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的時候,陳顆顆正在吃面,不知道這個點還會有誰來找她,“請問是那位?”
“媳婦兒快開門,是我。”刑顯弋聽到小媳婦兒清甜的聲音,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瞬間被撫平。他要馬上抱抱她。
“……”陳顆顆一臉黑線。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來之前,也沒察覺有誰跟蹤她呀。
陳顆顆真神遊,外頭喊門聲又大了幾個分貝。
“媳婦兒,你開門呐。讓我進去!”
陳顆顆嘴角抽搐了幾下,趕緊放下面碗去開門,佛門清靜之地,他跟雪姨一樣,在門口嚷嚷,實在不妥:“進來吧。”
看到小媳婦兒還未徹底消腫的小臉,刑顯弋心疼不已。輕輕把小媳婦兒摟進懷裏,有些自責的說道:“媳婦兒,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疼的厲害嗎?”
陳顆顆歎笑,搖頭說:“都過去了,我們進屋再說吧。”
刑顯弋微微颔首,随後兩人進了廂房。
刑顯弋看到桌上吃了一半的素面,看樣子不像是剛做出來的,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疼的說道:“媳婦兒,你沒按時吃飯?”
“抄經太投入,結果把時間給忘記了。對了,你怎麽會來這裏的。”陳顆顆坦然笑了笑,然後端起碗,決定把面吃完。
刑顯弋阻止說:“媳婦兒,這都涼了,我讓這裏的人,給你重新做一碗去。”
陳顆顆立馬擺擺手說:“人都歇下了,就不要去打擾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刑顯弋無奈歎笑說:“陳局和許主任打電話問我要人。你說我急不急。上午我還見過你,晚上他們就問我要人。”
陳顆顆微微一愣,原本平靜下來的心,突然又有些情緒化了。她無奈又自嘲的笑了笑說:“看來他們并沒留意到我寫的紙條。”說完,她立馬扯開話題說:“對了,你是怎麽找來這裏的。”
刑顯弋知道小媳婦兒心裏不痛快,心疼的緊,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順着她另外一個話題說:“我調看了監控,才知道你出了城,加上老爺子說,你可能是來迦葉寺找這裏的住持了,于是我就過來了。”
陳顆顆心中了然,接着略帶歉意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刑顯弋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一會也許他們也會過來。我不許你委屈自己。”
陳顆顆抿唇一笑,有些無奈的說道:“終究是要面對的。倒是你,肯定被罵的夠嗆吧。”
刑顯弋沉默不語,他隻是不想讓小媳婦兒爲難,所以才沒做什麽。如果換了别人,他早就動手了。
陳顆顆把手中的面碗放到了餐桌上,歎了一聲說:“我知道你跟他們肯定鬧的挺不愉快的,對于這些我很抱歉。我從來沒見過他們那麽的不講理。這是我第二次對自己的父母心生怨念。”
“第一次是我還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外公在我身邊,他開導我,聽了外公的開導,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是這次,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我在離開咖啡店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涅心禅師,于是就來到了這裏。”
“媳婦兒,不要難過好嗎?”刑顯弋站起身,走到小媳婦兒身邊,把她輕輕摟進懷裏,吻了吻她的嘴角說:“雖然涅心禅師是個和尚,但是他也是男的,我會吃醋哦,以後有事不許找别的男人,隻能找我。”
陳顆顆知道男人是爲了哄她開心,才故意說這些瞎話,歎笑說:“我感覺今天這經白抄了,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有點煩躁了。”
刑顯弋嚴肅臉:“隻要你一句話,我玩死他們。”
“……”陳顆顆一臉無奈,她知道他有那個能力,可那是她的父母啊。這老東西真是讓她無語。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刑顯弋親吻小媳婦兒的嘴角。
陳顆顆知道男人不是在開玩笑,爲了她,他真會那麽做,心疼的說道:“我不要你做這些損人又不利己的事情,我不要你因爲我而被世人指責,我要你好好的。每天開開心心的。”
刑顯弋歎道:“我說了,隻要媳婦兒好好的,我就會好好的,可現在呢,媳婦兒居然在和尚廟裏抄經書,叫我怎麽能忍。”
陳顆顆剛想開口說話,廂房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陳顆顆下意識的推開了刑顯弋,‘噌’的一下跳的老遠,明明剛才還很自然的抱在一起,但是此時卻感覺有些耳根燙。
原本被小媳婦兒推開,刑顯弋心裏還有些失落,但是此時看到小媳婦兒微紅的耳根,他頓時心情大好,一臉輕松的說道:“我去開門,估計是來了。”
聽了刑顯弋的話,陳顆顆内心五味雜陳,一會,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子。
很快,一行人進了廂房。
許辛蘭進屋見了陳顆顆就拉長了臉,劈頭蓋臉的怒斥道:“爲什麽關機,你眼裏還有沒有我們做父母的。”
陳顆顆内心歎了一聲,解釋道:“手機昨天就沒多少電了,今天出門的時候,因爲走的太急了,所以沒有考慮到要帶充電器。”
許辛蘭聽了閨女的解釋,并沒有平息怒火,反而心裏更不痛快了,她覺得閨女就是在找借口敷衍她,忍不住怒吼道:“快沒電了爲什麽不充。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不過是說你幾句,打了你一下而已,你就離家出走,你羽翼豐滿了,可以随心所欲了是嗎?”
