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爲這些古人,居然也知道罂粟殼熬湯的妙處?
提到這個她忽然想起,長川既然當初大量向天京供應福壽膏,想必也有大批量種植,這東西說是有害,但是還要看怎麽用,比如做麻藥就是極好,等長川事了,得過問一下,看能不能爲己所用,這東西如果能在軍中使用,能救很多重傷的士兵。
她在這走神,那邊小二已經上菜,而那大廚的故事也已經講到“秀廚藝萬衆喝彩,奸文臻倒頭就拜”第二折,引起陣陣喝彩。
文臻也鼓掌,覺得這位說起故事來鋪墊高潮俱全,語氣抑揚頓挫,做菜不知道怎樣,說書倒是一把好手,颠倒黑白的能力更是棒棒,一定要恭喜他以後就算亡國了也有做漢奸的資本,啥時候都不怕沒飯吃。
燕綏也不理會,他本就不是那種沖冠一怒爲紅顔的角色,殿下逼格比天高,怎可垂顧此蝼蟻。
更關鍵的是,他和文臻,都覺得,這招牌,這故事,隻怕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
那就聽,聽完給你捧場,看你怎麽作妖。
此時小二已經給兩人上菜,但因爲這種情況,自然都不會吃,文臻拿筷子在佛跳牆裏撥弄,笑一聲。
這菜之前東堂就有,卻是素的,之前宮中禦宴宴請步湛,有一道素佛跳牆,後來文臻在宮中做了正宗的佛跳牆,之後這菜色便傳了出來,但是因爲完整的做法隻有文臻有,所以目前市面上所有的佛跳牆,其實都來自于大廚自己的想象。
那大廚口沫橫飛,倒也沒對這邊看一眼,完了汗巾往肩膀上一搭回後廚,正經過文臻這桌,已經走過去了,忽然回頭又看一眼,道:“兩位客官,爲何菜品一口未動?是哪裏不合口味嗎?”
他問得客氣,廚子看見菜色未動問一聲也很正常,周邊諸人都看過來,正看見這邊不僅不動筷,燕綏文臻還隐隐露出嫌棄之色。
周邊諸人本來吃得啧啧贊歎,人就是這樣,對于認可的東西被貶低,便有種感同身受的憤怒,當即便有人嘟囔道:“這是來挑事的吧?這佛跳牆這麽美味!”
也有人譏笑道:“年輕人,不知疾苦,作踐好物!”
燕綏把筷子一擱道:“大過年的,不想委屈自己。”
“怎麽說話呢你?”廚子眉毛一豎,“這佛跳牆哪裏委屈你了?這裏頭有海參魚翅幹貝魚唇花膠火腿豬肚蹄筋等等,哪樣不珍貴?哪樣不香美?”
“問個問題。”燕綏淡淡道,“六十歲三百斤的嫫女戴上全套翡翠珍珠頭面,用上最貴的喜來春的全套胭脂水粉,嫁給你,每天晚上睡你十次,你樂意不?”
滿堂寂靜,半晌,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聲仿佛開啓了機關,頓時堂中一片哄笑之聲。
大廚敲在桌子上的手在顫抖,連帶臉上的肌肉也在抖。
“怎麽?”燕綏揚起眉,詫異地看他一眼,“哪樣不珍貴?哪樣不香美?”
“……”
滿堂狂笑裏,大廚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吼:“放肆!”
文臻眼睛一彎。
這大廚,氣勢不像個大廚,倒像個官兒。
這一拳把那佛跳牆瓷盅裏的菜品都震了出來,文臻伸筷一抄夾住一隻鮑魚,笑道:“不服氣?說嫫女我覺得都擡舉了你,嫫女有什麽不好?她那個時代本就以肥爲美,人家好歹因爲才藝出衆青史留名,你算個什麽玩意?”
