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謾語看了張逸風一眼,她總覺得那個女子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人。女子的身上,總有一股陰暗邪惡的氣息。
“嗯,回家了。現在你的傷勢恢複得差不多了,我是不是也可以離開了?”張逸風再次開口。
“可以。”
花謾語淡淡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
張逸風沒有遲疑,立馬出了深坑。
花謾語看着張逸風離去的背影,直到背影徹底消失,她整個人忽然蹲坐在地上。
她的心,非常亂。
她的門派隻收女弟子,别說同男子赤-裸相對,哪怕是牽手的事情,都不敢多想,而她卻先後兩次同一位陌生少年赤-裸療傷,這要是被同門知道,她就真的丢臉了。
她想殺了少年,卻發現她下不了手,昨日男子逃走後,她就追上了張逸風。
一天時間,她有很多機會出手殺了張逸風,可她還是心軟了。
一想到療傷時兩人神交的感覺,她就下不了手。
如果她殺了張逸風,就好像殺了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一樣。神魂的交融,對于修者來說,絕對比肉體的結合還要刻骨銘心。
“一個決定錯了,就能讓自己萬劫不複。”
花謾語知道,她做錯了一個決定,她應該在張逸風誤入洞穴看見她的身體時,就将他殺了。而不是讓張逸風替她療傷。
因爲她根本沒有預料到,他們兩人會如此默契,最終神魂交融。
神魂交融同任何功-法武技無關,隻同環境和境界有關,也就是說,他和張逸風的神交完全是偶然中的偶然!
花謾語心裏明白,她給張逸風感應玉牌,不是爲了知道張逸風的下落,而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活着,她無法下手殺了張逸風,但張逸風如果被别人殺了,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到時候,她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煩意亂。
“感應玉牌……”
張逸風離開坑洞,看着手中的感應玉牌,還是想不通爲什麽花謾語要給自己留一個感應玉牌。
女人的心思,他這個直男還真有些不懂。
“算了,收着吧。”
随手将玉牌扔進儲物戒指,張逸風沒有回頭,快速離開南山。
他沒有在這裏等自己的師兄師姐,而是選擇先回鮮于家,畢竟他還要抽時間煉制毒藥。
蠱丹毒藥的煉制并不困難,張逸風相信,他煉制出來的東西,比楚秋煉制出來的要給力多了,楚秋得到的不過是殘方而已,還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僞劣産品。
張逸風一旦煉制成功,隻要楚秋連續三天呼吸毒氣,必定中毒。
不出十日,身體就會徹底跨掉。
沿着阡陌小道,張逸風快速離開南山,一路上,張逸風看見不少從南山出來的修者,雖然南山還沒有大霧封山,但山裏已經開始起霧了,不少人擔心危險,都提前出來了。
“師弟,你沒事?”
剛走沒多久,一道聲音從張逸風身旁傳來。
張逸風轉頭一看,居然是泥哈熱巴,泥哈熱巴旁邊還站着幾位鮮于家的師兄。
“你怎麽一個人?”泥哈熱巴見張逸風獨自一人行走,眉頭微皺。
“我一個人出來的,自然是一個人自己先回去。怎麽?”
泥哈熱巴還沒有開口,一位師兄便道:“師弟有所不知,一個人從這裏離開是很危險的事情,過了這座山頭,路上會遇到許多攔路搶劫的散休或者盜匪。”
張逸風一聽,心中明了,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想不勞而獲,這些進入南山的修者就算沒得到什麽好東西,一兩株高等級靈藥還是可能得到的。
“是啊師弟,我們同爲鮮于家弟子,還是在這裏等候一陣子,等到有長老出來,一起回去的好。”又一位師兄開口。
張逸風思考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就在這裏等一會,與各位師兄師姐一起同行,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既然可能會有人攔路搶劫,他一個人上路的确有些麻煩。
張逸風和幾位師兄在這裏等候整整一天一夜,陸陸續續又有不少弟子出來,長老卻隻出來了一位,那幾位去到懸崖底的長老,一位都沒有出來。
“時間快到了,怎麽師兄和師姐一位都沒有出來?難道出事了?”
随着時間流逝,張逸風心中有些擔憂,南山裏已經有不少霧氣萦繞,想必過不了幾個時辰,大霧就會濃郁得伸手不見五指。而他的師兄師姐沒有一人出來。
“希望不要有事情。”
張逸風臉色不好看,他做這麽多事情,就是爲了給師姐和師兄解毒,否則,他何必費心費力尋找解藥和毒藥引。
“大霧越來越濃郁了,估計剩下的同門和長老們都兇多吉少了。”
鮮于家的弟子開始交頭接耳,南山的兇險他們親自體驗過,有許多地方他們根本不敢去。
“你們看,前面那幾人好想是楚秋丹師和他的三位徒弟。”
一位弟子忽然一聲驚呼。
張逸風等人擡頭,果然看見楚秋丹師帶着三位徒弟狼狽的從遠處走來。
四人不同程度的受了些傷勢,但好在楚秋是丹師,身上有不少療傷丹,傷勢已經得到控制,隻要回去修養,就能完全複原。
“二師兄,三師姐,四師姐……”張逸風遠遠打招呼。
“小師弟,你也安全出來了,真是太好了。”三人看見張逸風,都很驚喜,南山這麽兇險,小師弟一個人闖蕩居然還安全出來了。
張逸風尴尬笑道:“南山太兇險了,我很多地方都不去,就一直在出口處晃悠。”
一旁,楚秋眼神睿智的看了張逸風一眼,卻并沒有多說什麽。
此時,大霧已經徹底恢複,整個南山全部隐藏在大霧之中,像是南山憑空消失了一般。
“大霧已經恢複了,這大霧像是一道天然陣法,陷入其中的人恐怕是難以出來了。”
鮮于家唯一出來的長老歎了口氣。
大霧恢複,除非元嬰期以上的高手,否則隻能隕落在南山裏。
“嗯,走吧,回鮮于家。”
一行人,原路返回,兩天後,衆人回到了鮮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