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去打聽一下,今天租界裏是不是有事情發生。”唐城給許還山打來電話是好意提醒,可許還山卻不能不慎重對待,挂上電話的他馬上派人出去打聽消息。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在租界裏動了槍還使用了手榴彈,這可不是小事情,外面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也就是一直在聯絡點沒有出門的許還山他們還不知情。
租界裏又死了一隊特高科的人,聽聞這個消息,許還山心中滿是震驚,他再一次對唐城生出莫大的興趣來。如果許還山沒有記錯的話,唐城似乎是早飯之後才跟自己見過面,而且唐城離開這裏的時候,已經臨近午飯時間。如此短的時間裏,唐城究竟是如何做到射殺一整隊特高科的?許還山心中滿是疑問。
唐城隻是給許還山打去電話,要他派人去接走公寓樓裏的那對男女,兩人如果沒有面對面的密談,許還山心中的這些疑問便得不到解答,況且唐城也未必就會告訴許還山事情的真相。此刻正等在日軍關卡外的唐城,看着表情木讷,實際卻正在心中盤算自己進入HK區之後的行動方向和步驟。
唐城的随身裝備包裏,一直攜帶有三份假的身份證明文件和相關證件,唐城數次進出HK區所使用的,是一份在華僑民身份證件。其他兩份身份證明文件,是上海特高科證件和日本京都地區的身份證件,在行動之前,唐城早已經将自己的身份問題想到了極緻。輪到唐城的時候,他和其他準備通過關卡的日本僑民一樣,拿出證件遞給關卡上的日軍憲兵。
唐城的幾份身份證件都僞造的天衣無縫,除非關卡上的日軍憲兵,會聯絡其他部門,對唐城所使用的假身份進行調查核對。每天都會有成百上千的日本僑民通過關卡進出HK區,把守關卡的日軍憲兵,也不可能針對每一個過關的人進行調查核對,所以結果身份證明的日軍士兵,隻是粗略翻看了一眼,便揮手示意唐城通過。
一臉平靜的唐城通過關卡,随着人流向前走過一個街口 ,便很快消失在人流之中。唐城來HK區已經不是第一次,曾經在HK區有過幾次過夜經曆的他,并沒有選擇去相熟的旅館,而是找了一家沒有去過的小旅館落腳。一整個下午直到夜色降臨,唐城都在HK區裏不停溜達,被他注意最多的還是HK區裏的那些看着生意不錯的居酒屋。
上海日軍跟租界工部局有過協定,上海日軍的士兵不管是軍裝還是便裝,都不得無故進出租界。所以一到夜色降臨,HK區裏的不少居酒屋裏便擠滿了來這裏消磨時間的日軍,其中一些位置隐秘的居酒屋更是不少日軍軍官常去的地方。唐城暗中觀察HK區裏的這些居酒屋,目的便是爲了找出日軍軍官常去的地方,在他看來,刺殺普通士兵遠不如刺殺軍官劃算。
尤其唐城的系統抽獎,似乎殺死日軍軍官之後,獲得的抽獎機會總是能抽出好東西來。夜色降臨,雙腿酸麻的唐城終于停了下來,他選擇進入街邊的一間小酒館解決自己的晚飯。等唐城進了這家小酒館之後,才忽然發現自己的這個臨時決定似乎有些不靠譜,因爲小酒館角落裏的那張桌子,正圍坐着三個日軍士兵。
HK區是日軍控制區,在這裏見到日報表并不算什麽驚奇的事情,可如此近距離的和三個日本兵在一間小酒館裏相遇,唐城心中還是忍不住會下意識的警惕起來。心中有了警惕,看人的時候,眼神中便會下意識的流露出來。這三個日本兵顯然不是新兵,唐城看向他們的時候,其中一個日本兵也正好擡頭看向唐城,兩人的視線正好做了一個交彙。
唐城不動聲色,并沒有轉身離開,而是找了個桌子坐下來,要了和小酒館裏其他人一樣的食水。和唐城眼神交彙的那個日本兵暗自皺起眉頭,常年與軍營武器爲伴的軍人,尤其是經曆過血與火生死考驗的老兵,對危險和異樣都有着異乎尋常的警覺,這個滿臉狐疑的日本兵此刻便是這種情況。
裝作若無其事的唐城并沒有選擇背對那三個日本兵,而是側面對着三人,正好可以讓這個一臉狐疑的日本兵看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盯着唐城看了一陣,見唐城表現的和酒館裏其他人一般無二,這個心存懷疑的日本兵,才算是終于打消掉了心中的懷疑。對方不再盯着自己看,身體隐隐僵直的唐城,這才算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頓飯令唐城吃的很幸苦,既要裝着若無其事,還要暗自加快吃飯的速度還不能被人發覺,好不容易吃完了自己要的食水,唐城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冒出一層冷汗來。坐在酒館角落裏的三個日本兵早已經離開,可唐城卻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身處在HK區的他,時刻提醒自己要小心行事。