她一邊語氣甜蜜地罵人,一邊夾住了那隻肥美的鮑魚,道:“佛跳牆使用的鮑魚,隻能是烏海沿岸建州及其所轄三縣方圓百裏内的金錢鮑,那處海域水質極好,所産水産鮮美營養更勝尋常,你這個雖然是金錢鮑,也産于建州附近,卻不在那三縣範圍内吧?”她把鮑魚湊近鼻端嗅了嗅,“嗯,怕壞,還經過了冰凍處理,啧啧,凍鮑魚。”
不等臉色難看的廚子說話,她又舀出一勺魚翅,問:“水發魚翅去沙去的不錯……”
那廚子剛露出得色,就聽見她又道:“但是,是整排剔在竹箅上的嗎?”
廚子:“……”
文臻:“羊肘,豬肚……嗯?切的是十塊?你知不知道正宗做法是十二塊?”
廚子:“……”
文臻:“魚翅、海參、鮑魚、鴿蛋、母雞、冬菇、蹄筋、豬肚、姜片、羊肘、蔥、火腿、幹貝、魚唇、骨湯、豬蹄尖、豬油、冰糖……材料算可以,但是,桂皮呢?豬肥膘呢?無桂皮會留存腥味,沒有肥膘湯汁将不夠腴潤醇厚,這都不懂?”
廚子:“……”
文臻:“你把所有料是一起下鍋的吧?不知道海參蹄筋魚唇魚肚要遲一步,等其餘的煨一個時辰再下嗎?”
廚子:“……”
文臻:“還有這配菜,火腿豆芽,冬菇豆苗也罷了,芝麻銀絲卷你是開玩笑的?不知道吃佛跳牆不能吃芝麻嗎?還有剛上的這盤爆炒辣子兔丁,佛跳牆也不能和兔肉同食否則相克中毒,閣下開的不是花田樓,是人肉包子店?”
所有人都盯着那佛跳牆看,聽見這句,點了佛跳牆加兔肉的都露出驚恐之色,看廚子的目光便如武松看孫二娘。
燕綏隻專注地盯着文臻看,他最喜歡文臻做菜和品評菜色時的模樣,熠熠似有光。
文臻笑眯眯問他:“上次點評韓府菜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了,就是沒機會——帥不帥?”
燕綏也笑:“也就比我差點兒。”
“夠了夠了。”文臻一臉滿足,“來來來,火箭刷一打!别墅刷兩棟!蘭博基尼每種顔色來一輛!”
燕綏:“……”
又掰扯那些奇奇怪怪東西了,每次這種時候,都想把她的那幾個朋友擄來做一本攻略。
二樓上,求文長老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底下的人。這酒樓幾乎是他的常住根據地,佛跳牆也沒少點,他沒認出文臻燕綏,隻聽見了關于菜色的讨論,看一眼桌上的佛跳牆和兔丁,把筷子重重一擱。
廚子臉上的驕傲之色早已被這幾句話掃得蕩然無存,這欲雪的冷天額頭上密密滲出冷汗來,眼看文臻意猶未盡竟似還要掰扯個一二三四五,嗫嚅着想說不敢說的模樣,掌櫃的急忙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一把把他拉到身後,對文臻躬身賠笑,“這位姑娘真是饕餮大家!小店能得您點評蓬荜生輝,這大堂簡陋寒冷,還是請進雅間坐,給我們一個請教的機會,請,請。”
又對衆人道:“諸位諸位,今日點佛跳牆的,小店隻收半價,還請各位寬涵。”
“等等。”廚子憤然道,“先别急着賠禮。她說什麽便是什麽了?佛跳牆的做法本就沒有一定之規,我精心研究出來的做法,但凡吃過的,誰說過一句不好?她空口白牙胡扯幾句,就想叫我認了?别想!拿出你的佛跳牆來,大家比比!”
