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臉微笑的雲徽,陸雙隻是冷笑一聲作爲回應,再沒有任何廢話。
他實在是懶得搭理雲徽,此時更不可能給他一點笑臉。
雲徽眼看陸雙對他的态度如此淡漠,面上依舊帶着笑顔,絲毫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張逸風則是凝視了雲徽半晌後,點頭回道:“既然雲徽道友想與我叙舊,那我們便一起聊聊好了。”
“正巧,我對雲徽道友這十多日的境遇有些好奇。”
張逸風此言一出,雲徽尚且沒有多大的反應。
倒是旁邊的陸雙,一下子像是要氣炸了一般。
“張逸風,你要做什麽?!”
陸雙低喝一聲,眼中閃過一抹不悅神色。
這家夥明知雲徽将要對自己不利,爲何還要跟他走的這麽近。
原本陸雙就一直在警惕着雲徽。
現如今他正要外出尋找機緣,雲徽便返回了無雙門内。
如何能讓陸雙放下心來。
此時張逸風不僅沒有拒絕雲徽,反倒是邀請他叙舊,這無疑觸怒了陸雙。
張逸風凝視着陸雙半晌,卻沒有開口解釋。
而陸雙也就這麽一直與他對視,兩人之間的氛圍一時間有些冷肅。
“額,要不我還是過幾日再找張道友叙舊吧?”
眼看張逸風和陸雙之間的氛圍冷的吓人,雲徽趕忙開口想要緩解一下二人之間的氣氛。
“不用你裝好人!”
“哼,你們想聊就聊吧!”
陸雙轉過頭瞪了雲徽一眼,随後氣鼓鼓的轉過頭,徑直離開了。
張逸風見狀,隻得無奈的歎息一聲。
“雲徽道友見笑了,陸雙這幾日的治療效果不怎麽好。”
回過頭,他輕描淡寫的沖雲徽解釋道。
雲徽聞言也是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張逸風一直留在無雙門内,是爲了給陸雙治療那所謂的失魂症。
現在看見陸雙如此暴躁易怒的模樣,雲徽不禁覺得張逸風留在無雙門确實是一件幸事。
若是沒有張道友爲陸雙治療,指不定陸雙會變成什麽模樣。
“暫且不用去管陸雙,讓他一個人冷靜一會兒就好。”
“雲徽道友,請。”
張逸風輕笑一聲,旋即便領着雲徽往天扇子爲他安排的屋子而去。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天扇子居住的那座峰巒之上。
陸雙的屋子就在旁邊,此時房門緊閉,可見陸雙已經早早的回來了。
“這……真的不需要管小雙嗎?”
雲徽望着陸雙那緊閉的房門,有些猶豫的沖張逸風問道。
離開了人群的視線後,雲徽的性格明顯有所改變。
從原本那盛氣淩人的将軍氣質,迅速轉變爲了曾經張逸風認識的那個溫文爾雅的雲徽。
“無妨,雲徽道友可以放心。”
張逸風擺了擺手,旋即走入了房中。
雲徽見狀,望着張逸風的背影,眯了眯雙眼。
随即在張逸風轉身看向自己之前,雲徽面上神情迅速恢複了平靜。
快步跟着張逸風進到屋中。
将房門關上後,二人面對面坐在桌前。
“雲徽道友此番前往根除邪道,想來收獲頗多吧?”
張逸風舉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靈茶後問道。
雲徽聞言面色一變,下意識握緊了面前的茶杯。
深吸幾口氣後,雲徽卻是歎息一聲。
“張道友果然看出來了,我此行确實見識了不少。”
“最讓我難以接受的是,事态果然向着極端的方向發展了。”
“正道各宗的弟子,在行動開始後并沒有受到多麽強烈的抵抗,就輕松屠滅了許多邪道宗門。”
“一開始大家還秉承着正道信念,并未對那些被攻破的邪道宗門趕盡殺絕。”
“但越到了後面,正道修士們下手便越發的不留情面,完全是奔着斬盡殺絕去的。”
雲徽歎息一聲,開始描述起一幅幅血腥至極的場面。
到了後面,雲徽根本就無法狠下心,與其他正道宗門的弟子一樣,去肆意屠殺那些無力反抗的邪修。
這其中真正沾染過鮮血,迫害過他人的邪修有多少,雲徽不清楚。
但那些人瀕臨死亡前,流露出的驚恐和憎恨的眼神,卻時常出現在他的夢境中。
正因如此,雲徽不得不戴上了一張冷酷的面具。
同時爲了盡量保留下一些無辜的邪修家人,他選擇接受了星海宗主的提議,成爲青荒界正道的英雄标杆。
正因如此,明明前去清楚邪道的正道弟子數不勝數,傳回消息最多的卻是雲徽。
這便是星海宗主,在有意培養雲徽成爲青荒界正道新一代的标杆人物。
這麽做的目的,毫無疑問是爲了取代天扇子在正道修士心中的地位。
聽過雲徽所講述的種種後,張逸風也不禁歎惋一聲。
但他面上再沒有更多的表情,哪怕是對于雲徽的同情。
畢竟如今的境遇,完全是雲徽自己一手造就。
張逸風早就跟他說過,自己選擇的路就要意志堅定的走下去。
現在不管雲徽的情況如何,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所成就。
“我想,雲徽道友要跟我說的應該不止這些吧?”
忽然,張逸風微微擡眸,深邃的目光緊盯着雲徽問道。
雲徽被這麽一問當場愣住,面上忽然露出糾結之色。
手掌不自覺的抽搐兩下後,雲徽張開口似乎是要說些什麽。
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沒有将那句話說出來。
“沒什麽,隻是我聽聞小雙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
雲徽沉着臉,語氣凝肅的問道。
經過剛剛那莫名其妙的掙紮後,雲徽便突然恢複了正常,嘴角重新挂起了微笑。
“哦?雲徽道友是從何人口中聽說的。”
張逸風微微颔首,随後饒有興趣的盯着雲徽問道。
“是這樣的……在我帶隊消滅了又一個邪道宗門後,正當我要離開之時忽然感覺周遭的空氣都沉寂了下來。”
“當時我身邊随我同行的正道同門,竟然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一樣。”
“同時身後還有一道陰風襲來,我察覺不對,立馬拔出兵器想要反擊。”
“然而當我回過頭的瞬間,我卻感覺自己仿佛被人給定在了原地,根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