九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知給了局座。
“局座,就我們目前所掌握到的情況,這個秦九新的嫌疑很大!”張江和在電話裏說的很清楚,他沒有絲毫要隐瞞的意思。“隻要我們确定那個小販的落腳點和活動軌迹之後,進行情況反推,秦九新是否真的有問題,就能真相大白!”張江和口中所說的情況反推,算是搜索隊獨有的辦案方式,因爲唐城非常善于從小事入手,順藤摸瓜搗毀整個日僞情報小組。
“你做事,我是放心的,至于秦九新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人盯着他的一舉一動!”電話那頭的局座大人似乎心情不錯,而且在張江和在電話裏,說出情況反推的時候,局座甚至已經想到要對這個秦九新進行一次試探偵查。将情況上報給局座的事情,張江和并未告知給唐城,他覺着這是對唐城的保護。
并不知情的唐城,第二天一大早,就帶人去了城東。老福手下的兩個跟蹤小組,昨天跟着那個小販,在城裏跟了一整天,終于找到了小販在城東的落腳點。這是很可惜,跟蹤小組的人最終也隻是确定小販大緻的居住範圍,卻并未真正找到對方的落腳點。“隊長,這事怨我,如果不是當時正好遇到一個熟人打了個招呼,也不會就那麽巧失去了目标最後的蹤迹!”
此刻跟唐城道歉的這位,是昨晚最後咬住目标的跟蹤隊員,隻是因爲他的一時疏忽,卻在最後的時候失去了對目标的控制。唐城皺着眉頭站在街邊,昨天的跟蹤最後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篑,但跟蹤小組的人能百分百的肯定,目标就住在這片民居裏。唐城此刻皺着眉頭,并不是因爲手下隊員的疏忽,他隻是糟心這麽大的一片地方,該怎麽才能找出目标的位置來。
心中暗自思量之後,唐城把老福叫來身邊,“一會把咱們的人分成小組,先讓昨天參加過跟蹤的人守住周圍的街口,其他人按照街區劃分區域,然後一塊一塊的查找。”因爲今天的行動,唐城他們都特意穿上了警察制服。這麽多的警察圍聚在一起,難免會引人注意,所以唐城第一步就是先将手下隊員分散開。
按照唐城的布置,老福和另外兩個老警,各自帶着一堆人進入這片民居,唐城身邊隻帶着兩個抓捕小組的隊員,選擇居中接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街道裏的行人開始增多,而唐城他們的搜查還是沒有結果。唐城搜查這片地方的街口是戶口調查,雖說搜查過程中,會出現一些争吵或是叫罵,但整個搜查過程卻還算是順利的。
一直到了臨近午飯時間,老福那邊才終于有了線索,昨天被跟蹤的那個小販,果然就是住在這一片民居裏。“隊長,發現目标的是我手下的一名隊員,不過我們并沒有驚動目标,隻是安排了人遠遠盯着目标。”趕過來向唐城彙報的人是老福。和老福心中猜想的一樣,聽到目标的位置已經被确認,唐城的表情果然是放松不少。
整個被唐城急于找到的小販,就是那個跟秦九新的外室有過接觸的人,按照唐城的推斷,這個小販應該就是秦九新那個外室跟外界聯系的中間人。找到了小販,也就算是能接觸到藏在暗處的其他人,接到老福的報告之後,唐城立馬要手下的隊員分批撤離這片區域,在不驚動目标的情況下,唐城又加派了一組人手,暗中監視目标。
“聽說了嗎?城裏出大事了,聽說有大官家裏丢了值錢的物件!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的警察來這裏,說是核對戶口,要我說,這一看就是來找賊偷來了!”爲了不驚動目标,雖然下令撤出人手的唐城,卻并未撤走所有人。所以在午飯之後,針對這片區域的戶口核對還在繼續,隻是唐城暗中授意散播了一些傳言。
用警察搜查賊偷的假消息來麻痹目标,這是唐城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辦法,現在看來,效果還算不錯,至少這片區域裏的很多居民,都在私下裏議論這個假消息。原本心中警醒的目标,在暗自觀察警察的行動,和了解這些傳聞之後,心中的警覺也稍稍放松下來,畢竟唐城編造出來的這個假消息,聽上去很是合理。