陳顆顆内心歎息,誠懇道歉說:“我很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刑顯弋蹙眉,爲什麽小媳婦兒不說自己留紙條的事情。
雖然閨女認錯的态度很誠懇,但是許辛蘭還是很不滿意,冷冷的警告道:“以後要是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我們就沒你這個女兒。”
陳顆顆身子微微一僵,心裏特别難受,又威脅她,到底圖個什麽呢?
“怎麽,你不服氣是不是,你以爲我們不敢,是不是?”許辛蘭見閨女不說話,心裏有些堵的慌。
陳靖華見妻子生氣,心裏有些不好受,氣壞了身子可怎麽辦啊,立馬安慰說:“辛蘭,念在顆顆承認錯誤态度誠懇的份上,你就不要生她的氣了,可以嗎?”
許辛蘭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說:“行了,現在你跟我們回去吧,一個姑娘呆在和尚廟裏成何體統。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一座什麽廟呢?”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佛門清淨之地,還請女施主不要信口開河。”
涅心禅師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廂房門口。
許辛蘭心裏莫名一陣尴尬,是誰最後一個進來,沒把門關好?想到這裏,她回頭看向聲音的方向,隻見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站在門口,雙眼明亮睿智,面色和善卻不失嚴肅。
陳靖華立馬站出來圓場說:“大師切莫見怪,我妻子是被我們的閨女給氣着了。”
涅心禅師對着陳靖華微微點了點頭,接着對臉色不是很好看的許辛蘭說:“這位女施主,今日之事,怕是你們誤會了陳小施主了。據老衲所知,陳小施主在出門之前,在她的閨房裏,給你們留了一張便條。老衲看你這樣子,想必是沒有看到吧。”
陳靖華和許辛蘭面面相觑,他們并沒有仔細看閨女的房間,隻知道房間裏沒人,他們心裏很生氣,也有些擔心。壓根就沒有去注意什麽便條。
許辛蘭雖然尴尬,但是還是狡辯說:“留條就不能留個明顯一點的地方嗎?擺明了就是想讓我們擔心。”
涅心禅師聽了許辛蘭的狡辯,笑笑說:“女施主心裏沒有這張便條,縱然它就在你眼前,你也是看不到的。”
“你什麽意思?”許辛蘭反問。
涅心禅師淡淡的說道:“老衲的意思是,你作爲母親,從來都沒估計過你女兒的感受。你想的最多的,還是隻有你自己。”
“既然你們覺得他是離家出走,爲什麽在找到之後,不能耐心安慰,而是怒斥威脅,不怕她寒了心嗎?你們是不是料定她不會丢下你們這對父母,所以高枕無憂呢?”
陳靖華蹙眉不語,閨女不會丢下他們不管,這一點他們夫婦都很笃定。至于閨女會不會心寒,他們倒是真沒考慮過。
許辛蘭有些心虛的說:“我們也沒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刑老爺子突然淡淡的歎了一聲,開口說道:“你們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給她,還敢說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巴掌拍在她臉上的時候,你們不心疼嗎?”
葉輝在一旁諷刺說:“刑爺爺,這您就不懂了吧,這打人就跟留便條一樣,要留在明顯的地方,别人才能看到嘛,您看顆顆臉上這巴掌印,多明顯啊,一看就跟便條一樣的醒目。”
陳靖華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被人奚落,他的心裏十分尴尬,對閨女動手,他其實已經後悔了。可眼下已經打了,也就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