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司徒慎真的了解榮聞欽,他猜的沒錯,榮聞欽此時心裏的确比安晨炐還急,隻是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榮聞欽有個很好的優點,他心裏越急,越冷靜,此時此刻他非常的冷靜,一句話不說,連坐姿都沒變,是因爲他全副的注意力都在監控錄像上。
昨晚他故意在書房懲罰她,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免得她以後還什麽事都不和他商量,自作主張。
沒想到,今天她就失蹤給他看,膽子真是不小。
“是她。”安晨炐忽然叫了一聲,從沙發站起身,跑到投影儀前。“是她,原來是她帶走了姐姐,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
他就說,姐姐從來不與人結怨,怎麽會被綁架,原來是她綁走了姐姐。
“誰?”司徒慎按下暫停鍵,監控錄像上的畫面是在一個地下停車場,一輛不起眼的灰色五菱宏光,正緩緩開出停車場,攝像頭正好拍下前座的司機和副駕駛上坐着的人。
榮聞欽沒出聲,卻站了起來,眸光死死地盯着監控畫面裏那輛灰色五菱宏光。
“就是這個女人。”安晨炐指着副駕駛上坐着的人說“她叫任靈悅,是任英豪的女兒,也是我和姐姐的表姐。”
車裏,任靈悅戴了帽子和太陽鏡,看不清面容,隻能依稀認出她是任靈悅,真正讓安晨炐确定是因爲任靈悅放在腿上的包包。那個包包是他姐的,包包上挂的那個小黃人,是他送給姐姐的,當時他姐說小黃人要戴着眼鏡才好看,他就給小黃人畫了眼鏡。
他畫的不好,小黃人看起來很滑稽,卻是獨一無二的。
錄像繼續播放,灰色五菱宏光轉彎後,再也看不見。
“我記得她,婚禮上,她曾進過少夫人的休息室。”車子轉彎時,司徒慎看清楚了車裏副駕駛上女人的側臉。
“全力查這輛車。”榮聞欽下令。
“是。”司徒慎領命,拿出手機撥了一個号碼,将榮聞欽的命令傳達下去後,結束通話,他納悶的問安晨炐。“她是你們的表姐,綁架少夫人的目的是什麽?”
“很難說。”少年臉色非常難看,眸子裏閃着憤怒的光芒,說道“任靈悅這個人表裏不一,心術不正,表面上一副和姐姐要好的樣子,背地裏盡耍些小手段抹黑姐姐,以前姐姐總讓着她,對她說的話也是言聽計從。爸爸媽媽車禍不久,姐姐也出了一次車禍,醒來後,姐姐忽然變聰明了,不再信任她,反而處處防備她,元莉跳樓摔成了植物人,她把責任歸咎在姐姐身上。這次任英豪被查出侵吞公司财産,坐牢是少不了,任靈悅在公司多年,肯定也不幹淨,警告一直在找她,她這時候綁架姐姐,很可能是想報複姐姐。”
要真是爲了報複綁架少夫人,少夫人可危險了,司徒慎剛轉頭看向榮聞欽,就聽到他下達另一個命令。
“查,立刻給我查這個女人目前在哪兒。”榮聞欽面色冷凝,眸光陰鸷,司徒慎能想到的事情他當然也能想到。
那個叫任靈悅的最好不要傷害安晨微,不然,他一定讓她明白什麽叫後悔,什麽叫生不如死,安晨微是他的女人,他的老婆,隻有他可以欺負,其他人,誰欺負她,他要誰的命。
司徒慎知道自家大少是真動怒了,趕忙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傳達新命令。
安晨炐想起一個人,邁步走到榮聞欽面前。“姐夫,還有件事,任靈悅的表哥是元少華,兩人狼狽爲奸幹了不少壞事。”
他之所以知道這些,是曾經無意中聽到過元少華和任靈悅說話。
“元少華的行蹤也一起查。”榮聞欽看向司徒慎。“元少華生性狡詐,你手底下那些人不是他對手,讓你哥去。”
“我這就給我哥打電話。”司徒慎眸光閃了一下,很想說,大少,您這個話的意思是我哥也生性狡詐麽?
