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也是這麽想的嗎,陸謹?”
陸疾費力的擡起頭,望向另一名副官。
此人乃是陸疾當年親手從戰場上救回來的孤兒,就連名字都是他親自取的。
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陸疾對他的期望早已與自己的兒子陸商一樣。
此時因兒子之死,還有手下的背叛疊加在一起,陸疾甚至隐隐有堕魔的傾向。
“侯爺,此乃大勢所趨,我也是不得不如此爲之。”
“不然,皇室是不會放過清北軍的。”
陸謹低着頭,面帶愧疚的訴說着。
他與身邊另一名副官,早在出征之前就收到了皇室的命令,讓他們在出征後尋找機會背刺清北侯陸疾。
倘若不照做的話,不止是他們的家人,就連清北軍中的所有士兵,都難逃帝國皇室的清洗。
在如此威脅之下,陸謹隻能昧着良心背叛陸疾。
畢竟以侯爺一人之死,換來清北軍的留存,已經是他能想到最好的結局了。
“哈哈哈,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了。”
陸疾聞言仰頭大笑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陸謹與另外一名副官。
跟随皇室這麽多年,陸疾豈會不知帝國皇室的做事手段。
他們以爲自己死了,清北軍就會安然無恙不成。
既然皇室能犧牲一個清北侯,那就不會放過自己手下的嫡系大軍。
隻是此時一聲大笑後,陸疾已經失去了再開口說話的力氣。
在金針毒素的侵襲下,眼皮漸漸聳搭下去,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怎麽,你們要如何處理他?”
白穆從剛剛開始就不再多言,直到陸疾倒在地上,眼中方才閃過精光,開口沖那兩名副官問道。
“我們如何處理侯爺無需你來插手,不過按照那位大人的吩咐,計劃可以向下一步開展了。”
陸謹上前一步,深深的看了白穆一眼。
“你們需要我怎麽做?”
白穆聳了聳肩,頗爲遺憾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陸疾。
他是巴不得這家夥落在自己的手上,但看這兩個副官堅決的模樣,白穆就知道不可能。
既然如此,他不如退而求其次先将雪國保下,然後再慢慢鞏固自己在雪國中的權利。
當徹底将雪國内的異己排除後,白穆就能登上那座他日日夜夜思念着的王座了。
“沒什麽,隻需要你将雪國的屏障打開,順便交出幾位雪國的長老。”
陸謹凝視着白穆,語氣中略帶一股詭異的意味。
或許是因爲先前一直是副官的角色。
如今作爲代表整個清北軍與白穆對話的人選,陸謹一時間還是不免有些難以克制面上表情。
不過白穆此刻也被心中的狂喜沖昏了頭腦,壓根不在意陸謹面上那略顯古怪的表情。
“好,此事不成問題。”
“隻是你們清北軍需要配合我演一場戲。”
“由我親自帶人前去将你們擊敗,而過程中,你們需要一個不小心将我們雪國的公主擊殺。”
白穆雙眼一眯,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沒問題。”
陸謹與另一名副官對視一眼,均是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精光。
白穆此言正合他們的心意,如此一來也不用其他借口帶兵前往雪國的邊境了。
“很好,那我就先回返雪國了。”
白穆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開,一道寒氣忽然從他臉頰旁擦過。
幾滴鮮血滾落,白穆眯眼看向一旁的角落。
就見秦武此時正雙目圓瞪的盯着他,眼神中竟是駭人的殺意。
“白穆,你這個雪國的叛徒,你竟然與帝國勾結!”
秦武聲音沙啞的嘶吼着,嘴角不斷有鮮血湧出。
然而秦武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傷情,隻是滿目憤恨的盯着白穆。
“呵,大長老,你怎麽能說我是叛徒呢。”
“我才是真正能保住整個雪國的人,你難道真的指望萬刃雪那種小丫頭來拯救雪國,帶領雪國走上巅峰?”
“哈哈哈,真是癡人說夢。”
“秦武,既然你都快死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白穆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随後徑直走到了角落中的秦武身前。
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個昨日還是雪國内位高權重的大長老,白穆眼中滿是輕蔑之色。
“萬雪夜那個老家夥,其實根本不是帝國設計殺害的。”
“而是由我親手暗殺,他在死之前,可是一直在呼喚着你的名字呢。”
白穆狂笑着直起身,面上滿是猙獰的自得神色。
“什麽?!”
秦武瞳孔猛然一縮,驚聞此等駭人真相,他口中不禁噴出一大口鮮血。
急火攻心之下,秦武擡手指着面前嚣張的白穆,卻是久久說不出話。
最終秦武雙目一瞪,仰頭直接昏厥了過去。
“嗤。”
白穆不屑的瞥了秦武倒下的身軀一眼,随後便轉過頭面帶笑容的迎向陸謹和那名副官。
“那就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了。”
“等到各位回返帝國的時候,我會爲那位送上大禮。”
白穆微微低下頭,恭聲說道。
陸謹聞言眸光微微一動,點頭道:“無妨,還是盡快開始吧。”
“當然。”
白穆說罷轉過身,徑直往戰艦外而去。
目送着白穆離開後,陸謹面上笑意全失。
“盡快開始行動吧,我不想在這裏多待了。”
陸謹說着,面上閃過一抹掙紮神色。
“侯爺和那個雪族的大長老怎麽辦,要直接……。”
另一名副官抿了抿嘴,擡手在脖頸間劃過。
陸謹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陸疾與另一邊的秦武,面上掙紮了一陣。
“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先出去通知其他人。”
陸謹擺了擺手,示意那名副官先行上到甲闆通知其他人。
“好,那就交給你吧,我也不願親自動手。”
那副官也是歎息一聲,拍了拍陸謹的肩膀後,走出了房間。
若非皇室強行逼迫,他們誰都不想親手殺害了侯爺。
“侯爺,我……”
陸謹拔出腰間的匕首,站在清北侯陸疾的身側,舉刀對準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