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液緩緩蠕動,就像是慢慢流淌的血液,澆鑄進深海紅泥所做成的模具之中。
這個過程足足花費了一分鍾時間,所有熔液便是全部倒進了模具之中,竟然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剛交将整個模具填充滿。
十分鍾過後,張逸風捧着整個模具,體内靈氣狂湧,猛然用力将模具抱了起來,然後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轟!
一聲巨響,深海紅泥碎裂了開來,雖然遇到高溫深海紅泥會變得異常堅硬,但它的質地卻是變得易碎了。
這一聲響動,讓其他正在認真鍛造的鍛造師都不由得将目光一了過來。唯有夏天與江春竹兩人依舊不急不緩的揮打着自己的鍛造錘,似乎沒有聽到那聲音一般。
模具碎片,張逸風将地上的巨劍粗胚舉了起來,以張逸風的力量竟然感覺到有些吃力。赤精鐵母本來就足有萬斤,再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輔助材料,自然就更重了。不過那些材料,在赤精鐵母的巨重之下,已經變得可以忽略不計了。
此時,巨大的巨劍粗胚出現在了衆人眼中。
這是一柄極其寬大且厚的重劍!
隻是劍刃就有三寸寬,巨劍的劍身更是足足有誇張的一尺厚,一尺五寬。
一尺,等于三十多厘米。也就是說,這把劍,比張逸風的身體還要寬大一些!如果背在身後,這把劍能完全将他遮擋住。
這種重劍,能劈,能斬,能刺,能挑。
可謂如劍似刀。因爲刀和劍能做的事情,它都能做。
巨劍刃與巨劍柄是連爲一體的,看上去雖然不是渾然天成,卻也挑不出來什麽毛病。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張逸風手中奇怪的大巨劍吸引住了目光。
天啊,這哪裏是巨劍,簡直就是一塊窄了一點的門闆!
此時,張逸風單手握住巨劍柄,一把将其舉了起來。
給人的感覺是,張逸風舉起的不是一把巨劍,而是一座山。
這恐怕是有史以來,最大,最重的巨劍了!
要知道,張逸風不僅加入了赤精鐵母,還有玄重真鋼。
一旦輸入靈氣,重量還要加倍!
不過張逸風并沒有白癡的那樣做,因爲一旦輸入靈氣,萬斤重的大巨劍重量就會變成恐怖的數萬斤,恐怕就是他現在的力氣,也不可能輕易的将其舉起來。如果是因爲擡舉不動而丢掉手中武器,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張逸風輕籲了口氣,将巨劍輕輕放在了鍛造台上。寬大的鍛造台在放上大巨劍之後竟然都顯得有一絲狹窄擁擠。
不是鍛造台太小,而是巨劍太大。
在别人都已經鍛造的差不多,準備進行淬火過程的時候,張逸風終于開始了鍛打步驟。隻不過他鍛打的武器,讓不少人都捏了一把汗,這麽大的一把武器,不知道要鍛打多少次才能夠完工。
一千次?一萬次?
不夠,一萬次都遠遠不夠!
“搞定!”
五号台,江春竹最後一錘落下,他看着眼前的作品,輕輕的籲了口氣。
整個鍛造過程順利,幾乎沒有與計劃産生任何偏差。最後的淬火步驟,隻要掌握好溫度,以及時間,應該問題不大。至于最後的結果,就不是他能夠掌控得了的了。
這時候,他才将目光移到了張逸風所在的鍛造台上。當看清張逸風台上的龐然大物時,江春竹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如此巨大的武器,就算是能鍛造出極品武器的鍛造宗師來進行鍛造,隻怕也不會輕松。短暫的錯愕之後,江春竹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屑之意。
就算張逸風熔煉出再好的金屬熔液,但如果不進過充分鍛打,那些不同的金屬成分是絕對不會完美契合。而想要将這柄巨大武器進行充分鍛打,無疑是天方夜譚。
此時,主席台上的不少評委甚至已經開始搖頭。
“可惜可惜,這個級别的鍛造師使用極品材料本就勉強,竟然還鍛造如此巨型的兵器,這次鍛造,隻怕要失敗了。”
“沒救了,除非華夏還有鍛造宗師,并且鍛造宗師親臨,否則這兵器就廢了。”
衆人議論紛紛。
沒有進過熔鑄,隻經過鍛打淬火的兵器,還能勉強算作兵器。但一件沒有經過鍛打的武器,就算材料再好也沒有用。
比如江春竹用月光銀金鍛造的細劍,如果與張逸風手中未經過鍛打的粗胚大巨劍碰撞,這粗胚大巨劍很有可能被砍斷!
而且不經過鍛打,淬火之後,估計連水煉的那一關也過不去。
面對衆人統一一緻的論斷,張逸風根本并沒有往心裏去,而是拿起了一旁的鍛造錘。
“他失敗了。”主席台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公孫榮突然開口。
“公孫哥此話怎講?”
一旁,羅紫怡眉頭微皺,在她心裏,還是希望鬥笠男子能夠鍛造成功,并奪得這鍛造大會第一名的。
“極品材料何其堅韌,普通鍛造錘,根本無法承受強大的反沖之力,他使用這隻鍛造錘進行鍛造,必定失敗!”
公孫榮何等眼力,自然看出了張逸風手中的鍛造錘僅僅是普通之物。
其實張逸風此時完全可以讓公孫榮贊助一枚鍛造錘,但他并沒有這樣做。既然張逸風沒有主動開口,公孫榮也自然不會主動去問。
畢竟,他是打算殺張逸風的。
當!
一聲悠揚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張逸風終于打出了第一錘。
第一錘打出之後,第二錘便是接踵而至,然後第三錘,第四錘,第五錘!
一錘接着一錘,一錘快過一錘,像是一陣風,像是一片雲,又像是一蓬雨!
僅僅第二錘,張逸風便是完全的進入了最爲巅峰的狀态。
自從頓悟之後,張逸風對于流星錘法的運用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唯一的不足之處,便是他心中的那柄錘還未形成,必須要通過鍛造錘來施展流星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