“不比。”文臻起身,笑,“沒你皮厚腹空汁水多,失敬失敬,認輸認輸。”
這是在暗罵對方半瓶水晃蕩了,衆人大多聽懂,都笑起來,掌櫃的怒瞪廚子一眼,示意小二将他拖下去,那廚子還要争辯,被小二一溜煙拖走了,邊走還邊掙紮着怒罵:“你憑什麽說我不行,你又不是文臻……”
掌櫃一臉求賢若渴,再三請文臻入雅閣指點,又道那廚子狂妄,不知天外有天,衆人也便紛紛幫腔,掌櫃又給文臻看那雅閣,并不在樓上,是大堂分隔出的小間,以雅緻的連排隔扇隔開,獨立又安全。
此刻雅閣内已經上了一桌菜,都是銀盤盛着,熱氣騰騰。
燕綏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起身坐了過去,文臻也便跟過去,掌櫃的親自端上兩個精美的瓷盅,殷勤介紹:“請兩位嘗嘗我們這裏的喜丸。”
文臻探頭一看,裏頭是一顆大肉丸,也就是現代那世的獅子頭,有點像淮揚菜系裏的揚州獅子頭。乳白色的清湯裏是白中透着淡粉色的肉圓,底下墊着碧綠的菜心,獅子頭上還點綴點點橙黃之色,那是新鮮的蟹粉。還沒入口,清香醇厚之氣已經撲面而來,而那獅子頭肥瘦均勻,晶瑩柔潤,不用去吃,也知道一定肥嫩鮮香,軟糯誘人,有人間極緻之味。
文臻這種大佬,一看便知道這獅子頭已經掌握了蟹粉獅子頭的精髓,肉不能斬不能剁,而是一刀一刀切出的肉米,瘦肉粒細,肥肉粒略粗,經過摔打,肉丁表面纖維變松,肉圓便可不用芡粉便在掌心團圓。之前文臻也吃過類似的肉圓,但多半肉末剁得極細極碎,做出來的肉圓反而顯得闆硬,入口成渣。
這獅子頭嚴格來說,比剛才的佛跳牆正宗了許多,食物本身的色香味也可以看出來,并沒有問題,連燕綏都點了點頭。
掌櫃一臉期待地看着文臻,文臻卻隻盯着那肉圓,忽然筷子一挑,挑出一點白色的肉丁,問掌櫃:“肉圓用料,也就是豬肉荸荠蟹黃之物,那麽請問掌櫃,這是什麽肉?”
那肉在她筷尖,白白一小塊,看上去也就和普通肉絕無不同,文臻從來都帶笑的臉色卻已經沉了下來,眸中跳躍着憤怒的火焰。
掌櫃怔了怔,随即笑了,一邊笑,一邊尖聲道:“您在開什麽玩笑?這不就是您指名要的可以養顔美容的紫河車嗎?”
他的嗓子忽然變得極其尖細,一邊笑一邊往後退,語氣卻十分惶恐:“主子,您怎麽了?是不滿意今日的紫河車嗎?還是剛才那個廚子沖撞了您……主子容諒,咱們要找個廚子做戲,好讓您展示廚藝擄獲人心,您又要優秀廚子,又要真實反應……這性子也就難掌控些……”
文臻揚起眉看着他。
那人一邊退一邊撞到另一面牆壁上,牆上的紫檀鑲木闆忽然翻轉,現出牆後竟然也是人頭濟濟的大堂,剛才那個廚子不知何時站在那一邊,豎起眉頭,怒道:“好啊,原來所謂的重金邀請我來獻藝,又撺掇我打出那個旗号,是要拿我做墊腳石,好讓你們真正的主子出風頭!真他娘的欺人太甚!”
他沖過來就要打,此時也沒有人攔住他了,衆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面假牆壁給他一沖就倒,但他還沒沖到近前,燕綏輕輕巧巧一指就把他整個人給捺了出去。
那人也是悍性子,人在空中倒飛還在大叫:“聽見沒有?紫河車!他們家是黑店!這女人吃紫河車!”