唐城一頓飯用去差不多快一個消失,眼見着這小酒館外面越發的暗了,唐城這才起身離開小酒館。天黑之後,在外面遊蕩的人便少了很多,唐城随後遇到的幾波人中,就有超過半數都是身穿軍裝的日軍官兵。換班下崗之後的日軍官兵,如果沒有喝酒,看着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别,隻要他們喝了酒,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唐城按照下午查看過的路線,順着街邊一路移動到一家叫櫻花館的居酒屋這裏,櫻花館此刻進出的全都是身穿軍官的日軍軍官,唐城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少佐軍官。站在遠處的陰影裏,唐城耐心的等待着,他在等待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目标出現。唐城等待的時間不算很長,就從他身後的街口遠遠走過來兩個日軍軍官,看他們衣領上的軍銜标識,兩人都隻是少尉軍銜。
唐城馬上擰開手中的酒瓶,胡亂往身上潑灑了一些酒水,便腳步踉跄的迎面對着兩個日軍少尉走了過去。唐城假扮成醉酒之人,雖說跟這兩個日軍少尉軍官走了個對臉,卻并沒有引起對方的特别注意。因爲入夜之後的HK區,尤其是靠近居酒屋的地方,像這樣的醉鬼有很多,他們已經見過太多了。
唐城裝的很像,不但腳步踉跄,而且身上還散發出酒味。隻是在唐城和那兩個日軍少尉擦肩而過的時候,原本扶着膝蓋看着像是要吐的唐城卻忽然直起身子,右手成掌劈砍在左側那個軍官後脖頸的時候,左手中閃過的一道冷光,快速沒入另一個日軍少尉軍官的後背。兩個日軍少尉軍官,瞬間便是一死一傷,死了的被短刀從後背刺入心髒,沒死的,此刻卻已經陷入昏迷。
收回短刀的唐城,随即一手拖着一個,将兩名日軍少尉拖進街邊的小巷裏,待唐城從巷子裏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穿着一身日軍少尉的軍裝。站在巷口的唐城做了個擴胸的動作,還有些不适應這身軍裝的他,左右扭腰之後,這才擡腿向街尾的櫻花館走去。櫻花館今晚的生意很好,不但樓上的包房已經滿了,而且樓下的散座也有大半坐着客人。
櫻花館的老闆是個叫左立櫻子的日本女人,據說跟日軍憲兵司令部的一個大佐關系莫逆,所以進出這裏的日軍軍官,一般不敢在這裏撒酒瘋鬧事。居酒屋的生意好了,左立櫻子的心情也就會很好,假扮日軍軍官的唐城走進櫻花館的時候,左立櫻子正渾身酒味的從2樓的一個包房裏出來。
原本是陪酒女的左立櫻子,從來不避諱有人私下議論自己的出身,而且每次櫻花館來了熟客的時候,身爲老闆的左立櫻子也會主動送上一壺酒,有時還會主動陪着熟客喝上幾杯。不過今晚,左立櫻子卻被身後包房裏的客人給惡心到了,若不是身後包房裏還有兩個經常來櫻花館的熟客,左立櫻子可能早就用酒瓶砸破那人的腦袋了。
被店裏廚娘從包房裏扶出來,剛才還看着不勝酒力的左立櫻子馬上便恢複的清醒,不過表情卻還是很難看。或許是下意識的,左立櫻子扶着2樓的欄杆向下看,正好就看到從外面走進櫻花館的唐城。雖然唐城已經做了面部僞裝,而且還穿着日軍軍裝,可左立櫻子卻将唐城走路時的身形,和腦海中的一個背影重合在了一氣。
一直深刻在左立櫻子腦海中的那個背影,距離現在已經有一年之久,可左立櫻子卻還是能時不時的想起一年前那個夜晚所發生的事情。整整一個居酒屋的客人,居然被一個人殺了個幹淨,那天晚上也在那間居酒屋的左立櫻子僥幸逃過一劫,雖然沒有看到兇手的長相,但她卻牢牢記得兇手離開居酒屋時的背影。這一刻,2樓上的左立櫻子,已經渾身僵直不知所措,而唐城已經在樓下坐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