司徒慎起身去給他哥打電話了,他哥不是他的屬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姐夫。”見榮聞欽拿起外套要走,安晨炐攔住他說道“我和你一起去救姐姐。”
爲了救姐姐,大山火海他也敢去闖。
“不行。”本想叫他在家裏等着,看到少年一臉堅決,知道他不會聽話的在家裏等,榮聞欽改了想要說的話。“還沒确定微微在哪兒,你跟着我無濟于事,你現在去南山療養院陪外公,一定不能讓外公知道微微被綁架的事情。”
老人家年紀大了,他不希望他又被刺激的住院。
“好。”安晨炐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那姐姐……”
“放心,我一定會平安的将她找回來。”截斷安晨炐的話,榮聞欽給出承諾。
安晨炐又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退開讓榮聞欽先走,他随後也走出書房。
另一邊。
“你爲什麽救她?爲什麽要救她?我被通緝,我爸爸被控告侵吞公司财産馬上要坐牢,我媽媽成了植物人躺在醫院裏,你丢了工作,這一切都是她害的,你爲什麽要救她?爲什麽不讓那些人毀了她?”任靈悅氣憤地質問元少華。
明明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隻等拍下那四個混混和安晨微狂歡的視頻,她就拿着視頻去要挾榮聞欽和安晨炐,視頻在她手裏,要多少錢他們都得給。安晨微現在是榮家的少夫人,那種視頻,榮家肯定不允許流傳出去,丢了榮家的臉,隻能拿錢消災,安晨炐更不用說,安晨微是他姐姐,拿錢買回他姐姐的視頻理所當然。
榮聞欽花了錢,買回一個不幹淨的女人,心裏肯定不爽,拿安晨微出氣是必然,安晨微受折磨,日子絕對不好過,她拿到錢,立刻出國開始新的生活,有了花不完的錢,也毀了安晨微,一舉兩得。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卻被元少華出現給打亂了,元少華不僅救下了安晨微,還把她找來的四個混混給殺了,叫她如何不氣憤,差一點點,隻差一點點,她的計劃就成功了,現在卻功虧一篑,叫她如何甘心。
對任靈悅的叫嚣質問,元少華充耳不聞,坐在床沿,眸光瞬也不瞬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兒,她臉色白的像紙一樣,眉頭緊皺,說明即使睡着,她也是不安穩的。
那四個混混一定把她吓壞了,真是可憐。
心中浮起淡淡的遺憾,如果自己再早一點進去,早點救下她,她沒被吓暈,說不定還能感激他。
“表哥,我在問你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不甘心被忽視,任靈悅走到床邊,恨恨地剜了一眼躺着的安晨微,看到元少華專注的神色,心中一個想法浮現,她驚恐的瞪大眼睛,顫抖着聲音問“表哥,你不會喜歡安晨微吧?”
千萬不要啊,她和安晨微的仇不共戴天,表哥要是喜歡安晨微,她還怎麽毀了安晨微,任靈悅心中這麽祈求着,腦子裏卻很清楚,從表哥此時看安晨微的眼神,就是喜歡。
元少華沒正面回答,隻是掃了任靈悅一眼,緩聲開口。“我記得跟你說過,不準你動她。”
姑姑和姑父相繼出事,任靈悅把仇怨算在微微頭上,有多恨微微,他知道,所以警告她不準動微微,顯然,任靈悅沒将他說過的話當一回事。
“她害我失去了一切,我恨不得她死。”任靈悅憤恨的說道,眸光死死盯着床上熟睡的安晨微,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個洞來。
“姑姑和姑父的事情,她是做的過分了,但你也算計了她的父母,扯平了。”元少華這麽說不是想做和事老,任靈悅畢竟是他表妹,隻要她放棄對付微微,他還是可以保她一生安順。
表妹和自己喜歡的女人,誰輕誰重,他分的清,兩人若真水火不相容,他會毫不猶豫的選安晨微。
“她隻失去了父母而已,我卻失去了一切,怎麽扯平。”任靈悅一臉憤憤不平,她不知道元少華的想法,就算知道,她也不會放棄對付安晨微。
對于她來說,隻要安晨微活着,她就不可能一生安順。
“她父母死了,姑姑和姑父都還活着。”元少華皺眉,對任靈悅的說法相當不贊同,人死了,天人永隔,再無相見的機會,姑姑和姑父一個躺在醫院裏,一個在監獄裏,她想見都還見的到。
“他們是活着,卻活的生不如死。”任靈悅低吼,在她看來,不能光鮮體面的活着,還不如死了痛快。
元少華覺得自己和任靈悅說不通,索性不說了,大手伸出,輕撫上她緊皺的細眉,微微,隻要你忘了榮聞欽,乖乖的呆在我身邊,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遭受今天這樣的驚吓。
倏然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白色天花闆,安晨微愣住,自己這是在哪兒?
“醒了。”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迅速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元少華的臉映入視線裏,頓了一下,暈倒前的一記回到安晨微腦海裏,臉色一變,顧不得元少華的存在,掀開被子查看自己。
“放心,你沒事。”見她的動作,元少華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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