堂上有人點了肉丸的人都急忙丢下筷子,臉色蒼白欲嘔。紛紛怒罵花田樓掌櫃和文臻。
文臻此時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把戲,但又有些不明白。花田樓掌櫃是真掌櫃,花田樓在這裏經營多年,大家都認識,掌櫃的自然沒有錯認主子的道理,這酒樓主人也從未有人見過,掌櫃這麽一說,自然闆上釘釘。
掌櫃要把紫河車入菜的事推到自己頭上,這是爲什麽?這事雖然惡心下作了些,卻并沒有對其他人造成太大的影響,不會引發出大事件,也不能置她于死地。
對方是要逼她自承身份?畢竟真正的廚神文臻,是不可能成爲長川一家酒樓的老闆的。
總覺得不止是這樣……
她轉頭看一眼燕綏,燕綏在看外頭天色,他烏黑的眸子倒映花燈五色之光,反顯得更加深邃。
滿堂嘩然裏,樓上忽然有人探頭道:“瞎嚷嚷什麽,這位是西川的厲笑,咱們的新長老,怎麽會是花田樓的主人?”
說話的是花田樓常駐嘉賓求文長老。
掌櫃的擡起頭,慢條斯理地道:“花田樓就是長老堂的産業,求文長老您忘記了?”
求文長老還要說話。掌櫃又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長老,你想想,咱們主人既然進入長川,怎麽會一點準備都沒有?花田樓雖然是長老堂名下,但到底屬于哪位長老,想必求文長老也不大清楚吧?再多的我就不好說了,反正我家主人,現在已經是你們的長老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是不是?”
他話說得含糊,求文長老卻立即啞了口。
這意思就是指,花田樓早就是西川易家的産業,西川易家和某位長老勾結,将這個産業挂靠在長老堂名下,獲取信任,但實際上一直爲西川易家提供信息,如今厲笑易銘既然已經入了長川易長老堂,這自然也就不再是秘密。可以說出來了。
從求文長老角度看,這事實在合情合理,易銘厲笑不可能毫無依仗就孤身進入長川,而長川易家和西川易家分裂敵對多年,長川易家在西川又何嘗沒有布置?
掌櫃的又對衆人安撫道:“諸位無需慌張,紫河車隻是我家主人專享的補品,用來駐顔養生的,這東西稀少昂貴,不會放到平常的供應裏。”
說話間已經有人蜂擁而來,看那摻雜了紫河車的肉丸,一邊用惡心又稀奇的眼神打量文臻,不住有人竊竊私語,女人爲了美真是什麽都能做得出來雲雲。
卻有一個老者,看了一陣,忽然湊上前,細細看那肉丸,忽然拿起筷子去撥那肉,掌櫃見狀,忙将他一推,怒道:“你這是做什麽?都退後,退後!不許看!”
那老者道:“等等!等等!我瞧這肉不對勁——”
“不就是紫河車!都告訴你們了這是我家主人的補品,礙着你們什麽了!”掌櫃卻怒起來,伸手一推那老者,将老者推一個踉跄,又去搶那碗肉丸。
那老者給他推得一個踉跄,腦袋向後,眼看就要撞到身後桌角,燕綏忽然腳一抵,将他抵住,那老者被周邊人扶起身,有點愕然地看了燕綏一眼。
身邊人七嘴八舌地把他扶起來,有人道:“周大夫你沒事吧?”有人問:“周大夫你發現什麽了?”
看來這人是個大夫,且頗有名望,衆人大多數認識他,且态度親熱。
那老者隻伸手道:“那肉丸我看看!我看看!”
