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兩道破空聲,就見陸疾腰部被刺穿的傷口處,飛射出兩股黑色液體。
這黑色液體掉落在地後,瞬間便将船艙的地闆腐蝕出一個大坑。
“呼……”
陸疾長出口氣,緩緩睜開雙眼,望向了不遠處被打暈在地的陸謹。
眼眸中閃過了點點追憶神色後,陸疾方才将眸光轉到一旁的陸商身上。
“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陸疾一臉嚴肅的看着陸上,嘴角卻微微勾起,帶着一股難以掩飾的笑意。
“啓禀父親,孩兒此番所爲正是爲了幫助父親,讓您看穿帝國皇室的醜陋嘴臉啊!”
“不然若是沒有今日一遭,恐怕日後我們父子倆什麽時候被皇室的人給賣了都不知道!”
陸商神色凜然的半跪在地,一臉正氣的說道。
“哼。”
陸疾冷哼一聲,不過他看向陸商的眼神中,卻依然充滿了溺愛之意。
原本以爲已經死去的兒子再度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饒是陸疾也再難壓抑心中的激動。
“算了,你這臭小子的事以後再說。”
陸疾笑了笑,走上前去一把将陸商拉起,将之擁入懷中。
仔細感受着自己兒子身上那炙熱的生機,陸疾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他可以确定,面前的陸商就是自己的兒子。
“不過,在季家究竟發生了何事?”
“還有那具留在季家的屍體又是怎麽一回事?”
陸疾将人放開,凝視着自己兒子的雙眼問道。
陸商聞言面露尴尬之色,十分了解自己父親脾氣的他明白。
若是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坦露,張大哥勢必要迎接父親的怒火。
“父親,這是我……”
陸商正要開口将全責攬下,一旁的張逸風忽然上前一步,吸引了陸疾的全部注意。
“閣下便是清北侯前輩吧,在下張逸風有禮了。”
“實不相瞞季家留下的那具假屍體乃是我親手所爲,而目的自然也是想讓清北侯前輩帶着麾下大軍前來雪國。”
“隻是現在發生的一切,已然超出了我一開始的估計,險些甚至讓清北侯前輩遭遇殺身之禍,實乃我之不是。”
“倘若清北侯前輩想要責罵就請針對我一人,陸商道友隻是迫于無奈才選擇與我等一同來到雪國。”
張逸風神色淡然的看着清北侯,朗聲說道。
他的面上絲毫沒有半點畏縮之意,大大方方的将責任全都攬在了自己頭上。
“哦?”
陸疾眉頭一挑,深深的看了一眼張逸風。
一旁的陸商見狀正想說些什麽,直接被陸疾擡手打斷。
“哈哈哈,還真是一位人中之龍,商兒能遇到你這麽一個朋友,也算不枉費他此生隐忍了。”
凝視張逸風半晌,陸疾忽然大笑出聲,面露滿意之色。
“額,爹您不怪我詐死騙您?”
陸商愣了愣神,随後小聲問道。
“怪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看皇室這個态度,真是非要我死不可。”
“你覺得我死之後,皇室會放過你?”
“呵,枉我一生爲帝國奔波,到頭來還是抵不過他帝皇心中的皇室之争。”
陸疾苦笑着說道,眼中閃過一抹落寞神色。
張逸風聞言雙眸一凝,忍不住沉聲問道:“清北侯前輩,難道早就知曉皇室對你心存殺機?”
陸疾聞言點了點頭,面露疲憊之色的回道:“當然,這也是爲何我要讓商兒一直隐藏自身的天賦。”
“本以爲忍讓至此,皇室應該不會再将我們陸家視爲威脅。”
“但現在看來,伴君如伴虎,還真不是一句空話。”
陸疾說罷自嘲的笑了笑,枉他連年征戰從未主動求過什麽賞賜。
如今皇室隻是因爲一點小小的猜忌,就要讓他與麾下的清北軍一同覆滅。
“替人賣命,尚且不如将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張逸風見狀,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低聲沖陸疾說道。
陸疾聞言神色一震,不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這位張先生所言,看來是希望我舉兵謀反,推翻帝皇的統治?”
陸疾語氣平靜的說着,聽不出其對張逸風一番言語究竟有何感想。
“謀反?當然不是,這天宇帝國皇室治國無道,想來整個天宇界早已不堪其擾。”
“清北侯前輩此番可算不上是謀反,而是起義!”
張逸風微微擡眸,凝視着陸疾那平淡如水的雙眸。
聽得此言,陸疾也忍不住低頭思索起來,原本古井無波的雙眸中漸漸泛起了波濤。
“對啊父親,皇室如此逼迫我們,我們何必還要再爲他們效力。”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我們陸家也不是任人欺負的!”
陸商在旁也是舉起拳頭,怒聲說道。
在張逸風和陸商的注視之下,清北侯陸疾的眼中終究是翻騰起怒火。
皇室若是隻想要他一人之命,陸疾根本不會做出任何反抗。
但偏偏皇室想要的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命,還有他兒子陸商,乃至于整個清北軍将士們的性命。
此番針對之下,陸疾心中的怒火也是被勾動了起來。
“帝皇無道,自該将其拉下那至高之位!”
“張先生,你說的沒錯,這天宇帝國的天确實應該變了!”
陸疾凝聲說道,面露堅定神色。
“呵,清北侯前輩能想通這一點已經足夠。”
張逸風輕笑一聲,微微颔首道。
一旁的陸商此刻也是摩拳擦掌的興奮模樣,他隐忍了這麽多年,終于有機會大展身手了!
正在三人交談之際,忽然腳下的戰艦震蕩起來,顯然是受到了某種餘波的攻擊。
“對了,現在并非是閑談之時。”
“清北侯前輩,你中毒昏厥之時,已有人借着你的名号向雪國發動了攻擊。”
“此時清北軍群龍爲首,還請前輩盡快出面調停戰争。”
張逸風神色凝肅的看着陸疾,沉聲說道。
“這幫家夥,還真是胡來!”
“張先生放心,此事交予我來處理。”
陸疾聞言面露肅容,低喝一聲後便邁步向着戰艦甲闆上走去。
張逸風和陸商,則是緊跟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