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孫這一來一去并非白來,清水河村内大部分房屋已經被暴力破壞。
空氣中殘留着燒焦的糊味,哀嚎與哭泣聲不斷從四面八方傳來。
張逸風聽着這些聲音,心中莫名有些震顫。
倒不是張逸風本人多愁善感,正如先前面對帝孫時一樣。
這種感觸并非來自于張逸風本身,而是他身體裏的某種東西,在讓他有相同的感受。
“難道……是李喚生在上一場試煉中,給我的那件東西?”
張逸風心中呢喃一聲,想到了李喚生當時讓他做的選擇。
在救贖與毀滅的選擇過後,那代表着救贖的光團,便融入了張逸風的體内。
彼時張逸風尚且不知那東西究竟有什麽作用。
現在看來,他如今對清水河村被毀壞的感觸,極有可能便是來自于那代表救贖的光團。
“殺神道友?”
倏然,一道聲音自耳邊傳來,張逸風不禁回頭望去。
就見無雙書生正一臉古怪的看着他。
“殺神道友,你爲何突然流淚了?”
張逸風被他這一問驚住,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果然兩行清淚正從他眼角流下。
當即張逸風眉頭一皺,擦拭掉眼角淚痕。
“可能是太過勞累了,畢竟我等現在所用爲凡人身軀,難免會迎風落淚。”
張逸風擺了擺手,沖無雙書生打了個哈哈。
無雙書生聞聲輕輕點頭并沒有回話,也不知是否信了張逸風此言。
大魔神則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也沒有在意無雙書生和張逸風的交談。
三人很快便返回到村長家的院落,卻見此地已經成了廢墟。
不遠處女王和戰仙正皺眉看着院落的中心處,不知在想些什麽。
見到張逸風三人歸來,女王和戰仙也向他們走了過來。
“看來我們都沒想到,帝孫竟然有這種實力。”
“人皇和蘇雲山都不是他的對手。”
女王走來後,直接開門見山的沖三人說道。
旋即女王沉吟了片刻,擡頭正對上張逸風的雙眼。
“現在你們有什麽想法嗎?我和戰仙準備直接殺上連雲山。”
“我們在這個試煉場真的耗費了太長時間。”
“不管最後是誰獲得了太古仙帝的傳承,這場試煉也該就此結束了。”
女王朗聲說道。
眼看張逸風低垂下眸光,沒有回應的意思,女王索性轉向無雙書生和大魔神。
無雙書生的反應如張逸風一樣,沒有正視女王的想法。
反倒是大魔神與女王對上了眼,一抹凜冽的寒芒在他眼底閃過。
跟随在張逸風身邊這麽久,大魔神壓抑已久的暴虐與殺意在此刻得到了釋放。
“大魔神道友,你……”
張逸風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同,回頭看向大魔神想勸阻一番。
“殺神,你不必再說了。”
“其實我本就對太古仙帝的傳承不感興趣。”
“經曆過上一場試煉的事情後,我最大的想法就是狠狠抽一頓帝孫那孫子的臉。”
“至于太古仙帝的傳承,還是交給你們這些聰明人吧。”
大魔神擡手打斷了張逸風所言,沉聲說道。
聲音落下的同時,大魔神也邁步來到了女王和戰仙的身邊。
“看來殺神你們不想跟我們同行,既然如此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爲止吧。”
“希望你們最後能獲得太古仙帝的傳承。”
女王古井無波的眸光落在張逸風身上。
平淡的話音落下後,三人徑直離開了。
不多時,張逸風和無雙書生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
“看來女王是鐵了心要除掉帝孫了。”
無雙書生在旁,目中閃過點點精光。
對于清水河村的遭遇,乃至于蘇雲山和人皇的隕落,無雙書生都沒有太大的感觸。
“我隻是不明白,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想明白帝孫究竟要做些什麽。”
“而不是這麽貿然沖過去想着殺死帝孫。”
“畢竟蘇雲山和人皇可都是取回了自己的力量,仍然死在了帝孫的手中。”
“由此可見如今的帝孫,實力絕對不止先前那種程度。”
張逸風沉吟一聲,如今他身邊也隻剩下無雙書生一人。
說來兩人也是這場試煉中,關系最爲緊密的同盟了。
“很簡單,因爲女王和蘇雲山之間的關系并不簡單。”
無雙書生雙眼一眯,沖着張逸風笑道。
擁有萬書閣的他,手中掌握了太多太多世間的秘辛了。
哪怕是九大年輕至尊中,其他八人的來曆無雙書生都略知一二。
“哦?”
張逸風神色微微一動,沒想到無雙書生還知道這種事。
不過他并沒有深究的想法,這終究是别人的私事。
“以女王與蘇雲山的關系,已經足夠讓她對蘇雲山的死動怒了。”
“雖然以我的猜測,這場試煉死亡的人并不會真正死去。”
無雙書生聳了聳肩,語氣平淡的說道。
張逸風聽到這話,面上并未露出多少震驚之色。
因爲他也早已猜到,這場試煉死去的試煉者并不會真的死亡。
從始至終太古仙帝表現出的态度,都不像是那種會置人于死地之人。
再加上從一開始,便隻是給他們安排了凡人的身份。
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場試煉終究隻是試煉而已,不會危及到他們的生命安全。
或者說,他們的本體根本就沒有進入到這裏。
進入這片試煉場的可能隻是他們的一道分魂罷了。
“這等道理我們都能看明白,難道女王看不出來嗎?”
張逸風眉頭微皺,從認識女王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女人不是什麽魯莽之輩。
如今明知蘇雲山不是真的死去,卻仍要帶人争分奪秒的上連雲山殺死帝孫。
“誰知道呢。”
“不過多死兩個試煉者,對我們也有好處不是嗎。”
“女王三人合力之下,必能重創帝孫。”
“屆時你我二人出手,我取回力量,定然可以輕松斬殺帝孫。”
“助殺神道友你奪得太古仙帝的傳承。”
無雙書生聳了聳肩,正如從始至終他展露的态度一樣,任何人對他來說隻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