掌櫃劈手去抱那肉丸,一邊轉頭十分着急地看着文臻,文臻本來是靜觀其變,想看這些人到底要搞什麽鬼,但眼看他神色焦急,演技投入,不禁好笑,幹脆撅起嘴給他來了個飛吻。
掌櫃:“……”
燕綏:“……”
不等燕綏把文臻的手拉下來重罰,文臻已經把按在唇上的手拿下來,按在了燕綏唇上,殿下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
掌櫃給文臻這天外一招弄得一愣,當然這一愣也是他要的,一愣之下,那碗已經被旁邊的人劈手奪去,遞給了那老者。
那老者仔仔細細聞了聞,嗅了嗅,又仔細看那肉,臉色越來越難看,衆人瞧着,雖然還不明白怎麽回事,但也心生恐懼,整個大堂,漸漸鴉雀無聲。
文臻看那情狀,腦中電光一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啪!”地一聲,那老者忽然暴怒,猛地砸掉了那盅,肉丸在地面碎成一片肉粉色的渣。
老者的聲音都裂了:“這不是紫河車!這是人肉!”
一陣寂靜,随即嘩然。
站在了潑了一地的肉丸附近的人都急忙蹦跳後退,生怕鞋子上沾着一些。
那掌櫃臉色一變,轉身就逃,身前身後人群湧來,将他擋住。
那老者猶自嘶聲未絕:“那是嬰兒肉!”
衆人的神情更驚怖。
掌櫃回頭惶然看文臻,文臻的臉色很難看。
她進城那一日,便聽聞了城中這幾年屢屢有嬰孩失蹤,卻原來等在這裏。
在衆人的意識裏,花田樓掌櫃在此經營數十年,沒有人會把自己的主子認錯。
此刻她和燕綏的易銘厲笑身份已經被求文長老和掌櫃證實并指控,真正身份雖然能洗脫這樣的指控,卻不能當衆表明。
她此刻不是驚懼,而是想通了這整件事的計劃,也不是爲這計劃憤怒,而是這整件事實在太過分太惡心了。
但她的難看神色,再配合掌櫃的求援神情,在衆人看來,就是她是主謀,是兇手,是那個真正下令做這種惡心的事的人。
人群團團湧來,将她和燕綏也圍住。
有很多人闖去了後廚,要去看這家黑店私下裏到底藏了多少人肉。街面上的人聽說了這事,很多人也湧進了店中。
一陣乒乒乓乓之聲後,有人驚聲大叫:“那後廚之下,藏有嬰兒屍骨!”
有人舉着小小的包袱沖了進來。外頭人群裏,忽然爆發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擠了進來,叫道:“是不是我兒?是不是我兒!”
她撲上去,去奪那個包袱,卻有更多的婦人沖了進來,都在大喊:“是不是我兒!兒啊!”
聲音凄厲,聽得人毛發起瘆,大多百姓都露出恍然和痛苦之色,有人大叫:“這兩年總有孩子失蹤!我鄰居家的孩子就忽然沒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叔叔家的女兒——”
“我的外甥——”
亂七八糟的痛喊聲響起,人們瘋了一般去搶那幾個染血的包袱,還有更多人往裏沖。一時間整個花田樓偌大的大堂裏,哭叫聲,嘶喊聲,怒罵聲,拳頭風聲,亂成一鍋粥。
那個孔武有力的廚子拼命擠過人群,醋缽大的拳頭隔老遠就沖着文臻招呼:“哎你這個爲了自己養顔養生偷竊嬰兒吃人肉的怪物!還敢诋毀我廚藝不好!你憑什麽诋毀我!今日我不把你這老妖婆的真面目揍出來不算完!”
他撲過來,人群撲進來,外頭文臻燕綏的護衛也察覺不對,紛紛湧進,隔開人群,卻得了燕綏一個眼色,并沒有太多動作。
那廚子眼看就要揍到文臻,那正被衆人堵住圍毆的掌櫃一眨眼已經鼻青臉腫,忽然大叫:“殿下!殿下救我!文大人救我!”
“……”
剁手了嗎?吃土了嗎?樓蓋完了嗎?哈哈哈千億大項目參與完了,還是來看書吧,有比這一單更便宜的嗎?就馬爸爸一個紅包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