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族的駐地之下,無數堆積起來的黑灰,證明了此地發生過何等慘烈的戰鬥。
張逸風口中微微喘着粗氣,身前是三具被斬斷頭顱,身軀異化到徹底沒了人樣的屍體。
從這三具屍體身上穿着的白衣,可以看出他們正是接到泰清命令前來襲擊的那三人。
不過此刻不止是他們,就連他們帶來三千名黑暗戰士,也全都葬身在此。
張逸風調理了一下氣息後,便轉頭觀察起場中的情況。
方寒和嶽方兩名蘇雲山的手下,此刻身上均是帶着大大小小的各種傷勢。
軒轅離和吉大力縱然彼此配合有度,經曆了一番苦戰後,身上也難免負傷。
花謾語則是被張逸風有意保護在後方,因此并未受到半點傷勢。
火族那不足百餘名的族人,則是在這場戰鬥後死傷頗重。
至少十多人喪生在戰鬥之中,重傷者更是多達數十人。
而那些被強行種下血脈的帝國百姓,傷亡更是慘重,可謂是十不存一。
但如此凄慘的戰鬥後,帶來的收益也是可觀的。
不提雲中九子剩餘的七人除三,單論這些被投火焰中的黑暗戰士,也可大大削弱黑暗空間的力量。
如今光是肉眼可見的範圍内的黑暗已然被盡數除去,光明重新回到了這片陸地上。
火王此刻站在火焰直沖天際的篝火旁,眼底正閃爍着精光。
哪怕己方損失慘重,但在他眼中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火王前輩,難道您不準備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嗎?”
張逸風來到火王的身邊,凝聲沖他問道。
也不知是不是張逸風的錯覺,火王的體型似乎也在随着篝火中的火焰不斷增長。
隻可惜火王如今全身被火焰所纏繞,張逸風根本無法看清火焰帷幕後他的真容。
“嗯?”
火王回過神來,順着張逸風的指向看去,就見一衆火族人正神色哀切的爲陣亡的族人收斂屍體。
同時拼命的搶救着那些重傷瀕死的傷者。
作爲火族人唯一的信仰,火王此刻竟然沉迷在區區一個篝火前。
“張小子,我們與黑暗大帝的戰鬥自然免不了傷亡。”
“更何況現在局勢雖然一片大好,但本王仍需專心防範黑暗大帝一切可能的襲擊。”
“這道篝火是我們最終的希望,絕對不容有失。”
“至于他們……在踏上戰鬥的前一秒,就該做好犧牲的準備。”
火王語氣淡漠的說着,隻有在提及犧牲的火族衆時,他的語氣才出現了一點波動。
但很快火王就将這一抹波動隐去,語氣保持着冷漠與淡然。
倘若不是張逸風一直密切關注着火王,恐怕都會以爲他被人給替換掉了。
凝視着一臉冷漠的火王半晌,張逸風突然失去了與之溝通的想法。
“隻希望所有人的犧牲,都是有意義的吧。”
張逸風說罷,便直接轉頭前去爲其他人療傷。
而火王也是不做言語,隻是滿眼希冀的看着面前的那道篝火,似是眼中隻能容得下此物。
“多,多謝,張先生。”
一名重傷瀕死的火族人,在被張逸風救回來後,語氣虛弱的道着謝。
最終耗費了半晌時間,張逸風等人方才爲所有傷者療愈好了傷勢。
看着剛剛恢複好傷勢的火族人,以及那些被種下火族血脈的帝國百姓再度聚攏到火王的身邊,張逸風不禁搖了搖頭。
“逸風,你覺得火王前輩究竟打算做些什麽?”
軒轅離站在張逸風的身邊,同樣在望着火王。
“不清楚,但我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一次黑暗大帝派來的攻勢比以往更加強悍,卻又在我們能夠承受的極限。”
“此間種種無一不在透露着一股十分急迫的意味。”
張逸風沉聲道出了自己的見解。
“隻是逸風你也猜不出,這黑暗大帝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吧。”
“如今剩下的雲中九子隻有四人,我看不到最後關頭,那個泰清是不會主動現身的。”
軒轅離眼底閃過凝肅之色,他的預感與張逸風相差無幾。
“嗯,不過距離最終的決戰想來也要不了多久。”
“黑暗大帝分明是有意在控制着襲擊我們的時間,等到駐地内的傷者恢複的差不多後,下一次襲擊怕是很快就要到來了。”
“我現在最好奇的一件事,火王前輩究竟有沒有看出什麽端倪。”
張逸風看着目光緊鎖在那篝火之上的火王,凝聲說道。
就在張逸風幾人憂心忡忡之時,天空中的黑暗神殿内,泰清正在向假寐中的黑暗大帝彙報着戰果。
“神祖大人,此番派去的所有人都已葬身在火族駐地。”
“所有的黑暗戰士也全都被投入到了篝火中,看來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的計劃。”
泰清低着頭恭聲彙報着,然而神座上的黑暗大帝卻沒有睜開雙眼。
随着火族駐地内篝火的力量越發強大,整個黑暗空間内的黑暗力量都在不斷縮減。
這變相的等同于黑暗大帝的力量也在不斷衰退。
“嗯……泰清,你幹得不錯,盡快安排最後一波攻勢吧。”
黑暗大帝疲軟的聲音在神殿内回響。
而在神座之上的黑暗大帝本人,則仿佛是真的陷入到沉睡之中,周身甚至散發出了陣陣死氣。
“謹遵神祖之命。”
望着周身散發出死氣的黑暗大帝,泰清的眼眸中反倒是閃過了一道精光。
應聲過後,泰清便再度化作黑霧,着手準備集合黑暗大陸上最後的力量。
此戰過後,神祖大人的夙願也将完成!
就在泰清着手組織最後的攻勢之時,火族駐地外卻迎來了一批意料之外的訪客。
衆人聽到叢林中傳來腳步聲,本以爲是黑暗戰士們再度來襲。
提起十二分精神之際,卻見一群神色慌張,異常憔悴的帝國百姓從樹叢中鑽了出來。
一個接着一個的帝國百姓出現在衆人的視野内,一眼望去至少有數百人之多。
“這是怎麽回事?”
張逸風凝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