更何況,唐城他們并未對這片區域大動幹戈,雖說一一登門核對了戶口,但唐城他們表現的更像是在敷衍了事,這就更加符合警察平日裏的散漫表現。爲了穩住目标,唐城算是想盡了辦法,得知此事的張江和,在暗自偷笑之後,也不得不對唐城豎起拇指,言稱隻有唐城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
“隻要能抓到人,就是好辦法!”回到軍營的唐城,絲毫不理會張江和話語中的調侃之意,渾身放松下來的他,恨不能就直接躺在沙發裏好好睡上一覺。可張江和卻根本不給唐城偷懶睡覺的機會,因爲老鬼的事情,已經有了新的變化,被拘押在軍統總部的老鬼拒不開口,還鬧着一定要見唐城。
“不去!”得知張江和這麽急吼吼的叫自己回軍營,是要自己去軍統總部見老鬼,唐城立馬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決計不會再參合老鬼的案子。“既然老鬼的案子,已經全都交到了他們手裏,功勞好處是他們的,麻煩也應該是他們的。總不能,他們拿了好處,麻煩就還給咱們吧?”不管張江和怎麽說,唐城隻是搖頭拒絕。
唐城的堅決态度,令張江和很是無語,無奈的他隻能給軍統總部那邊打去電話,假言唐城有行動無法脫身。斜躺在沙發裏的唐城,對張江和這種自欺欺人的手段很是無語,軍統總部裏多的是聰明人,豈能聽不出張江和那蹩腳的理由有假。不想張江和爲難,也不想自己憋屈的唐城,隻能帶人又去了市區,免得軍統那邊一會來人找尋自己。
這世上有些事情,偏生會出現一些巧合之處,心中帶着怨氣的唐城并沒有到處閑逛,而是去了常去的茶樓喝茶,誰知道他這邊才坐下來,就在茶館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許還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見到唐城,隻是看到唐城身邊還跟着人,許還山便打消了跟唐城碰面的想法。唐城看到許還山并不是一個人,也選擇了對許還山視而不見,隻是專心喝茶看報。
唐城來茶館,隻是爲了消磨時間,可許還山來這裏,卻是爲了跟人接頭。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去,看似在翻看報紙的唐城,卻隐隐皺了眉頭,因爲他已經在茶館裏,發現了不下四個形迹可疑的家夥。唐城從沒有忘記許還山是地下黨的人,也沒有忘記中統是地下黨的死對頭,而慶城是實實在在的國統區,算是中統的主場。
還不能确定那四個看着可疑的家夥,就是中統的人,但唐城心中卻隐隐覺着事情有些不對勁。因爲從自己幾人進來坐下來之後,這四個可疑之人中,就已經有一個将注意力轉移來了自己身上。這是在懷疑自己,還是覺着自己就是許還山的同黨?已經預感到這四個可疑之人,可能是沖着許還山來的,唐城腦中開始想起來對策。
唐城眼角的餘光忽然在茶館裏看到了一個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心中一動的他随即小聲的交代同桌的手下隊員。“看到那邊坐着的瘦子沒有?你坐到他左邊去,一會看我的信号,一定要保證抓到活口!”被唐城盯上的瘦子,是個常年混迹黑市的黑市掮客,唐城認識此人,是因爲搜索隊之前調查的一樁黑市軍火案子裏,恰好就有這貨的參合。
發現許還山還沒有意識到危險逼近的唐城,因爲茶館裏的這四個可疑之人,不能使用常規手段來幫助許還山脫身,所以唐城隻能用上其他的辦法。搜索隊打着軍統的牌子整頓市面秩序和黑市交易,這在慶城裏并不算什麽新聞,所以唐城此刻就忽然想到,自己可以用抓捕黑市掮客的辦法,來幫助許還山脫身。
唐城這邊一有動作,暗中留意他的那四個人,就馬上發現,隻是他們此刻還并不知道唐城已經準備破壞他們的行動。唐城這邊突然分出一人,坐到了茶館的東側角落裏,不但這四個中統的人看到并暗自留意,就連許還山也注意到了。隐晦的朝唐城這邊看了一眼,發現唐城并未做出反應,許還山心中暗自警覺起來。
依照他對唐城的了解,唐城絕對不會裝着不認識自己,除非情況有異。就在許還山暗自警覺的時候,就看到原本坐着翻看報紙的唐城,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然後茶館東側角落裏,就有人被撲翻在地,伴随着茶碗落地的破碎聲和呼喝聲,茶館裏瞬間亂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